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节
唐紫希脑海中有一部神书,识别灵玉对她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
衡量一件珠宝的价值,除了看它的材质和手艺之外,它背后的意义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摒下这玉佩的背景不谈,单单是这材质和手工,就能拍卖出过亿的天价。
至于灵玉,在修士眼中,那更是无价之宝。
直觉告诉唐紫希,这块玉佩并不简单,而阿澈也不是普通人。刚才阿澈说他来自皇宫……
的确,自古以来,灵玉都十分受帝王之家的青睐。
看到唐紫希盯着自己手中的玉在发呆,阿澈还以为唐紫希对这玉佩很感兴趣。
阿澈道:“唐姑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唐紫希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他:“阿澈,我有一个疑问。”
“唐姑娘请说。”阿澈礼貌地说。
唐紫希说:“你为何不直接找当铺抵押,你我萍水相逢,为何如此信任我?”
阿澈笑了笑:“如你所见,这是一块灵玉,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分辨出来。老实说,我并不相信当铺,而且我只需要十万,没必要用灵玉去抵押。但唐姑娘就不一样。你我素不相识,你就愿意丈义相救,我相信你的为人。唐姑娘你到底愿不愿帮我这个忙呢?还是你认为这块灵玉不值十万,你担心我骗你钱?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等我把事情办好,我不但会把十万如数归还,这几天的伙食费也会一并归还,而且我还会准备一份礼物感谢你。”
唐紫希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既然当你是朋友,自然愿意帮你的忙。谢谢你如此信任我。礼物就不必了,既然是朋友,就没必要如此计较,而且十万并不多,你的灵玉又远不止十万。要是你不来找我要回灵玉,得到好处的人是我才对。”
说着,唐紫希拿出一个空间戒指,里面装有十万赤炎币。
阿澈收下空间戒指,并把灵玉交给唐紫希。
刚才阿澈说,他是在皇宫里工作的,这让唐紫希十分在意。
唐紫希又问:“阿澈,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帝都,是去皇宫谋差事的。工作方面,已经安排好了。只不过我第一次来帝都,对皇宫并不熟。如果以后在皇宫里你要多多关照我呀!”
阿澈一听,开心地笑了:“看来我俩真的很有缘啊!对了,唐姑娘,你是什么差事?”
唐紫希歉虚地说:“我懂得一些炼丹知识,在炼丹房工作。阿澈你呢?”
阿澈向唐紫希竖了一只大拇指:“唐姑娘真是得才兼备!据我所知,能呆在皇宫炼丹房里的人,等级最低的都是炼丹师!唐姑娘小小年纪的成就如此高,阿澈佩服!我的工作跟唐姑娘相比,那就惭愧了,我只是在御书房那边打杂的。你也知道陛下非常青睐炼丹师,将来阿澈要是不小心犯错了,还指望唐姑娘关照呢!”
御书房?那岂不是皇帝住的地方?
唐紫希不由得又重新打量阿澈。
阿澈的相貌和气质十分出众。皇宫用人的标准十分高,此人能在御书房混,一定不简单啊!
两人又闲扯了一些话题,不久阿澈就告辞了。
阿澈一离开,小金龙从唐紫希的袖子里钻出来,悬空飞在唐紫希面前。
“希希,我觉得这个阿澈,来历十分可疑。你不要太信任他啊!而且他还是皇宫里的人,皇宫里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说不定,他是烈帝派来试探你的。”小金龙警惕地说。
唐紫希的表情沉下来,悠悠地说:“渊渊,你放心。自从他说自己来自皇宫,我就很在意了。我希望他不是烈帝的人,这样我就多一个朋友。如果他是烈帝派来的,那更好,只要我装作不知道,说不定还能从他言语中旁敲侧击问出一些云河的消息。”
看到唐紫希如此冷静,小金龙才稍稍安心。
唐紫希带着小金龙遁入神书空间。
大家都在等唐紫希。
唐紫希把遇到阿澈的经过说了出来,又把他交给自己的灵玉拿出来,问:“你们帮忙看看这块灵玉是什么来历?”
