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采风从书生身上摘下钱袋,然后交到苏锦绣的手中。
苏锦绣打开钱袋,然后轻笑着将一整钱袋的钱全都倒在地上。
圆滚滚的银子就这样在雪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才堪堪停下来,众人看着数量不由地吃惊。
苏锦绣从雪地里捡回一个来,冷笑着问书生道:“整整五十两足两的雪花纹银,一个平头老百姓,你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这……这……这是别人给我的!”
书生的额前冷汗连连,但还是不肯承认,嘴硬道。
苏锦绣见她这样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冷笑连连,手中银子“砰”的一声砸在他身上,“堂堂书生,居然有个做贼的朋友,你且仔细看好了,这银两后面印着苏府的字样。”
事到如今,铁证如山!
纵使书生舌灿莲花,此刻也脸色煞白,说不出一句话来了。没想到这个郡主眼色这么尖,他特意用的前几年打了布丁的钱袋,没想到居然被这个郡主一眼就发现了。
不过这还没有完,苏锦绣又接着说道。
“你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可怜你的老母亲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你却和你的妻子一起狠心将老人家赶到猪圈里睡。这就是你寒窗苦读十余年的结果?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仁义道德?”
书生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可言了,他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锦绣冷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除非己莫为!你丧尽天良,自会有官府来收拾你。”
这种人,她连动手都不屑。
书生立马瘫软在地,苦苦哀求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小人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冲撞了郡主,恳请郡主放小人一命啊!”
要是被抓进官府,他这一辈子就毁了!
太院一定会开除他,说不准他叫下一年科举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苏锦绣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略过他走开。
“诸位抱歉,并非我不肯救父亲,只是小女子能力有限,实在无能为力,况且君无戏言,皇上的决断并非是我一个小小的郡主可以左右的了的,还望各位见谅。”
苏锦绣转过身朝着人群大声解释道。
他们见茗羽郡主居然还跟他们道歉,一时之间受宠若惊,也纷纷表示理解。还有方才骂得最狠的那些人,此刻都红着脸躲在人群中不敢再说一句话。
水柔见苏锦绣三言两语就将他们给说服了,一时之间就急了。
她死死抓着苏锦绣的衣摆大声质问道:“郡主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皇上会不同意,分明是郡主贪生怕死,想要独善其身!”
采风怒了,一个巴掌直接甩到了水柔的脸上,将她打得侧了一边。
“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对郡主说话。郡主有没有努力你怎么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来这里狂吠!”
采风这模棱两可的话分明就是在暗示周围的人,郡主已经努力过了,只是没有效果而已。
果不其然,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眼底最后的不满猜测都被打消了。
事实上她还真没有努力过,苏宏有怎样的手段她清楚得很,根本就不需要她去救。
她赞赏地看了一眼采风,这小丫头最近是越来越机灵了。
水柔这才瘫软在雪地上,连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有用了,她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郡主说的可是真的?”
“姨娘,我骗你作甚?”
水柔这才意识到,尚书府恐怕真正是没救了。那些个平日里和苏宏称兄道弟的人此刻都唯恐避之不及,而被她当做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的人也无能为力。
雪地就算再冷,也不及她的心冷。明明以为荣华富贵加身的,怎么这才不过几个月就要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了?这前后的差异还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苏锦绣没有去管水柔怎么样,后来是苏府亲自来人接走的。
听说后来回去后小宝就发了高烧,连着三日都退不下,生命垂危。最后救是救回来了,可是以后恐怕只能变成一个痴儿了。
苏宏勃然大怒,把水柔打得半死不活。这下尚书府中变得更加压抑,那些个能出去的奴仆纷纷跑出了府,给自己再找一个下家。
而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家生子整日里唉声叹气,感叹自己命苦。
黑夜降临,寂静了整个京都。
万家灯火早就熄灭,所有人都早早地入了梦乡。
可是皇宫天牢中却是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伴随着不规则的滴水声,让人毛骨悚然。
苏锦妆哪里住过这样的地方?恶臭熏天,还时不时地有老鼠窜来窜去。她的床铺也只是干枯的稻草铺成的,扎人得很。
“诶,吃饭了,吃饭了!”狱卒拿碗敲了敲铁门,喊道。
苏锦妆被苏宏打得两条腿都不能行走了,但是饭菜的香味飘到她这里让她本来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加的饿了。
她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就爬了过去,抓着饭就往嘴里塞。
让她惊讶的是这饭菜不但没有馊,而且还有一整只鸡!这一下完全没了什么大家闺秀的矜持,就跟一条恶狗一样疯狂地啃咬着这只鸡。
“好好享受吧,走之前吃饱点,也好过做个饿死鬼。”狱卒叹道。
人之将死,也就没有这么可恶了。虽然这个苏家二小姐做了这么多错事,可是毕竟明天就要死了,也就没有那么可恨了。
苏锦妆正在撕扯着鸡腿的手停了下来,整只鸡就掉了下来。
狱卒心疼地看着这只鸡,“诶,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这鸡贵着呢,就这么给浪费了!”
苏锦妆却不在意这些了,她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抓住了狱卒的衣摆:“你说什么?我明天要死了?”
“凌迟处死,皇上亲手下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狱卒叹道。
“不……不,我不要死,我还有荣华富贵,还要变成凤凰,我不可以死!”苏锦妆哭着说道。
狱卒看她已经魔怔的脸,唉声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