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条船上的人
“谢侯爷!”随行的官员剩下不到一半,看到谢珩时,他们的表情亦是写满了震惊。
不过,他们更多的惊讶他的出现,而非他这身怪异的装扮。还有些人,看到他的时候,差点儿没激动地哭出来。
谢侯爷大半夜的出现在城外,是专门来迎接他们的吗?真是太好了!担惊受怕一整天,很多人的情绪紧绷到了极点,都要崩溃了!
谢珩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辛苦各位了!”
“侯爷怎么会在这里?”有人好奇的问道。
“出城办点事,回来的有些晚了。”谢珩不动声色的答道。他神色泰然,说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众人不疑有他,一个劲儿的套着近乎。
谢珩有些不耐烦。
小刀瞧出主子的情绪,及时上前替他解了围。“今儿个恐怕是进不了城了。前面不远处有个山坡,大伙儿就在那里修整一晚,明天一早出发,如何?”
这些人累了一天,的确有些走不动了,便听从他的建议,前去安营扎寨了。
接着,小刀又来到宋绾绾的马车旁,委婉的请示道:“侯爷有话要跟郡主说,能不能请几位姐姐行个方便?”
“那怎么行!这孤男寡......”若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她可还记着那事儿呢!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念春一个眼刀子逼了回去。
“麻烦侯爷稍等片刻,容许郡主整理仪容。”念春制止了若夏之后,对小刀说了这么一句。
小刀期期艾艾的应了。“这是自然......”
宋绾绾根本就不想搭理武安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在北疆过得顺不顺心,都是武安侯一句话的事。所以,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宋绾绾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
没多大会儿,武安侯便走了过来。
念春几个扶着宋绾绾下了马车,而后识趣地走到几丈开外,默默地守护。
谢珩和宋绾绾谈话的地方是在一棵半人粗的歪脖子树下。能在这个地方看到这样一棵大树,实属难得。
宋绾绾在马车里颠了一整天,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侯爷风尘仆仆的,是出远门了吧?”过于安静的气氛让宋绾绾有些不适,于是主动挑起话题。
谢珩一早就知道她并非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天真无知,所以对于她的推测并未感到意外。
“你是从何得知的?”他不答反问。
宋绾绾指了指他的鞋子。“这上面的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可近来北疆一带刚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的,就算沾到鞋子也该是泥巴才对。”
“你倒是观察入微。”谢珩这话也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
宋绾绾拿捏不准他的心思,只得干笑了笑。“我这人吧有些洁癖,最见不得脏兮兮的东西。”
然后,宋绾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好像把堂堂武安侯比作了东西!
她就那么随口一说,真不是故意的!
嗯,希望他没有听出来。
可惜,她的祈祷未能如愿。
“你嫌本侯脏?”这话从谢珩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怪异。
宋绾绾连连摆手,矢口否认。“侯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的鞋子脏了......”
谢珩却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肯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宋绾绾被他瞧得很不自在,别扭的侧过身去。“侯爷若不想被人怀疑,还是赶紧换身行头比较好。唔,这身衣裳虽然也好看,但......着实与侯爷的威武气概不太相称!”
宋绾绾这半奉承半真诚的话,让谢珩微微一愣。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从宋绾绾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尤其是她一心虚就摸耳朵尖的小动作,真是像极了那人。
谢珩愣了片刻,努力将视线从宋绾绾身上移开。
该死的,他又产生幻觉了!
她是宋绾绾不是沈云宛!
她们只是闺名中都有一个绾(宛)字罢了,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谢珩一遍遍的催眠着自己,但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宋绾绾的身上瞟。这令他毫无波澜起伏的心,渐渐地有了一丝急躁。
谢珩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后,狠狠地咬了咬舌尖。
“天色已晚,郡主早些歇息。”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宋绾绾却开口叫住了他。“侯爷,有件事,我能问问吗?”
“说。”谢珩背对着她,并未转过身来。
宋绾绾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隐隐有种压迫感。“那个,将军府里的那位姑娘,是侯爷心仪之人吗?以后会以什么身份待在府中,我该......嗯......怎么跟她相处?”
宋绾绾这是在向他示好。
他们今后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觉得还是先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她不小心误伤了他的心上人,那就不妙了。
谢珩挤了挤眉头,没料到她竟连这些事都打听。
“一个探子罢了。”当然,他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实话实说。
相比起其他人,宋绾绾要让他放心的多。
毕竟,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
宋绾绾听完这个答案,略有些不敢置信。
这么说来,武安侯依旧是那个不近女色的武安侯,并不是故意装清高?
呼呼呼,那她就放心了!
等以后他们成了亲,应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想到这些,宋绾绾突然就安心了。“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珩解释完,忽然觉得轻松不少。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但心情竟莫名其妙的变好了。
第二天一早,宋绾绾就被鸟叫声给吵醒了。不同于布谷鸟的清脆,也不同于麻雀的热闹,那是成片成片鸦叫,吵得人心慌。
“郡主,马上就到城门口了。”念春昨天夜里几乎一整晚都没睡。因为头一回在野地里过夜,她着实有些担心。
不是怕主子受凉,就是怕有人误闯进马车,惹人闲话。
宋绾绾揉了揉眼睛。“已经出发了,怎么不叫醒我?”
“郡主昨夜一直睡不安稳,奴婢便擅作主张了。”念春扶着她起身,伺候她梳头。
等到梳妆完毕,马车已经停在了城门脚下。
“平宁郡主驾到,还不速速开门!”经过一夜的修整,官员们又变得精神抖擞起来。眼看着到了时辰城门还未打开,不免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