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你父皇太坑了,听听江南小调不好吗?非要让贵妃娘娘唱这个……现在这样我两个哥哥回去不得把我父王气死?”
  宝音小脸皱巴巴的,瞧着可怜得很,她又想起:“那天你父皇也听了呀,他怎么就没事呢?”
  裴琰只要他未来的皇子妃一切正常就好,父皇怎么着不用他操心。
  “父皇早就听过贵妃唱歌,你看他在赋文里称赞过,明知道是这个效果还让贵妃娘娘开口,就是不怕沉迷。”
  “也对,毕竟是当皇上的,肯定比我哥哥厉害。”
  宝音虽然没受到很大影响,也对佛教产生了很大兴趣,如果不是两个哥哥成了那样,她会让裴琰带自己上寺庙去看看。因为乌力吉跟庆格尔泰宝音实在没那闲心,她总在想该怎么整,怎么才能把人掰回来,也想到能不能去求贵妃娘娘给他们唱个快乐的把先前那个盖过去。
  宝音提出这个计划,还没去求,就被两个哥哥批评了。
  “怎么能让娘娘做这种事?”
  “娘娘喜欢你,愿意同你亲近,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佛缘,要好好珍惜不要恃宠而骄啊。我跟庆格尔泰很好,我们再进宫一趟同梁皇商量点事就准备回草原去,到妹妹出嫁的时候若是抽得开身我会再来。”
  他俩说去,真就去了。
  找裴乾也不为其他,乌力吉提出两点――
  首先希望梁国这边赠送他们一批佛教经文,他想带回草原去。
  这个裴乾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其次他觉得万佛之国的使者不该给人做妃子,她有更重要的使命在身。“我想请佛国使者到我们草原去咏唱经文传播教义,望梁皇陛下以大局为重,行个方便。”
  乌力吉还给画了个大饼,说要是一切顺利,两国间兴许能实现长久的和平,毕竟大家都是苍天的子民,是同胞是兄弟。
  一时之间,裴乾竟然不确定他是当真被忽悠瘸了还是装傻想套路自己。
  该不是学会了骗马的套路,回过头来骗贵妃?
  第112章 一一二:
  裴乾觉得他还是太小看胡国这两个, 万万没想到世上竟有大大方方索要别人爱妃的。跟他俩比较起来,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几次送上门的机会他都没下狠手去宰。
  看他忽的陷入沉思, 庆格尔泰以为有戏, 又接着说――
  “使者在梁国已经太多年, 是时候走出去将她的智慧和佛理传播给其他人。陛下放心,我们肯定能照顾好使者大人, 等全草原都聆听过佛音,我们再将人护送回来。”
  朕不放心,一点儿也不放心。
  你们草原人这么敢想敢做,贵妃就算有孕在身, 谁知道会咋样?
  再者你说会还这种话,就跟朕说我们两国是友好邻邦一样,听听就得了,要不是现在打你成本高代价大,早把你整片草原吞了好吗!
  要论忽悠,朕是你祖师爷爷。想坑朕,下辈子吧。
  裴乾心里万分唾弃,嘴上深表遗憾, 他以贵妃身怀六甲出行不便为由, 婉拒了胡国方面的请求。
  乌力吉想了想,说:“等孩儿降生以后,我们再派车马来接。”
  “那也不行, 她生完还要坐月。”
  “等坐满之后……”
  “怎么能让刚出生不久的孩儿同母亲分开?这是罪过!”
  “不就是个孩子吗?别说一个,就算十个八个我们草原也养得起, 就让她带着孩儿一起,陛下放心把人交给我, 会替您照看好的。”
  裴乾:……??
  替朕照顾好?就是把朕的女人当自己的女人,把朕的儿子当亲儿子那种照顾法?
  你拉倒吧!
  裴乾深深叹息道:“朕同你说句实话,就算朕愿意放行,贵妃也没可能随你们去。先前她小妹冯跟你走了一趟,回来成什么样了?才过去一年的事二殿下就忘了吗?”
