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ok!马上!杨月大声说。
  想了想,盛奕犹豫地看着荣裕:小裕,一起啊?
  荣裕抬起受伤的右手。
  盛奕遗憾地叹了口气:忘了。
  光自己玩得开心,让荣裕在一边看着,盛奕还是有点愧疚。
  当然,荣裕其实觉得没什么,他本来就对游戏不是很感兴趣。
  杨月那边打完了一局游戏,看看荣裕,也不太忍心把病人抛下只两个人玩,灵光一闪:对了,怕你们无聊我还带大富翁来了!我们玩吧!
  可以啊,好久没玩了。盛奕跃跃欲试,坐到病床边晃荣裕的胳膊,一起吧,一只手也可以玩。
  荣裕被两人拉着一起在病床上玩大富翁,忽然有种自己在看孩子的错觉。
  但两个小朋友很快就后悔了他们的决定。
  玩了不到十五分钟荣裕就购买了大半地产,竟然一个雷区都没有踩过,靠着赚过路费手里的钞票多到数不清。
  杨月手气差到怀疑人生,第一个濒临破产,抓狂地看着荣裕,哥,你不会还学过怎么控制骰子吧?
  荣裕淡然说:还用学?
  说好了,第一个破产的人可是要下楼去买冰淇淋的。盛奕也剩的钱不多了,嘴里祈祷着抛出骰子,抛完闭眼不敢看。
  杨月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快要破产的事实,幽怨地诅咒:四!四!四!
  投出了五,竟然惊险地避开了荣裕最贵的那块地。
  盛奕捂着胸口悄悄松了口气,杨月气得锤床。
  杨月又投了一次骰子,精准地又踩到了荣裕的地区,认命地穿上外套下去买冰淇淋。
  临走前回头瞪着床上的情侣,气得无道理地自我反省:再跟小情侣一起玩这种游戏,我就是大聪明!
  盛奕幸灾乐祸地往后撑着床,认命吧,我要大盒的。
  杨月一走,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一整天都没什么独处的时间,盛奕竟然觉得他好像一天都没有见过荣裕一样,想得不行。
  盛奕黏黏糊糊地往荣裕身上靠,眯起眼问:你不会上课无聊也练过骰子吧?我玩这种游戏手气很背的,竟然没输。
  荣裕觉得好笑:我看起来有那么无聊?
  盛奕怀疑地打量他。
  荣裕慵懒地靠着床,算一下你的钱?
  ?
  盛奕愣了愣,迟疑地拿起游戏钞票算了算,发现他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张千万大钞。
  难怪付了那么多过路费都没输!他还奇怪呢!
  知道了真相,盛奕忙看了眼门,震惊地小声:这么骗你妹妹好吗?
  荣裕淡笑说:偏心你,不好吗?
  你太坏了。盛奕忍不住笑。
  搂住荣裕的腰躺到他身上,抬头自然地和荣裕亲了亲,好笑感慨:心疼杨月。
  荣裕也忍不住笑,说:帮忙接电话的服务费。
  还好你不是我哥,太坑了。盛奕戳了戳荣裕。
  荣裕也不否认。
  在偏心盛奕这一块,他一向没有什么负罪感。
  想了想,盛奕认真说:我以后也绝对不要和情侣玩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晚了orz
  第67章 真理
  荣裕出院那天, 荣青禾从国外出差回来,和唐芸一起来接。
  医院的走廊里,荣裕坐在轮椅上, 向这段时间照顾他的医生和护士们道谢。盛奕推着荣裕离开医院, 荣青禾开车带他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唐芸在前面兴高采烈地计划着:回家要给你们好好补补,这段时间孩子们都瘦了不少。
  我有瘦吗?盛奕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荣裕的脸, 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胖了?
  荣裕平静地说:每天至少一大盒冰淇淋,各种外面甜品, 奶茶,炸鸡, 高热量
  不想面对自己陪护病人还变胖的事实,盛奕逃避地看着窗外。
  你怎么这么讨厌。唐芸回头帮盛奕开脱,学习压力这么大, 还不让人家吃得开心。
  盛奕扭头说:就是,我才不是嘴馋, 我是在释放压力。
  盛奕后知后觉很生气,掐了把荣裕的手背:就你话多。
  荣裕顺势把盛奕的手握住。
  看了眼前面的长辈,盛奕很要脸地把手拿开。却被荣裕握紧不让走, 把手指一根根扣进去。
  盛奕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平静地看着窗外的街景,耳尖慢慢变红。
  荣裕在旁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盛奕,唇角微扬。
  回到别苑,盛奕把荣裕推进房间,先帮他换好家居服,什么时候去拆石膏?
