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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铭城,董佳宁死了,我们就要给她陪葬一辈子吗?”
  吕邓轩这么多天终于死皮赖脸地在林铭诚家门口等了那么久,今天进了林铭诚的家门,拉着林铭诚的手,被林铭诚甩开,眼泪就掉了下来,“同性恋有错吗?我们喜欢男人有错吗?性向是天生的,是这个社会对不起我们,是华夏这个国家对不起我们,是这个时代抛弃了我们!
  “我们是对不起董佳宁,你是害了她,但华夏有超过五百万同妻,这些同妻都去自杀,都去跳楼了吗?是她自己想不开,是她自己走上了绝路,我们不是杀人凶手!”
  吕邓轩声泪俱下,真的是委屈到了极点,心酸痛楚,“我跟我爸妈出柜才跟你在一起,你还是有妻有子结了婚的,我什么都没有!我爸妈到现在都没有搭理我,你还有一个儿子,你儿子都快成人了,你父母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呢,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
  “董佳宁那一家子恶心事情恶心了你,恶心你们家多少年了?就算是你们欠了董佳宁,这么多年还的也够多了,该还的也还够了。可是董家了,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就是一群贪得无厌的臭虫,整天扒在你们家身上吸血,想吸一辈子!你们顾忌着董佳宁,顾忌着小亭,忍让了董家多久了?
  “一家子借钱舔着脸给一个赌鬼还债,养了一个赌鬼几十年,这一家子都烂透了,从根子上烂了!董佳宁现在纵身一跳,我看是彻底摆脱了那个烂透了的家,烂透了的爸妈兄弟,简直就是解放了!”
  吕邓轩见林铭诚没有再试图挣开他,便径直抱住了林铭诚的腰。林铭诚最近一段时间不仅妻子亡故,还要一大堆的事,瘦了许多,整个人更加精神了,吕邓轩贪恋地呼吸恋人身上的气息,“铭城,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始终要向前看的。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是吗?”
  整个gay圈乱得跟一锅掺了沙子的泥巴地似的,来来去去都是图一时欢乐。吕邓轩跟林铭诚已经认识五年了,是gay圈难得长久的一对。
  整个京城问一问,五个月以上的gay都屈指可数,他们都可以说是gay 圈的活化石了。
  重情之人难得,更难得的是这个人跟你两情相悦。
  他们在一起了这么久,早就已经视彼此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吕邓轩甚至有些愉快地想着,董佳宁死了之后,他可以搬进来,跟林铭诚父子一起住。他虽然不能把林暮亭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但会尽一个长辈的义务,把林暮亭也当成是爱人的孩子一样照顾。
  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日后也是和谐幸福的一家。
  中午的阳光正盛,洒在眼前人身上。吕邓轩眼神炽热地看着自己,水润润的眼眸里是毋庸置疑的期待跟深情。
  林铭诚倏地叹了一口气,把吕邓轩抱进了怀里。
  他在gay圈周周转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两个人在一起五年,实在不能不说是难得。
  吕邓轩才不到三十的年纪,从入圈清清白白地就跟了他,后来直接跟家里出柜,又是家里的独子,到现在都没有跟家里联系,付出不可谓不大。
  他最是了解吕邓轩的性子。
  因为是独子的缘故,家里所有人都宠着爱着,捧在手心里当成小皇帝一样养大,工作又是家里的关系,一辈子顺顺当当,连恋爱都直接遇见了他,然后就到了现在。
  他们在一起之后,他也愿意纵着吕邓轩,一直是担当着保护者的身份,宠爱着自己的情人。在吕邓轩家里,一般都是林铭诚做饭,吕邓轩负责陪林铭诚说话逗乐。
  吕邓轩长这么大,最大的刺激,恐怕就是这次董佳宁的自杀了。
  一个看见蟑螂都要尖叫的人,听说有一个人是被自己害死了,吕邓轩不可能不害怕惶恐,才会拼命给自己找理由。
  究竟是活着的人重要。
  而且吕邓轩说得没错,董佳宁一死,他们终于可以摆脱董家那群臭虫吸血鬼,不用再跟这群垃圾打交道,也实在是松了一口气。
  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他娶了董佳宁二十多年,又生了一个儿子,绝不是没有感情的。
  “我对不起佳宁。”
  林铭诚抱着吕邓轩,把头搁在吕邓轩肩膀上,湿了眼眶,声音哽咽,“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会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孩子。我不喜欢女人啊,谁跟了我,一辈子都是一个悲剧。我不是人,他们没有骂错,是我害了佳宁一辈子,我还…….我还害死了她……..”
  林铭诚再自欺欺人,也掩盖不了董佳宁自杀,他是最大凶手的事实。
  他也没法欺骗自己。
  吕邓轩不断抚摸恋人的背脊,把恋人抱得紧紧的,“我知道,我明白…….”
  他很清楚,林铭诚现在需要的就是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并不是要他回答什么。
  “我当时只是想找一个人结婚,找个女人给我生孩子,佳宁她……她当时傻乎乎地,大冬天站在我家菜地门口,给我塞了一副手套,扭头就跑了。”
  林铭诚陷在回忆里,像是在跟自己说话,“她当时穿着红色的破棉袄,又土又难看,脸还稍微有点清秀,手上又红又肿。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姑娘喜欢我。我当时还想着,傻姑娘,你咋喜欢上一个同性恋了,眼神这么不好。
  “没几天,我爸妈就开始催婚,我就跟他们出了柜。他们寻死觅活,一定要我给他们生个孙子,说我们林家的香火不能在这一辈断了,不然他们死了都没脸下去见祖宗。”
  林铭诚嗤笑一声,“谁知道人死了有什么以后,能见到谁。他们就是能找到无数的理由来逼我结婚生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百试不爽。”
  他的声音低落下来,带着无尽的委屈跟无奈,“可是他们到底是我爸妈,我也是一个男人,我也想要一个儿子。”
  他是一个男人,他想要一个能够继承自己血脉基因的儿子,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华夏五千年的传统都是这样的,当今华夏有几个男人不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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