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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这丫头为你解围,许多人也都看到了,朕觉得你们既然玩的好……”
  他说的委婉,但明眼人一听就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威逼呢。
  顾飞扬起身道:“请陛下恕罪,秋闱这段时间本就男女少妨,围场上,或靶场上,男女纵马狩猎,打球射箭更是比比皆是,若因此就要臣娶某个女子,那臣岂不是要一次把三妻四妾都娶上?”
  “哎?陛下!让羡安娶妻之前先让明泽把柳姑娘娶了吧!”李乔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泽还给人家柳姑娘烤肉吃呢!”
  明泽慌乱间红了面颊:“不,不是……”
  只听陈鹏道:“那正好!我也可以娶几个!我算算啊,我给谁烤过肉!”
  “万里兄别算了!我家中有妻!若在围场与其他姑娘说过话,打过猎就要娶人家……那,那我以后再也不敢来了,母老虎非,非得撕了我不可……”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怂啊!”
  “怂货!还怕个女人!”
  众人嬉笑起来,三言两语便将公主的话题带过。
  庆章帝无奈笑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啊!朕越掺和越糊涂!喝酒!吃肉!朕也乐得轻松!”
  一时间,席间又热闹起来,歌舞鼓瑟,佳肴美馔,觥筹交错。
  汉白书院的几个纨绔勾肩搭背的来找顾飞扬和明泽喝酒,明泽也是个酒量差的,自然不敢多喝,顾飞扬也怕喝醉误事,便也尽量少喝。
  待到酒酣耳热,不少嗜酒的达官显贵都已醉醺醺的躺倒,连庆章帝都有些不胜酒力,只得先一步离席。
  庆章帝一走,萧源便起身来与顾飞扬碰了一下杯子:“昨日你那小厮……不,应该是位姑娘,可还好?”
  “不敢劳五殿下惦念,已然生龙活虎了。”
  “那就好,我瞧羡安待她与旁人不同,莫不是羡安的房里人。”
  顾飞扬挑眉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羡安好福气。”
  看也空了酒盏,五皇子又回身,到自己桌上拿了酒壶过来给他斟上:“请。”
  后者看看那酒水,又看看萧源道:“小爷今日喝多了,不能再喝了,还望五殿下恕罪。”
  “羡安就这么不给面子吗?”
  他虽笑着,但眼底却全无笑意。
  顾飞扬双手环胸道:“殿下若给我面子,便不该强人所难。”
  “哈哈哈!”他笑着点头应下:“也是,也是,既然如此,我代羡安喝吧。”
  言罢,喝完自己酒盅里的,又将他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顾飞扬挑挑眉,不置可否。
  萧源随即向他靠了过去,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堂堂靖平王世子,到底在怕什么啊?我原本以为,世子在这世上无所畏惧才是。”
  “你离我远些,我怕我会忍不住抽鞭子,到时候再惊吓了五殿下可就不好了。”
  萧源勾唇一笑,起身去跟一旁的大人寒暄起来。
  顾飞扬只觉得心里堵的厉害,明明是他没给萧源好脸色,但怎么觉得这场对峙中,落下风的也是他。
  皇上离席后众人也都变的散漫起来,他索性也不坐了,起身便向殿外走去。
  殿门口,几位喝醉的大人正勾肩搭背就着耍着酒疯说着胡话,一旁还有汉白书院那些个纨绔跟着捧场,竟好像一出热闹的好戏。
  ‘咚’的一声,一个小太监没头没脑的撞了上来,手上捧着的博山炉也被撞到在地,炉中的香灰尽数洒在他的衣袍之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小太监赶忙跪地求饶:“世子殿下恕罪!”
  “算了,”少年郎蹙眉,拍了拍衣上的灰尘:“起来吧。”
  “是,是!”小太监感激不尽,却不着急怕起来,就着跪地的姿势帮他把衣袍下摆的灰尘也给拍掉,一边庆幸道:“还好是殿中燃尽的香灰,否则若有火星落在殿下身上,奴才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顾飞扬也并未当回事,只点头应下,挥挥手,让眼前的灰尘散去,随即又带着子丑往行宫外面走去。
  衣裳脏了不要紧,回去也是要更衣沐浴的,也不知明珠睡下了没有,睡前可有服药。
  “世子殿下!”行宫里,又着急忙慌的跑出来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追上他道:“世子殿下,皇上有请。”
  “皇上不是喝醉了吗?”他不由警惕道:“有什么事吩咐微臣大可以明日再说。”
  那小太监确实是皇上身边的近侍,听闻此言不由哭丧着脸道:“皇上喝了盏醒酒汤,已经好多了,殿下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过去一趟吧。”
  “今日……”
  “殿下……”小太监又哭丧着脸道:“皇上喝多了酒正有些不快,若看奴才没将殿下请来,少不得还要怪罪……”
  顾飞扬看了一眼行宫的方向,心头一紧,转而对子丑道:“那你先回去,我去看看皇上有什么吩咐。”
  “是。”
  子丑蹙眉看世子跟着那小太监回了行宫,顾飞扬背着手,冲他伸出两根手指。
  子丑顿时便什么都明白了,转身快步离去。
  小太监带着顾飞扬入了行宫之后皇上平日休憩的配殿,推门进去,里头却空无一人。
  那小太监便道:“请殿下进来等候。”
  “你不是说皇上着急见我?圣上人在何处?”