  荣裕已经能自然地享受盛奕的照顾, 放松地坐在床边,看着盛奕熟练的动作,面不改色地说:三年后吧。
  三年?盛奕惊得动作一顿。
  反应过来被耍了,盛奕用力扯下家居服的衣摆,皮笑肉不笑说:想让我给你当三年保姆,你想得美。
  你明明做得很开心。荣裕说。
  盛奕抱着衣服去衣帽间,语气平直说:行啊,那我就每天和ares一起欺负你。残着也不能帮我洗澡了,以后就一直戴套吧。
  荣裕好气又好笑,没脾气地答:下个月。
  盛奕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居高临下地勾了勾荣裕的下巴:惯的你。
  不知道是谁惯谁。
  这几天盛奕已经飘得拽不下来,彻底无法无天了。
  荣裕眯了眯眼,揽着盛奕的腰往后躺。
  打算让这人认清自己。
  刚倒下去,盛奕像条鱼一样轻松地挣脱他,撒欢往外跑:我去接儿子。
  没一会儿,荣裕听见关门声。
  荣裕用左手撑慢慢坐起来。
  低头看着妨碍他控制局面的脚,感到困扰地叹了口气。
  把ares接回来,盛奕的一半注意力就被狗儿子吸引走了。
  在医院的时候他只能守着荣裕一人,所以荣裕虽然受着欺负,也很享受盛奕每时每刻都黏着他的感觉。
  但现在。
  荣裕一个人躺在卧室里看纪录片。
  听着盛奕在客厅和ares玩球,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把狗接回来后,盛奕已经一个小时没来黏他了。
  纪录片忽然变得无聊。
  按下暂停,荣裕偏头看向似乎很热闹的卧室门外,盛奕。
  怎么啦?盛奕趿拉着拖鞋和ares一起跑到门口。
  可以帮我倒杯水吗?荣裕说,谢谢。
  好嘞。盛奕和ares一起欢乐地奔向厨房。
  拿了杯水回到卧室,盛奕把水杯放进荣裕手里,毫无留恋地招呼着ares往外走,走,儿子,去翻翻咱俩的零食柜,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
  ares晃着尾巴激动地跑出去带路:汪!
  荣裕靠着床喝了口水,听见外面稀里哗啦一阵响,然后开薯片袋的声音。
  盛奕低声命令:坐下,你不能吃这个。
  过了几秒,又传来ares吧唧嘴的声音,不知道盛奕给它吃了什么零食。
  给我尝尝你的。盛奕突然说。
  然后响起ares护食的嗯声。
  盛奕嘶了声:你个小白眼狼,我就吃一块。
  安静了几秒,荣裕听见拖鞋一阵快速拍地,盛奕去厨房接水漱口,喘着气惊问:你们狗都什么味觉,这也能咽下去?做宠物食品的厂家自己不尝一尝吗?黑心厂家。
  一阵布料轻微的摩擦声,盛奕似乎蹲下了,怜悯地低声:可怜儿子,下辈子别当狗了。
  听到这里,荣裕已经绷紧嘴角。
  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荣裕闭眼平静片刻:盛奕。
  来啦。
  盛奕穿着睡衣抱着超大包的薯片,两秒跑到门口,两颗小虎牙明晃晃的:怎么了?你也想吃零食吗?
  我想拆礼物。荣裕说,可以帮我拿过来吗?
  好啊!盛奕立刻转身跑去拿行李箱。
  盛奕咕噜噜拖着超大的行李箱回到卧室,蹲下把行李箱摊开,所有礼盒都堆到荣裕面前,坐到床上期待地搓手:拆吧。
  大大小小的礼盒目测有几十个,床都被堆满一半。
  看着各式各样的精美包装,荣裕眼底浮起一丝愉悦,拿起一个小一些的礼盒感受了一下重量,笑问:这是什么?
