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琚做好晚饭,正打算叫夏敬行出来吃饭,没想到来到卧室的门口听见他说“明天见”,他惊奇地问:“谁?”
“哦,是公司的事。”夏敬行顿了顿,解释说,“明天下午,我得去公司一趟。你自己先出发好吗?坐火车到粟湾去,我在那里定好了客栈。你先去那里等我,我处理好公司的事,去找你。”
夏琚惊讶极了,说:“是先去粟湾?为什么?”
“那里人少。”夏敬行走近,摸摸他的头,“你休息两天。”
之前,夏敬行说过他们开车去滨城,夏琚对此有些不解。可是现在听他这么说,夏琚猜想说不定去滨城的途中先去粟湾本就是夏敬行的计划,他只是没说,想给自己一个惊喜而已。
没想到,“惊喜”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得不提前透露了。夏琚问:“那,我能带冰鞋去吗?”
夏敬行刮了一下他的鼻梁,笑道:“当然,不然去粟湾干什么?”
果然。夏琚高兴得跳起来,抱住他,说:“饭做好了,吃饭吧。”
clt;bgt;<a href=
http:/// target=_blank><a href="
http:///</a>" target="_blank">
http:///</a></a> 文字首发无弹窗lt;/bgt;5
夏敬行对柯咏梅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这或许和他们初次见面就不愉快有关。
每当想起柯咏梅,夏敬行便觉得自己面对着一团雾。他无法揣摩柯咏梅的真实想法,又曾经几度判断她是一个十足虚情假意的人。
回到最初,夏敬行第一次听说世上有夏琚存在的那一天。他相信那天对在场的所有人而言都不是愉快的经历。那一天,滨城福利院的顾芝芝和夏琚昔日的花滑教练柯咏梅同时出现。叶懿川、梁成轩都在,还有一个他们前一天花钱雇来的临时床伴,夏敬行很确定无论是顾芝芝还是柯咏梅,都看得出来他的私生活不检点——至少,在那些循规蹈矩的人眼中,属于滥交。
他分明不是一个适合抚养小孩的人,他的家也不是一个能让小孩健康成长的环境。
相对来说,顾芝芝更有社会责任心,所以在见到他的境况后打算放弃,而柯咏梅却执着于拜托他抚养夏琚。夏敬行姑且认为,她之所以会如此希望,是由于他有良好的经济条件,而夏琚的确在滨城福利院过不下去了。如果以这个作为评判标准,那么柯咏梅无疑比顾芝芝更关心夏琚。
然而,在夏敬行把夏琚从滨城带回来后,柯咏梅再没有出现过。反而是顾芝芝曾经做过一次回访,关注过夏琚被领养后的情况。柯咏梅后续的不闻不问,又推翻了“她关心夏琚”的设定。这让夏敬行觉得,她把夏琚视作一样急于脱手的货物,所以才会有起初的急切和后来的漠然。
加上后来从赵仪洁那里听到的描述,还有夏琚时不时的简单提起,夏敬行对这位多年前的世界冠军实在喜欢不起来。他看过梁成轩偷录的视频,柯咏梅在里面提起的夏琚,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虽是不喜欢的人,可如果以后不相往来,夏敬行也不想将她放在心上。想不到偏偏在这时,她再度联系了夏敬行,让夏敬行对她的不满骤增。哪怕夏敬行还不清楚她到底有何意图。
和柯咏梅约定见面后,夏敬行再没接到她的电话或信息。
上午,夏敬行驱车把夏琚送往车站,看着他走进检票口,确认他乘坐的列车发车后才离开。
夏敬行在前往公司的路上接到柯咏梅的电话,随即和她约定了见面的地点。他以为,冬天是这些滑冰运动员和教练最忙碌的时候,柯咏梅却愿意为了他特意跑一趟。夏敬行对她的目的充满好奇,又因为不喜欢她,所以心中有所不安。
他们把地点约在北城区的一家咖啡店,正是工作日,天气太冷,咖啡店外的户外用餐区冷冷清清。
夏敬行隔着落地玻璃看见坐在里面的柯咏梅,她似乎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以便观察窗外的情况,夏敬行才走近,便被她发现了。
隔着玻璃,柯咏梅停止腰肢,朝他挥了挥手,表情严肃而紧张。
夏敬行没有回应,走进咖啡店后兀自走往前台,点了一杯热美式。
他拿着店员给的小票,在候餐区域假装若无其事,瞥向柯咏梅时,见到她始终望着他,将自己的紧张和焦急暴露无遗。
夏敬行端着咖啡走到她的对面落座,想了想,拿出手机,在餐桌下方打开“语音备忘录”,又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您收到法院的传票了?”他故作随意地问。
柯咏梅闻言显得更紧张。她没有马上回答夏敬行,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好像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她需要的蛛丝马迹。良久,她的嘴角古怪地抽动了两下,苦笑道:“之前那个律师来找我,我就该料到会走到这一步。可是,当时我真的想不到您会申请再审。”她顿了顿,看夏敬行的眼神变得有些特别,“看来,这两年你和夏琚相处得还不错?”
面对挑衅,夏敬行不为所动,说:“这和我们相处得怎么样没有关系。我只知道,前段时间那件事曝光了,现在我们的生活周围,很多人都知道夏琚杀过人。这给我带来不少麻烦。”
闻言,柯咏梅意外地问:“您是说,您申请再审不是为了夏琚,而是为了您自己?”
夏敬行依旧面无表情,道:“如果那件事不被曝光,弄得人尽皆知,我也不想这么麻烦。不过,这也是出于夏琚自己的意愿。我们都希望以后能够太太平平地生活。”他留意到,柯咏梅在他说话的过程中,变得眉头紧锁。
“照您的意思,是只要再审,夏琚就能够洗脱罪名了?”柯咏梅不以为然地摇头,恳切地说,“夏先生,济山被害时,夏琚才十三岁。法律已经不追究他的责任了,您又何必在这个他快成年的关口做这种事?他已经不是未满十四岁的儿童了。”
“案子是以前的案子,就算再审的结果对我们不利,也不会因为他已经达到该负刑事责任的年龄而对他进行制裁。相反,如果不申请再审,任由这个案子维持原判,那么夏琚会一直受到社会对他的‘制裁’,我也不得安生。”夏敬行发现自己的语速太快,有意地克制,“柯教练,只是请您再次出庭作证罢了。如果您认为再审和原审没有区别,大可以按照在法庭上复述当年的证词。没有必要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