  “那是她娇气,她太娇气,这也不好那也不成,难伺候。”
  “你说冯难伺候?朕告诉你,贵妃比她难伺候一千倍一万倍,全后宫数她脾气最坏。”
  乌力吉不信,他有赋文为证,梁皇自己作的文章里面就有贵妃温柔体贴相关的描述,乌力吉当场背了几句。
  裴乾明白了,丫果然是来骗贵妃的,要不是狼子野心他怎么会背这个?看穿乌力吉以后,裴乾连解释都懒得,表示从来只有信众进寺庙去求神拜佛,没听说菩萨一家家上门去慰问关心……觉得贵妃不一般,也该是别人来拜她,哪能让她舟车劳顿往八方赶?
  草原两兄弟最终也没在口头上赢过裴乾,他们只收获了一批佛家经文。
  待他俩离宫,裴乾准备继续手边的事,余光瞥见李忠顺,看他一脸纠结。
  “你又有什么想不通?”
  “娘娘给皇上咏唱经文的时候,奴才随胡国王子一道在门外听着,后来数日之内耳边时常都会响起佛音。有幸听到的大家好像也差不多,奴才寻思着,贵妃娘娘难道真是天上派来的?来点化咱们世俗之人?”
  裴乾在心里琢磨一番,面上不动声色的,问他:“你们都这样想?”
  “哪只是这样?皇上您不知道,御前伺候的有好些日日都在央求奴才,都说想去长禧宫就近侍奉贵妃娘娘。还说早该看出贵妃娘娘不一般,普通人哪会有这般品貌?您想想先前石榴开花那事,好多人在私下偷偷试过,天老爷没给任何回应,可是贵妃娘娘开口它应了,不就说明贵妃娘娘果真不凡?结合这一回,胡国两位殿下会认为贵妃娘娘是佛国使者一点儿不怪,若不是,怎么能让佛音进了咱们做奴才的耳中,且数日不绝?哪怕皇家寺院的主持也办不到啊。”
  裴乾有一丢丢后悔了。
  为了弄几匹马,搞到贵妃身份曝光,接下来岂不是要引来八方觊觎?
  他又一想,幸好所有人都误会了,朕的贵妃实际是仙女下凡,被他们误会成佛国使者,这挺好的。
  要是仙女肯定有人来抢,佛国使者妙啊。沾上个佛字哪个会肖想她?眨眼之间,裴乾又打了好些个主意,他准备再看看,要是真有那么多人信,就利用起来,给贵妃包装一下,告诉天下人贵妃是天上万佛之国的使者,被派来相助于人间真龙……
  这之前,最要紧得把贵妃的工作做好。
  裴乾抓紧时间把奏折批了,半下午忙完就往长禧宫跑,过去一阵嘘寒问暖,跟平常那副大爷样安全不同。
  看他这样,群里姐妹都懂。
  吕雉:“狗东西必定又有事来央求群主。”
  东哥:“还要骗马?他太过分了!”
  杨玉环:“都别着急骂先听他说说。”
  褒姒:“就是,东哥你沉住气先听他说。”
  从这个反应就能看出裴乾在各位美女眼中是什么人了。冯念的看法也差不多,看着把套路写在脸上的狗皇帝她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把两人间的距离拉远一点。
  感觉心里踏实些了,才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您又想要臣妾做什么?”
  “……”裴乾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朕放不下心肝你,过来看看,结果你是这么想的?”
  “误会了您真对不起呀。臣妾很好,用不着担心,皇上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咳。
  “这些天宝音公主进宫来过吗?你们聊些什么?”
  “女人家说什么您也好奇?”
  “不是,朕恐怕她受胡国那两个王子教唆来忽悠你,你不知道,那两个不要脸的竟然当着朕的面提出想请你去草原传教,话说得好听,朕能上这个当?朕当场驳斥了他们,就算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提出这种要求也太失礼了。朕的爱妃岂是他说带走就能带走的?草原那地方日子多苦?能有宫里安逸?”