这里的人当中,就属颜少秦最见多识广。
颜少秦拿过灵玉,仔细地端祥了一会,然后回答:“紫希,这种带有灵气的玻璃种翡翠十分罕有,可能对于境界高的修士来说,只是装饰,但是对于天生资质笨拙的人来说,长期配佩有改善体质,凝炼气海的奇效,所以有钱人都竞相争夺,成了无价之宝。一般只有超级大家族或者帝王之家的人才会拥有。也有很多人为了讨好皇帝而进贡这种灵玉,当然皇帝也可能拿来赏赐给功臣和妃子。”
唐紫希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假设阿澈出身普通,那么他得到这种灵玉的机率就非常低。
但是如果他是烈帝身边的人,那么烈帝打赏给他就成为可能。如果是烈帝打赏的,那就只能说明,他跟烈帝的关系还不错。
假如阿澈知道,自己跟云河的事,让他在自己和烈帝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他是忠于烈帝,还是忠于友情呢?
自己跟他才认识一天,而他已经应该追随烈帝已久。这个选择,还难吗?
果然,这个人不得不防!
皇宫深处,有一座秘密的地牢。
这是一座很古老的地牢,通常这里囚押的,是朝中的要犯,最近地牢里又来了一名新要犯。
十字牢架上锁着一个人。
他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脸。
不过就着阴暗的光线,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长着一对狐耳。
青衣已染血,纤细的身形如无可依托的弱柳。若不是这沉沉的枷锁支撑着,或许他早就倒下。
银发从他脸颊两侧披散而下。脖子处扣着一个银色的项圈,项圈上的尖刺已经扎进他的肉里,淡红色的血缓缓地从伤口渗下,但他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痛。
被横着锁在铁架的双手,手腕无力地垂着,那纤纤如兰的手指,纹丝不动。
第二十三章 痛到极致
一个穿着白袍的长发男子踱到这个人身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道:“叶王殿下,你睡太久了,是不是该醒醒呢?”
白袍人是梵祭司。
而被锁在铁架的人,正是唐紫希牵肠挂肚的小丈夫云河。
云河手腕戴着的紫晶蛇形镯已经不见了。
梵祭司说完,从他身边的阴暗处,出现了一个黑衣侍卫。
“哗啦哗啦……”黑衣侍卫往云河身上浇了一桶冷水。那些水落到地面时,已经染成红色。
云河轻呻了一声,费力地睁开眼睛,慢慢地抬起头。
在迷迷糊糊的视野中,他首先看到的是那个表情冷漠的黑衣侍卫。
“太傅……”
云河觉得很难过,他最敬爱的太傅又再次变回一个对梵祭司唯命是从的傀儡……
梵祭司冲着云河冷笑:“殿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狼狈,不如你老实地把妖族世界的地图和那两个秘境的秘密交出来,或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让你到那个世界跟弈文太傅团聚。”
“妖族世界的地图?”云河的声音很虚弱,闪着泪光的眼眸却很惊讶。
“对!只要得到妖族世界的地图,陛下一统两族的大业就指日可待。至于那两个秘境,我是最近才知道的。真没想到殿下你这些年在外飘泊会有这么多收获。”梵祭司道。
“愚蠢!现在两族互不相扰,天下太平,一旦交战,事必生灵涂炭,千万年以来,两族的安宁就会毁于一旦!云烈他身为赤炎国的王,理应极力去保护这个国度的生灵,又怎可发动战事?”云河气愤地吼。
“虽然现在妖族和人族山河割据,各占一方,但是容让和退避只会令妖族得寸进尺。只有彻底把所有妖族消灭了,人族才能一劳永逸。牺牲少数人的命就换取人族永久的太平,陛下的远大抱负是叶王殿下你永远不会懂的。”梵祭司道。
“要杀要剁,悉随尊便。那些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云河倔强地说。
“呵呵,嘴巴硬又有什么?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有办法读取你的记忆。现在如此狼狈的你还能扛得住我的噬魂蛊吗?”梵祭司又冷笑了。
在云河失去意识后,梵祭司又给他种下噬魂蛊。
