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盛奕睫毛轻颤:小裕
  荣裕打断盛奕的煽情,笑问:哪天回来?
  恨不得直接穿过屏幕回到荣裕身边,盛奕立刻打开订票软件:我现在看机票。
  回国前,图辛莱找盛奕单独聊了一个上午。
  关于他的未来。
  一夜成名,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至上幸运。
  但对心智不够成熟的人来说,也可能是一个可怕的诅咒。
  图辛莱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眉目温和地说:我算是已经走过这些阶段前辈,或许可以给你一些过来人的看法。我想这两个月你已经感受到不一样的人生了,回国后我不会再过多干预你的发展,你面会面更多需要自已做出的重要选择。所以我想知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期待和设想?
  盛奕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思考了很久。
  我不知道,也没有太多的想法。盛奕摇头说,我只想变得更好。
  那你就去选择能让你变得更好的事。图辛莱淡笑说,你的人生是你自已选择的结果,只要坚定你的信念,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就是我全部的人生经验。
  但这很难。盛奕说。
  没错。图辛莱点头,垂眼说:一直让自已做出正确的选择,这并不容易。这个世界最大趋势就是走向毁灭,所有井然有序的安排,最后都会回到混乱无序的状态,这是宇宙演化的终极规律。想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必须时刻保持和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对抗。所以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在无意识地活着,一次又一次体验自律失败。
  盛奕笑了笑:熵增定律,生命以负熵为食。
  所以你必须先回答自已一个问题。图辛莱微笑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变得更好?
  这个问题盛奕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答案,几乎不用思考,盛奕答:因为荣裕很优秀,所以我必须不停追赶他,才能不被他落下。
  图辛莱洞察盛奕的双眼,没有看见丝毫动摇。
  欣慰地点点头,图辛莱说:永远不要忘记你对抗的理由。
  不会忘。盛奕自信一笑:如果我忘记了,他会提醒我。
  回国那天荣裕去机场接到盛奕和图辛莱,把图辛莱送回家后,荣裕没有把车开回庄园。
  这是去哪儿?盛奕坐在副驾驶心不在焉地问。
  因为图老师在,盛奕和荣裕在机场就短暂地抱了抱。
  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家把荣裕扑倒。
  荣裕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盛奕拖着长音:哦。
  才不想知道。
  比起盛奕的焦灼,荣裕看起来沉稳从容。
  属于医生的修长手指握着方向盘,清晰的骨骼和透白的皮肤和黑色产生了冲击性的视觉效果,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散发着属于男人的致命性感。
  指尖一次小小的滑动都无声地勾引着盛奕的心神。
  盛奕移开视线,不太满意地压低帽檐,双手插兜懒懒靠在车座上。
  郁闷地看着窗外,盛奕轻叹一口气:我是不是回来太早了。
  荣裕看了盛奕一眼,那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你一点都不想我。盛奕泄气地把头靠在车窗上。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荣裕问:怎么样才算想?
  盛奕闭眼装睡。
  盛奕堵着气心说等着瞧,一会儿荣裕就算求他,他也不要让荣裕碰。
  一回家他就要抱着ares补觉。
  这些天都在到处奔波,没有好好休息过,盛奕一闭眼就真的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车已经停在一个宽敞的庭院里。
  院子里种了很多桑葚树,旁边是他没有见过的房子。
  荣裕给他解开安全带,到了。
  盛奕愣愣看着车外,ares已经从房子里跑出来扒车门。
  这是
  荣裕:我们的家。
  盛奕慢慢睁大眼:
  迷迷糊糊下了车,盛奕还没有回过神,茫然地看着四周明媚的景致,和ares一起走到结满了紫黑色果实的桑葚树下。
  摘了一颗桑椹尝了尝,盛奕后知活觉惊喜地回头: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荣裕已经走到他身后,用清冽的气息完全包围着他。
  伸手抱住盛奕的腰,荣裕用手掌感受着盛奕的身材变化,垂眸看着盛奕的唇:不是想让我尝到你童年的味道?