  裴乾一脸愤愤,说这个胡国王子没安好心。
  “朕写给心肝你的文章他竟然背得滚瓜烂熟,没事儿他背这个作甚?朕看他就是肮脏龌龊,他在肖想你啊爱妃。这么个又傻又蛮的还想抢朕的女人,想让我儿子管他叫爹!他做梦!”
  裴乾说着,往冯念那边挪了挪,伸手摸摸她凸起一些的肚子,摸够了哼一声说:“朕的聪明儿子岂会认他个傻驴?”
  ……
  ……
  冯念有一会儿没反应,回过神来她缓缓地眨了下眼,看着宝贝似的瞅着自己肚皮的狗皇帝,伸出手去探他额头。
  “不烧啊,怎说起胡话来?”
  裴乾将贴上额头的温热小手拿下来,捏了两下,才道:“朕清醒得很,是认真跟你说的。”
  “认真的?胡国王子让我去草原传教?”这胡国王子果然是憨货,不怕自己的子民听完全给洗脑成了圣父圣母,以后别国找上门来说需要什么,他们不得要啥给啥?信佛的都是慈悲人啊。
  冯念在心里吐槽胡国王子,裴乾乍一看还以为她动心了,当场黑了大草原一把,说那儿要啥没啥去两个月回来就跟冯似的。
  讲道理,宫里住着舒舒服服,哪个想不开一路奔波去草原?
  想是如此,冯念就是促狭,看裴乾这样便想逗他。
  “可是宝音说他们大草原很好,天蓝水绿的,天天都能骑马出去,经常还有篝火晚会,很多人一起唱啊跳的……我早想着有机会要去看看。”
  “爱妃想出去朕让奴才抬着你,骑什么马?那危险不说,还颠屁股,远不如坐轿舒服。她说这些就是为了绷面子,总不能告诉你草原上除了羊奶就是羊肉其他要啥啥没有,那多没脸。”
  “您是偏见。”
  “这样吧,等哪天朕把胡国吞并了,亲自带你去瞧瞧,瞧过你就知道还是咱们皇宫里好。天底下任何东西,只要你喜欢都可以让人进贡,吃的玩的要什么没有?何必出去受苦?”
  冯念实在没忍住,笑出来,她又扫了裴乾一眼:“您要是说离不开臣妾,臣妾一个感动,兴许就不想那些了。”
  裴乾点点头:“没错,朕就是离不开爱妃你。”
  韦香儿:“……”
  王政君:“……”
  吕雉:“本宫只想说一句,做人不能太裴乾。”
  杨玉环:“从前三郎虽然宠我,也不像他这么能屈能伸,我那时候受好多委屈的,还跑回过娘家。”
  陈圆圆:“唐明皇要是像裴乾这样,你没一串技能傍身要得宠都难。”
  杨玉环:“……也是噢。”
  赵飞燕:“我以为就是生儿子封皇后把儿子养大差不多了就送裴乾上天现在局势有点复杂啊。”
  局势确实有点复杂,裴乾想到骗马的时候没想到后来会这样,包括冯念也只不过是想折腾一下这狗东西,谁知道就阴差阳错了呢?
  看裴乾的反应,冯念才信了宝音说的,她两个哥中毒确实很深。
  后来发生的事让冯念知道,中毒的还不止那两个。
  前头李忠顺就说过,有些太监宫女主动提出想换去长禧宫伺候,用习惯的人谁乐意换呢?这事自然没成。
  虽然有点遗憾,想想自己身份如此卑微还妄图贴身侍奉大有来历的贵妃娘娘,确实太想当然了。
  这么一琢磨,他们想开了,然后轮到不当差的时候,就有人自带蒲团过来跪拜,多的时候三五个跪成一排,要不是一个个都闭着眼双手合十膝下还垫着蒲团,像他们这样一跪半个时辰的搞不好还以为是犯了错。
  吉祥出去一趟就撞见朱墙下跪那三个,吓了一跳。
  他走过去一看:“这不是御前伺候的银朱姑娘?跪这儿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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