梵祭司继续道:“上一次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把我种下的噬魂蛊清除了。现在这一次,你中了镇狐丹,妖力全失,又被我的锁妖项圈封住,你是插翅难飞。”
说罢,他开始念诵口诀。
云河的灵魂顿时传出阵阵剧痛,好像如遭万雷轰顶,又好像被数以千计的虫子蚕食,他痛苦地惨叫着,全身冷汗渗落,连表情都扭曲了。
他妖力全失,又受过刑,正是身躯最虚弱的时候,又怎受得住这种折磨,很快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头无力地垂下。
梵祭司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昏迷不醒的云河。
换作常人,被折磨成这样,灵魂片刻就被噬魂蛊完全吞噬,沦为一具灵魂傀儡了。
然而,云河现在虽然奄奄一息的,他的灵魂仍是完好无损。那些噬魂蛊只能徘徊在他灵魂周围拼命侵蚀,却不能对他的灵魂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不过云河的躯壳实在太虚弱了,所以才会撑不住晕过去。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云河的灵魂远远强于他的躯壳。万一他真的撑不住,一命呜呼,那么自己就什么都得不到。
提取记忆,自然是活着的时候提取最完整。人一旦断气了,记忆就会渐渐散失。
想到这里,梵祭司打算改变策略。
他继续变本加厉地折磨云河,每次云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就让弈文给云河灌下最好的疗伤灵丹,但是也不给云河解除封印,只把云河的命保住。
云河昏迷的时间多于醒着的时间,又这样,不知日夜地过了多少天。但是噬魂蛊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梵祭司有些发愁了,难道自己的方法不对,有些地方搞错了?
他又让弈文把在音鳞秘境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弈文,你在他身上,就只搜到这一只蛇形镯?”梵祭司变出一只紫晶手镯,不耐烦地问。
“是的,主人。”弈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梵祭司有些恼怒了。
弈文说,云河能随时变出很多食材、生活品,甚至珍贵的灵丹。
这些东西,一般来说,是藏在空间戒指里的。
但是云河身上除了这个奇怪的手镯,就没有任何随身物。他的空间戒指到底哪儿去了?
如果能得到云河的空间戒指,就算一时得不到云河的记忆,也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和宝物。
而现在,梵祭司发现,除了顺利地把云河捉到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其实,云河的确把很多重要的东西都收在空间戒指里,但是他是把空间戒指放在音鳞秘境里,而音鳞秘境是在定海神珠里。
定海神珠又被他隐藏在灵魂中,弈文和梵祭司又怎能搜得出来?
这是云河有先见之明,他知道此行去帝都凶多吉少,为了不让自己的财物落入不轨之徒手中,他已事先把空间戒指和母亲留给他的吊坠藏好。反正他是定海神珠的持有者,随时随地都可以从定海神珠中摄取出任何东西。
梵祭司盯着云河,突然阴险地笑了:“我明白了,躯壳的劳苦折磨不能令你屈服,要侵蚀你的灵魂,首先要击垮你的意志。”
他又望了面无表情的弈文一眼,冷冷道:“弈文,他是你从前的主人,以后就由你好好照呼他吧!”
“遵命,主人。”弈文恭敬地回答着,然后转身离开,又打了一桶冷水把云河浇醒。
云河虚弱地睁开眼睛。
他以为刚才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又被救醒。
他明白梵祭司的意图。他就是要不断地折磨自己,直到自己受不了,把地图和秘境交出来。所以,不会真的取自己性命……
他凄凉地笑了笑,用无畏的眼神盯着梵祭司:“没用的,无论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