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上邽守卫战

  江淮战区,曹休对陇右的战势已经有所耳闻,急得他心里有些发痒,自己怎么就没驻守在不安份的陇右呢?这一天,他又收到一封来自东吴的笺书。笺书是一个叫周鲂的东吴将领写的,大致内容是周鲂受到东吴高层的调查,形势比较危机,如果自己有举动,他愿意配合。曹休随手把这封笺书扔到一旁,这样的书信太多了,前些日子自己好像就收到过一封,毫无意义。
  曹休渴望一战的时候,上邽已经展开了激战,次日上午,蜀军又大举攻打上邽。诸葛亮知道时间紧迫,现在是与魏军比速度,容不得片刻喘息,势要以雷霆之势一举夺下上邽。
  上邽城头,郭淮身披重甲,登上城头,俯视城下。
  城下蜀军的绿布甲衣铺天盖地,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仿佛催命符一般充满紧迫感,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令人心生敬畏。这是生命最为轻贱的时代,也是人类最为无畏的时代。人命轻贱,连自己都浑不在意生死,又有谁会在意这些如蝼蚁般的生命呢?
  这是郭淮第四次登上城头,他已经把上邽四面都看了个遍。东门并无蜀军进攻,显然诸葛亮并不想让魏军坚守城池,围三阙一,虚留生路,给魏军一个撤出上邽之机,这个生机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城上那些年轻的生命。蜀军要的是上邽这个战略要地,而不是城上魏军的生命。
  不过,郭淮显然并没有从东门悄然而走的意思,自己要走,也要给上邽的守军一个信心。
  当北门蜀军的攻城车撞击在大门上的时候,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几乎能震碎人的耳膜,刹那间城上箭雨如蚂蝗一般飞扑下去,在盾牌上发出叮叮铛铛的脆响,在城下人群深处溅起道道血花……但城下的人仿佛发狂一般往前冲,毫无惧意,像是被血腥激成癫狂,浑不在意死亡的续曲正在继续。
  在蜀军的不断努力下,攻城梯搭起了四架,而在魏军的奋勇抵抗下,推倒了一架。但其余三架攻城梯上的白刃战越发激烈,喊杀声震天。
  很快,蜀军的移动箭楼开始与上邽城中的魏军对射,对上邽守军造成了巨大威胁,增加了他们破坏蜀军攻城梯的难度。
  城下的鲜血汇在一处形成无数条沟壑在战场上肆意流淌,鲜血将土地都染成了黑褐色,混着泥土的血腥味散发在空气中,透着一股凝重令人作呕的气息,常人闻到都会作呕,战场上的人们却浑然不觉。
  城上同样损失惨重,几乎呼吸间都会有死亡正在发生,攻城梯的交接处死伤更是惨重,不时有人从高高的城墙上发出惊悚的声音坠向城下。
  上邽城的北门,攻城车正拼命向北门发起进攻,发出巨大的轰隆声,伴随着每一声巨响城门都会跟着发出巨大的震颤。而厚重的城门背后,挤满了满脸凝重的重骑兵,为首的正是身披一身银甲的郭淮,仔细地倾听着门外的声音。
  由于守城不需要骑兵,所以郭淮把城内的骑兵都集合在了一起。这些铁甲骑士们如泥塑一般呈四列静立在走道内作俯冲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是跨下坐骑也是束马衔枚,仿佛也被这种沉重的气氛所感染一动不动。
  门外轰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蜀军杂乱的喊杀声从门后狂泄进来,与城内的死般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多时,撞击声停了下来,郭淮知道机会来了,蜀军开始换人了。
  郭淮摆了摆手,门口的魏军时刻准备着,眼见郭淮一声令下,巨大的铁门吱呀呀地打开了。
  伴随着铁门的打开,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蜀军惊愕的目光和那巨大的带尖圆木,而门外的蜀兵却看不清黑暗笼罩下的城内情形,有些人还伸着脖子眯着眼睛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这瞬息间的呆滞足以判决了他们的生死,当大门打开的瞬间,黑衣铁甲凝重的目光反射过来,凛冽的战意狂泄而来,这些人才反应过来,不由打了个寒颤。
  郭淮高喝一声:
  “杀!”
  一骑当先杀入蜀军丛中。
  千余铁骑如出笼猛虎,紧随其后,巨大的冲击力仿如龙卷风一般袭卷着蜀军,所过之处一片哀嚎,血流如注。
  这一千铁骑绞杀入人厚处,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令蜀军促不急防,数倍于郭淮的兵力在强大的杀意面前竟然根本发挥不出人数上的优势。攻城主将李恢几次想把兵力集结起来狙击这股魏军骑兵,却根本无法组织起来形成有效的抵抗。骑兵的速度太快,还没等李恢组织起来人马,骑兵已经杀向了远方。而伴随着骑兵出尽,城门已经缓缓关闭了。
  直到诸葛亮得到前方战报,派过来一支预备队才算稳定了战局,但这支骑兵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恢料想这支部队早晚要回城,便在城门口预设好了埋伏,安置好了绊马索,只等骑兵归来好给予重创。可惜,他算计虽好,却不尽如人意。
  直到暮色西沉,明月皓空,也不见一个影子。
  李恢不禁有些奇怪:难道上邽城强大到还有余力去支援其它城市?
  李恢把这件怪事如实上报给诸葛亮,诸葛亮也觉得奇怪:这么智勇双全的猛将不留在上邽守城,怎么反倒杀出去了?难道还有什么比守上邽更重要吗?
  诸葛亮百思不得其解,刚好马谡的到来,便把这件事给冲淡了。
  街亭距离上邽并不远,马谡到这儿也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因此每两日马谡都会向诸葛亮汇报一下街亭的情况。
  马谡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街亭的部署,诸葛亮还是比较满意。马谡虽是初次用兵,但其用兵老道,排兵部阵却丝毫不显青涩,部署的颇为得当。
  诸葛亮又询问了一番,才欣慰地露出笑意:
  “你兄长当该放心了。”
  马谡又谦虚了一番,说这还是老师教导的好,又提出了些疑问。
  眼见天色已晚,马谡这才辞别诸葛亮向街亭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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