  你没还没来过吗?盛奕又摘了一颗熟透的桑椹,递到荣裕嘴边,强烈推荐:比我小时候吃过的好吃多了。
  没人想这么尝。
  荣裕扳过盛奕的脸自行享用,低头用撬开盛奕的唇缝,仔细地舔吻过里面残留的香甜。
  好久没有被这样和荣裕亲近过,盛奕有点脸红,很快就被荣裕吻得忘了之前在心里做出的决定。
  无论和荣裕亲吻过多少次,都还是不能习惯。
  每一次都像初吻一样刺激着全部的感官。
  嘴唇的柔软触感,舌尖的湿润温度,牙齿偶尔的磕碰。
  过于接近的距离带来的深度气息交融。
  盛奕已经完全找回了和荣裕从小一起长大的所有记忆。
  十几年友情的记忆太过深刻,总是在这种时候跳出打扰的画面,让他产生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新家都来不及参观,盛奕就不知不觉被带到了卧室的新床上。
  打在颈侧的鼻息温度很高,轻啄的嘴唇更是炙热。
  今天的荣裕前所未有地温柔。
  这温柔却更令盛奕无法抗拒,头皮都在发麻。
  希望我这样想你,是吗?荣裕捏起盛奕的下巴,扣子全部解开的衬衫敞开垂落到盛奕身上。
  卧室里开着空调,盛奕的额头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稍一垂眼,就看见上方因为撑起的手臂姿势绷紧的精致腹肌。
  明明入了夏,荣裕却好像又白了一些,因为皮肤过于透白,情动时耳尖的红就很明显,配上那双眼尾狭长微扬的黑色眼睛,有种妖冶又纯情的性感。
  每一次对上视线都能轻易撩人遐思。
  盛奕学画时见过很多模特,却没有见过比眼前更性感美好的身体,每一条肌肉线条都把男性的力量用最具美感的方式呈现。
  盛奕心跳快得要缺氧,诚实地用行动回答,抬手把荣裕勾下来,在他白皙的脖侧上留下一个明目张胆的淡红色吻痕。
  知道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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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探亲
  盛奕的生日前几天, 他带荣裕一起去了趟冰岛,见了姥姥。
  姥姥今年八十多岁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看还能看见自己唯一的孙子, 一直拉着盛奕的手不放, 眼眶湿润着仔细端详盛奕的脸。
  姥姥的手很温暖,和妈妈的手温很像,让盛奕感到说不出的亲切。
  太像了。姥姥目光动容,抬手抚摸盛奕的脸, 眼睛和你妈妈一样。
  盛奕安静地注视着姥姥和他一样的瞳色,完全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再看见和妈妈这么相似的眼眸。
  荣裕也观察着盛奕的眼睛, 感觉到血缘的神奇。
  英英的性格从小就像男孩子,小时候打和男生架从来没输过。她一直很想要个帅气的儿子, 和我说如果她有一个儿子,一定比她勇敢,不管遇到再大的风雨, 也会勇往直前地在风浪里航行。姥姥拍拍盛奕的手,欣慰说, 她的愿望都在你身上实现了。
  荣裕睨了盛奕一眼,对姥姥证实笑说:航航以前打架确实没有输过。
  我什么时候打过架?盛奕挑眉,你不要在姥姥面前影响我形象。
  毕竟盛奕每次打架都是因为他, 他也有责任。荣裕揉了揉盛奕要炸毛的头哄:现在很乖。
  姥姥看着两个孩子亲昵的举动, 放心地笑了笑。
  盛奕有点不好意思:原来我的小名是这么来的。
  这些都是英英小时候的照片。姥姥拿出了几个大大的相簿。
  三人围坐在一起,探身翻看放在矮木桌上的相簿。
  陆英小时候完全就是个男孩子,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没有一张穿裙子的童年照片,手里的玩具也都是男生玩的模型。
  盛奕看得入神,好像透过这本相簿回到了妈妈的童年, 和她见面。
  太像了。荣裕看着一张照片感叹。
  就眼睛吧,我又不是女孩子。盛奕说。
  荣裕只是说出他看见的事实:是你不记得了,你上小学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眼睛和耳朵很大,脸也圆圆的。
  姥姥端详着盛奕长大后的脸,我们航航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完全不能接受他一个大男生被说可爱。
  本来不想在姥姥面前说太多的,这还能忍?