  盛奕被问得一愣,视线心虚地晃了晃,你拆开不就知道了。
  荣裕就猜到了。
  这些东西肯定是盛奕一时兴起疯狂网购,到最后买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荣裕还是很开心。
  就像那条口香糖,被盛奕赋予了意义后,礼物的本质是什么,已经关系不大了。
  他只想享受占有这份专属的愉快。
  荣裕小心地一个一个拆开礼物。
  果然什么都有。
  想到的,想不到的。
  贵重的,平凡的。
  每一个都是惊喜。
  盛奕推销一样拿着一个运动水杯,认真说:不要以为它只是个水杯,可以根据季节调节水温的。以后你出去跑步就可以一直带着它,夏天有冰水喝,冬天有热水喝,厉害吧。
  荣裕心里很暖,忍笑提醒:普通的保温杯好像也可以做到。
  盛奕想了想,好像是啊
  盛奕把水杯塞进盒子:下一个。
  你平时洗手太勤了,这个免洗消毒洗手液很温和的,可以保护皮肤,还是x牌香水联名款,特别好闻。盛奕挤了一些透明的液体到手背上涂开,递到荣裕鼻下,你闻闻,我选过了,应该是你喜欢的味道。
  荣裕轻闻了闻:喜欢。
  盛奕暗自松了口气,得意地勾起一边嘴角:我就知道,我了解你吧。
  事实上全靠猜。
  荣裕的喜好就是个谜。
  ares也被味道吸引,在床边把脑袋凑过来,盛奕把手伸过去给它闻了闻。
  ares都没打喷嚏。盛奕满意地点点头,把洗手液塞回盒子里:果然是好东西。
  荣裕又拆开一个大一些礼盒包装。
  盛奕看见里面的鞋盒,双手感动交扣,期待地说:快看看里面。
  荣裕打开鞋盒,看见里面的篮球鞋。
  全球限量二十双。盛奕羡慕地吸了吸鼻子,我让凌也和程文歌帮我一起抢的,根本没想到能抢到。你知道你穿它出去,会多有少人嫉妒你吗?这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替我好好珍惜它。
  荣裕满足微笑:我会的。
  把球鞋拿出来看了看,因为脚上的伤不能试,荣裕只能遗憾地放回鞋盒。
  要不要先试一只脚?
  盛奕兴奋地拉荣裕起来,跪在地板上帮荣裕穿鞋。
  荣裕坐在床边垂眸看着盛奕,心情有点微妙。
  眸光也变得柔软而深邃。
  看着荣裕穿上,盛奕羡慕捂嘴:天啊,这也太秀了。
  见盛奕这么喜欢,荣裕说:想穿可以拿去穿。
  盛奕严肃摇头:不行,每双球鞋都有自己的主人。从它被制作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属于你的。
  就因为是你穿,它才看起来这么好看。盛奕条理清晰地说。
  荣裕心跳微悸:等你过生日,送你更好的。
  不要计较这些。盛奕开心地趴到荣裕的膝盖上,你喜欢我才最开心。
  荣裕微勾起唇,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盛奕的头。
  光拆礼物就用了两个小时。
  对了,我去把画拿过来。盛奕从小山一样的礼盒中站起来跳下床。
  荣裕把礼盒仔细地按照大小一一摞好,先放到床边。
  过了一会儿,盛奕把画藏到身后慢吞吞回到卧室,紧张地站在床边,我之前没有尝试过这种风格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在荣裕期待的目光中,盛奕深吸一口气,把画板挪到胸前。
  荣裕看着蓝色的画面,眸光轻轻一晃。
  盛奕不安地低头检查:是不是有点抽象?
  半身高的画板上遍布各种深浅质感不一的蓝色,像大海洋流的漩涡,安静却有序地汇聚到一起,形成了画面中间的一缕红。
  像灵感的爆发。
  又像奇迹诞生的前一刻。
  能够感受到创作时投入的所有热情和强烈的憧憬。
  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击性的幻视效果,仿佛那缕孕育中的红色被压缩到了极致,蠢蠢欲动地脉动着,即将爆发出什么,改变整个世界。
  荣裕久久无言。
  视线凝固在天才的画面上,睫毛轻轻颤动。
  许久,荣裕低声问:叫什么?
  盛奕不太好意思地煽动睫毛,小声:you.
  声音太小,荣裕没听清,抬眼和盛奕茫然对视。
  盛奕脸耳变红,难为情地闭了闭眼,出神地望着荣裕,清楚地说:你。
  宇宙没有分裂时。
  冷和暖,上和下,大和小,善和恶,爱和怕,悲伤和快乐一切皆不存在。
  当你出现,我的宇宙才一分为二。
  冷时有了暖,恶时想到善,怕时拥有爱。
  你和我,构成了世界。
  我们是一体。
  盛奕心说。
  这是我通过你,找到的唯一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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