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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苦尽甘来

  李乘风没有再追问下去,一来是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二来是他现在的思绪很乱,根本就没有心思再追问下去。
  当张辽把惊慌失措的六人押下去了之后,李乘风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刚煮好一壶茶,烛龙的身影便出现在院落里。和外界的苦冬不同,鸣寺依旧温暖如春,单凭借这一点,鸣寺倒是有了几分一等宗门的影子。
  对于烛龙的到来,李乘风并没有多少的惊讶。要知道,没有凝聚本体以前,烛龙可是寸步不离的呆在他的识海里。加上今天的表现,人老成精的烛龙多半能猜到些什么。
  “坐。”
  李乘风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苦茶,推到烛龙面前。
  烛龙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是面对李乘风却有一种无力感。好像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感到恐慌,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烛龙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两下,然后一饮而尽。喝了这么多年的苦茶,烛龙还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苦茶的苦涩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少许之后,他的眉头微微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舒畅之意。
  他轻轻放下茶杯,看着李乘风说到:“这苦茶倒是和人生很像,苦到极致,但是之后的甘甜却让人难以忘怀。”
  李乘风点了点头,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和烛龙不同的是,他却如饮酒一般,重重的把茶杯落在桌面,然后一脸酣畅的抹了把嘴。
  他眯着眼笑着说道:“只不过大多人却在小呡一口之后,便放弃了接着品下去的念头。殊不知苦涩之后才是甜意,等再想喝下去,却发现茶凉了,再怎么品也没有之前的甜意。所以,这苦还是要一口饮尽。”
  烛龙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含义,否则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月?
  烛龙也不想和李乘风打哑迷,直接开门见山:“李小子,你告诉老夫,那焚天诀是不是在你手里?”
  李乘风似笑非笑的看着烛龙说道:“怎么,你想要不成?”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直接让烛龙翻了脸,他瞪着大眼,看着李乘风不悦的说道:“你这小子真是没良心,老夫好歹也帮了你不少的忙,你竟然这么看老夫!”
  李乘风翻了个白眼,对烛龙顺道:“得了,要不是我你的灵魂还在世间游荡,再者说了,若不是我,你能再一次凝聚本体?”
  烛龙略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红着老脸说道:“我不也舍了老命帮你了么,扯平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烛龙知道,他和李乘风哪能是三言两语就能扯平的?李乘风和他的羁绊早就渗入到灵魂,这一辈子是无法解开。
  李乘风摇了摇头,烛龙面薄,他也知道分寸,李乘风再一次牛饮了一杯苦茶,许久以后才说道:“咱俩之间,这辈子也扯平不了。”
  烛龙不可置否的瘪了瘪嘴,却没有否认。
  李乘风接着顺道:“莫不是我得了焚天诀,你怕了?”
  烛龙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李乘风,嘴里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我会怕?想当年天道我都没怕过。”
  看着烛龙再一次涨红的脸,李乘风轻轻摇了摇头。
  李乘风的这一动作让烛龙更加的窘迫,他大声的喊到:“怎么,你不相信?”
  但是话里的底气不足,让他自己都有些尴尬。话刚说完,烛龙不好意思的接着说道:“好吧,确实我有些怕死,但是死不可怕,我是怕我死的不明不白。”
  李乘风知道烛龙的意思,当年神魔大战,烛龙带领的三千神魔中了别人的计策,直到魂飞魄散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当年烛龙可是亲眼看着山神魂飞魄散,李乘风知道这种感觉,当年一宁的死险些让他的道心支离破碎。
  李乘风叹了口气,真挚的看着烛龙说道:“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对手都有谁,有可能,现在咱们看到的都只是沧海一粟,可是这条路我必须走下去,哪怕千世万世。”
  烛龙微微皱了皱眉头,李乘风方才说话的样子,和他记忆深处那个持着剑冲进混沌深处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这情景不由得让他有些恍惚。他轻轻摇了摇头,把这个荒诞的想法抛到脑后。
  他怎么可能是他。
  可无论李乘风是谁,他都要跟在李乘风身后,这不只是和李乘风的羁绊,而且他心中还隐隐有种想要看到李乘风成功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诱人,让他舍不得放弃。
  烛龙径自拿过茶壶,直接对着嘴狂饮,就好像这样才能让他的心情平复一样。
  李乘风微微皱着眉头,烛龙可很少这么失态,这样子哪像是曾经领导过神魔大战的巨头。
  烛龙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看着李乘风说道:“老子也算是栽在你手里了,好歹老子当年的名字也曾响彻诸天万界!以后不管前途如何,我这一条老命都要陪你闯一闯,若是有一日我死了,也要让诸天万界再一次颤抖。”
  说罢,烛龙便把手里的泥壶摔了个粉碎,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这一刻,好像他又变成了当年让诸天万界战栗的绝世大凶。
  李乘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他喝了杯中的凉茶,一股苦涩在嘴中窜动,久久化不去。
  他看着地上的残渣轻声道:“可惜了这泥壶。”
  春风化雨,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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