  盛奕抱起手臂哼笑一声:姥姥,你能想象到就是我身边的这个人,小时候穿兔子拖鞋,床边的台灯是粉色独角兽的。从小那睫毛都能拿来刷墙。就因为有荣裕在,我们班六年都评不出班花。
  姥姥用手帕捂了捂嘴,已经很克制了,还是被盛奕逗得肩膀直颤。
  说得太开心,盛奕都没注意到旁边荣裕的脸色渐渐变凉。
  我想想,因为皮肤白同学们还给我们荣裕同学起个什么外号来着盛奕摸着下巴打量荣裕的脸,报复的还不满意,坏坏勾起一边嘴角:哦对了,白
  荣裕立刻捏住盛奕的后颈,像在控制一只不听话的小狗,在他耳边凉凉警告:盛奕同学,日子还长,回去可只有我们两个人。
  想到刚回国那两天的遭遇,盛奕不易察觉地颤了颤,下意识红着耳朵摸了摸手腕,故作从容地翻相册转移话题:这张好可爱,是在吃桃子吗?
  姥姥正期待地停下手里的针织棒专注蹲瓜,没能听全,遗憾地看着荣裕无声叹息。
  梁叶正好赶到,刚进门,听荣裕的瓜听到一半,风尘仆仆地走进客厅撑着沙发靠背问:白什么,白马王子吗?我还没听完呢,怎么不说了?
  盛奕低头忍笑,背对着荣裕飞快给姥姥和舅舅递了个某迪士尼公主的名字口型。
  姥姥和舅舅默默看向现在英俊沉稳的荣裕,三人一起深吸一口气,装作无事低头忍笑。
  荣裕心累地闭上眼:
  荣裕这下是真的见识到血缘的强大了。
  就连性格都是一家人。
  谁能想到这是外界眼里那个神秘不染世俗烟火的艺术世家。
  姥姥坚决要给两个孩子亲自下厨做顿饭,并不让其他人插手帮忙。
  梁叶刚下飞机,先去洗澡。
  盛奕抱着姥姥养的布偶猫乖乖在沙发上等开饭,靠在荣裕的肩膀上。
  事后才觉得有点抱歉想要挽回,盛奕讨好地按摩着荣裕的手打量他的脸色,试探问:你没生气吧?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没什么可生气的。
  但第一次登门拜访就被破坏了形象,荣裕也不想让盛奕太好受,抽走手冷着脸说:今晚不要和我睡。
  我睡地上?盛奕愣了愣。
  别的房间也可以。荣裕看着手机上王思哲发来的信息淡声说。
  荣裕想玩,盛奕向来是看不出破绽的,只能干着急。
  以为是自己闹过了,盛奕心虚地用肩膀蹭了蹭荣裕的手臂,弱弱小声:荣裕,你真生气了?不至于吧
  盛奕反省了一下,换做是他,被爆料小时候外号是白雪公主,确实挺丢人的。
  盛奕后知后觉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趴在荣裕肩膀上开始在他耳边上糖衣炮弹,听说长得帅的人心胸都特别宽广,我们荣裕同学长得这么帅,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荣裕把温顺的布偶猫抱到怀里,用好看修长的手指摸白色毛茸茸的肚皮,没搭理他。
  布偶猫舒服地打起呼噜。
  不安地僵硬几秒,盛奕黏黏糊糊搂住荣裕的胳膊仰起脸:我错了。
  荣裕垂着长睫,侧脸温柔地摸着猫,语气却很冷淡:错哪儿了?
  不该说你小时候是白唔!
  荣裕好气又好笑地拿起猫爪摁住盛奕的嘴,闭嘴。
  傍晚时姥姥家又来了几个在这边的亲戚,清一色全是各个研究方向的大艺术家。
  大家都非常感性,见到盛奕都感动地拥抱了很久。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团圆饭。
  晚上住进给他们准备的房间,盛奕穿着睡衣趴到荣裕胸膛上,思索着说:回国陪我一起去看妈妈吧。
  荣裕搂住盛奕的腰,把人牢牢箍在身上不能起:好。
  他的小狗今天被抱太多次了。
  爸爸盛奕想起什么,想要抬起头,却被荣裕的手臂箍得太紧,只能把下巴搭在荣裕的胸口和他对视。
  他还不知道盛铭的后事是谁帮忙安置的。
  荣裕只听了两个字就心领神会,低声说:就在旁边,可以一起祭拜。
  盛奕已经猜到了。
  感激地看着荣裕,盛奕把手伸进枕头和荣裕腰背的间隙,很用力地抱了抱他。
  没有再说感谢的话。
  因为要感谢的太多太多了,要说起来,可能要喋喋不休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被迫停下。
  不光是他一直在接受荣裕的照顾,就连他的家人荣裕都能一起照顾好。盛奕觉得自己已经被荣裕驯服了,他不能想象没有荣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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