  小太监道:“许是更衣去了,方才陛下喝醒酒汤的时候脏了龙袍。”
  顾飞扬道:“那我还是在外头等着吧,皇上不在,擅自入内多有无礼之处。”
  “殿下这话就见外了,此乃行宫,没京中那么多的规矩,其实不止殿下,无论谁来,都是要进去等候的。”
  看他还是不肯进去,那小太监便不由哭丧着脸道:“殿下这不是为难奴才吗?待陛下来了,看殿下等在外头,还不知要怎么责罚奴才,奴才总不好说,是殿下自己不肯进的吧?”
  若真是萧平叫他来的,他不入内未免有些不逊,反萧平觉得他不受摆布。
  若是入内……
  他警惕的扫了一眼房中,确定没有半个人影,这才慢慢步入其中。
  “奴才去给殿下斟茶。”
  小太监说着便转身入了隔壁耳房,听得见里头正有瓷盏碰杯,水流之音。
  他静静坐在位上,看着门外的黑黢黢的夜空,以及廊下灯笼的闪影,心头突突直跳,大感不妙。
  他不该来的。
  “殿下,请用茶。”
  那小太监端了茶盏送来置于他的手边,又恭敬的退了出去,并随手将房门带上。
  顾飞扬腾的站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皇上呢?”
  那小太监道:“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殿下稍安勿躁。”
  他要开门,却赫然发现房门已经上锁!
  骤然间,他额角青筋都凸了出来,用力拉了两下却不得其法。
  “来人!来人啊!你到底是何人!胆敢囚锁于我!”
  小太监没再回他的话,看样子人已经走了。
  不知是太过着急还是酒劲上来的缘故,他只觉得心头燥的厉害,无来由窜起一股无名之火。
  连带抓门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他环顾四周,大步往方才沏茶的耳房走去。
  结果进去才发现,这耳房之内竟还有一人!却是身着薄衫,小脸泛红,躺在榻上的初沄公主!
  刹那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此事是皇上所为,这小太监是皇上的人,这里也是皇上日常休憩之处。
  这是非要逼他和初沄公出成亲不成?
  他赶忙退了出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与此同时,内心的燥热更甚一层,心头急跳,丹田之内一股火气云结,使他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不!不!”他转身去抓那沏好的茶水,却又怕其中有诈,一把泼在了地上。
  额头冒出层层冷汗,他大步向门口走去,却觉得步履沉重的厉害。
  然而,没等他走到门口,那门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他睁着赤红的眸子看出去,踹门的却是子丑。
  “殿下!世子殿下!”子丑扑上来抓他,他亦紧紧抓住子丑的手道:“快走!”
  出去才看到二皇子萧洵正在和方才那个小太监掰扯:“皇上怪罪?皇上怪罪你让他来找我!我都已经是个庶人了!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那就杀吧!去去去!你滚一边去!我要和羡安喝酒!哪凉快哪呆着去!”
  “二殿下,二殿下……”小太监要哭不哭道:“奴才会被皇上责罚的啊……”
  “我先责罚责罚你!”二皇子说着便对着他肚子踹了一脚,将人踢的一个踉跄。
  转而一脸担忧的看着被子丑搀扶出来的顾飞扬:“羡安?你没事吧?”
  “我像是没事吗?”他面堂通红,额上带汗,因为在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欲望,他的手和腿都在颤抖。
  若非最后一分理智压制着他,他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抽鞭子了!
  “快快快!快走!”二皇子催促子丑赶紧带人走,一边不忘回头指着那小太监道:“你给我等着!”
  待顾飞扬终于被子丑送回了营帐,他第一时间便去拿水桶里的水瓢,给自己泼上一瓢凉水。
  秋日里的水虽不能凉的人打颤,但看他这个样子,萧洵还是一个哆嗦。
  “羡安?你,不会是被下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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