第067章 许连贵出现
苏云叶不动声色地打量完许连贵,最后将视线不经意地挪开,落到贺志伟身上。
正好贺志伟也在往她这边看过来。
年轻的生产队长,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他冲着苏云叶轻轻摇了摇头,苏云叶立时领会了他的意思。
看来真被她猜对了,那个刘老五根本有问题。
可许连贵怎么会跟着贺志伟一同出现呢?
不等苏云叶去想原因,许连贵立刻用行动为她解答了。
他进了院子,没跟其他人打招呼,微低着头走到贺芸身前,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跟我回家去,别再胡闹!”
先前还气焰嚣张,一个不忿八个不满的贺芸,这会儿看见自家男人,整个人都萎了下去。
可她仍然不甘心,小声道:“不能走,走了刘老五那边怎么办?我都答应人家了……”
“你答应他什么了?”
许连贵抬高声音,几乎吼出来。
贺芸瑟缩了下:“我……我答应撮合他跟大姐……”
“你是不是脑壳坏掉了?趁着还没更丢人之前,赶紧跟我回去!”
许连贵又使劲往外扯着贺芸。
许秀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也不知该帮着两边中的哪边,为难的一张脸都揪成了一团。
贺芸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可在许连贵的怒火下,到底服了软,被推搡着出了院门。
许秀花跟在父母两个后面也出去了。
一家三口就这么消失在了院门外,很快不见了影踪。
闹得不可开交的贺芸,就这么走了,贺明两口子,以及贺娟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只有苏云叶注意到,自己妈回不过神,是为着许连贵临出门时,朝她望过去的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有愧疚,有无奈,其中还有一种特殊的意味在。
咦!
这还真是有点超出苏云叶的意料了。
看来大舅说得没错,当初贺娟和许连贵两人之间的确是有感情基础在的。
可不过再怎样,渣男依旧是渣男,洗不白的。
刚跟姐姐定完亲,再去跟妹妹不清不楚,苏云叶终于相信,前世的那些狗血言情电视剧,绝对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取材。
苏云叶扶额看向贺娟,自己妈是招渣男的体质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无耻。
“志伟,这是咋回事?许连贵怎么跟着你一块儿来了?”
郭凤珍最先问道。
贺志伟一脸严肃:“我去公社开会,会后去找了吉台村生产队的队长,打听了刘老五的情况。人家一听这名字就直摇头,说刘老五的确没媳妇,可他原来的媳妇是被他给活生生打死的。虽然后来刘老五花钱疏通关系,稳住了女方家,把事情压了下来,将媳妇给隆重地葬了。可这种事在他们村里传开来,有闺女的人家谁也不愿嫁给他,出多少彩礼都不肯嫁。
后来他把主意打到了外村,不过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都没成。今年他过了四十岁,一着急就发了狠,愿意花大价钱娶媳妇。再有就是从他家借过钱的,只要是给他找着合适的媳妇,债务全免。”
苏云叶微眯了眼,问道:“许连贵家欠刘老五钱?”
贺志伟看了贺娟一眼,接着默默地点了头。
“是。我又找到许连贵他们队里干部问过了,说为着贺芸婆婆的病,他家欠了不少饥荒,光从刘老五那儿,就借了一百多块。许连贵和贺芸没能力还,刘老五见天的拿着欠条上他们家要钱,甚至扬言再还不出钱,就要上许连贵他们单位去闹。
我一听这情况,就知道贺芸来找大姐,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赶忙去木材厂找到许连贵,责问他这事。结果他根本不知情,一听说就急忙跟着我来了。”
贺芸简直干得不是人事!
贺志伟在心里愤愤道,可这话他不能当着贺娟同贺明的面说,毕竟人家是亲兄妹亲姐妹,自己到底是做堂弟的,很多话不好说。
该说的话说完,贺志伟还有一堆事务要去队部处理,再说他也知道该给堂姐及堂兄留下说话的空间,便告辞先走了。
他走到院外,苏云叶也赶了出去,追上贺志伟跟他道了谢。
她本想让贺志伟问明白刘老五的真实背景,戳穿贺芸就好。没想到他直接把许连贵给找来了,将贺芸这个烫手山芋一下给解决掉。
对于贺志伟雷厉风行的办事方式,苏云叶再次深感欣赏。
什么时候想办法,把大堂舅给拉帮入伙就好了,可惜现在条件还不成熟,等以后生意做大,或许会有机会。
等苏云叶再进屋的时候,贺娟已经不见了,堂屋里只剩贺明杵在桌子边上,一个人生闷气。
郭凤珍冲她眨了下眼,又朝东屋的方向眨眨眼,苏云叶瞬间明白了。
她朝郭凤珍笑了下,接着往东屋去。
她进屋后,发现贺娟侧身躺在炕上,眼睛紧紧闭着。
可从不断抖动的眼睫毛上,苏云叶知道她根本就没睡着。
一屁股坐在炕边,苏云叶伸手推了推贺娟。
“妈,我知道你没睡着,起来咱俩说说话。”
贺娟张开眼,从她泛红的眼眶上,苏云叶看出她刚刚才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
“你为谁哭?我小姨吗?”
贺娟没说话,过会儿摇摇头。
苏云叶眨眨眼:“不是我小姨,那就是小姨夫了?”
许是被‘小姨夫’这三个字给惊吓到了,贺娟慌忙猛摇头。
“别……别瞎说,我怎么可能……可能为你小姨夫……真没有……”
“都不是,那就是为自己?”
苏云叶问。
这回贺娟没否认,而是低下了头。
苏云叶朝她身边凑了凑,托腮定定望着她。
被女儿盯着看了半天,贺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也忘了难受,愕然抬起头。
“你咋……咋这么看着我?”
苏云叶依旧盯着她看:“我在等着你跟我坦白呀。”
“坦白什么?”
贺娟有些心虚。
苏云叶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您说呢?您是自己告诉我,还是让我去问大舅和大舅妈?”
贺娟把嘴唇咬得泛了白。
知道再也隐瞒不了,既然如此,与其让弟弟两口子说,倒不如自己来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