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归还
这一日，东方墨还有姑苏慈二人，来到了当初来过一次的简朴石楼。
石楼外依然是那座漂浮的青翠山峰，山峰下同样燃烧着熊熊火海。
东方墨苦等了数月之久，终于得到了银发老者，也就是姑苏家那位叫做姑苏宏的人的召唤。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东方小友苦等了这么久。”
这时银发老者看向东方墨呵呵一笑。
在二人面前，还有一张几案，其上摆放了一套茶具，清香四溢的茶香充斥在整间石楼内，让人闻之精神一振。没想到堂堂归一境修士，竟然能够坐下来和东方墨这个化婴境修士共饮。
“姑苏前辈客气了。”东方墨连忙说道。
而对于银发老者知道自己的真实姓氏，他也并没有意外。因为这段时间中，姑苏慈早就告诉过他这件事了。
当日在看到那位阴罗族的长老时，姑苏慈眼看东方墨被其为难，就告诉了老者他是东方家的少族，以及青灵道宗的圣子，是以老者才会立刻帮他解围。
“东方小友应该知道我姑苏家乃是炼器世家，所以这次能够看到那件传闻中的法器，老朽难免有些失态，想要亲自过目查看一番，时间才耽误久了一点。”
“前辈哪里话，能让前辈过目，实在是晚辈的荣幸。”说话时，东方墨脸上的神情可谓顺其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
而一旁的姑苏慈却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无比了解东方墨的，以东方墨的性格，嘴上说得出这种客套话，心里绝对不会这么想。
对于东方墨的态度老者似乎颇为满意，点了点头后他一拂衣袖，在二人面前的几案上，就多出了一团凝而不散的黑色液体，还有一条三尺长度，其上有细密鳞纹的黑鞭。
“现在物归原主，东方小友收好吧。”
看到这两样物品后，东方墨心中一喜，大手一挥，几案上的黑雨石还有黑鞭就不翼而飞了。
一旁的姑苏慈本想将东西拿过来看看，但东方墨快他一步，于是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看向东方墨气的牙痒。
当日东方墨将炼尸宗的灰衣男子抓住后，借用他姑苏家的囚牢审问了数日，后来竟将人给放了。而东方墨答应他，事后要告诉他其中原委的事，则只字不提。一如往日出尔反尔的行事作风。
眼看东方墨将东西收起来，顿了顿后，老者的神色变得稍稍严肃起来。
“对了，东方小友既然将这两样东西携带了这么久，应该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什么吧。”
虽然不知道银发老者要表达什么，但东方墨还是点头：“晚辈知道。”
“小友知道就好，不过老朽要提醒你的是，这两样东西寻常情况下小友还是尽量少拿出来示人，免得招来什么麻烦。”
“这……多谢前辈提醒。”东方墨略一思量后，自然就明白了老者话语中的意思，略显感激的说道。
“谢倒是不用，另外老朽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
“前辈有话直言便是，只要是晚辈知道的，自然不会隐瞒。”
“呵呵，那老朽就直说了，那条魇尾倒是没什么，毕竟此物不是法器。不过那件黑雨石老朽尝试过了，用法力来操控的话，威力完全没有传闻中的那般恐怖，莫非平日里东方小友也是用法力操控此物的吗！”只听银发老者道。
听到“黑雨石”三个字，一旁的姑苏慈眉头一蹙，陷入了沉思，只因他对这几个字似乎极为耳熟，但一时间又想起来。
闻言东方墨并未立刻开口，而是思量着该如何作答。片刻后才听他道：“并不全是。”
“哦？此话怎讲？”银发老者来了兴趣。
“实不相瞒，晚辈修炼了一种魔功，若是以那种魔功来催发这件法器的话，威力将奇大无比。”
东方墨之所以如实回答，是因为他觉得银发老者恐怕早就有所猜测才会这般问，因此他有所隐瞒反而不大好。
“原来如此，那不知道东方小友能否为老朽演示一番黑雨石的真正威力呢。”老者微微笑道。
东方墨苦笑着摇了摇头。“并非晚辈不想，实在是因为晚辈修炼的那种魔功比较奇特，需要吸收大量的魔气炼化成魔元才能催使，然而因为某些原因，晚辈当初将体内的魔元耗尽了，所以即使想要给前辈演示，也无法做到。”
银发老者显然对东方墨的回答大感意外，但紧接着他就捋了捋胡须。
“按照小友的意思来说，只要是有魔气供小友吸收，那么小友就能将其炼化成魔元，继而催发这件法器是吗。”
“的确如此。”东方墨点头。
而他话音一落，银发老者干枯的手掌一番，在他掌心就多出了一只黄色的盒子，只见他屈指一弹，木盒轻易的被打开，露出了其中一粒鸡蛋大小，通体漆黑的浑圆石头。
当看到这颗石头的瞬间，东方墨体内魇极决似乎颤了颤。
“这是……魔元石！”东方墨惊呼。
“东方小友好眼力，此物的确是魔元石。”银发老者颔首。
听到老者的回答，东方墨惊讶更甚，魔元石其实就相当于灵石，只不过二者一种储存魔气，一种储存灵气而已。
魔元石在依靠吸收灵力修炼的人妖木三族境内，可是很少看到，或者说根本没有的，不想银发老者能够拿出此物来。而一想到此物乃是姑苏家，东方墨又释然了。
“此物乃是一块极品魔元石，现在就赠与小友，希望小友将其内的魔气吸干后，可以为老朽演示一番黑雨石的威力。”银发老者道。
说着他夹起了那颗鸡蛋大小的魔元石，送到了东方墨面前。
“多谢前辈厚赠！”
东方墨连忙双手接过。
拿过此物后，他将这颗魔元石用食指和拇指拿起，放在了眼前仔细地打量。
他虽然有着比魔元石更加珍贵的魔刹石胚，但真正的魔元石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他之所以认识此物，乃是他吞噬了那黑魔族修士的完整神魂，得到其完整记忆的原因。否则就算见到，他也不会认识此物的。
看着漆黑如墨，表面还流转出一道道晶莹光泽的此物，东方墨将其握在了掌心，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魇极决几乎是自行运转起来，一时间他身上的一道道魔纹游走，让他看起来有些诡异。
见状老者瞳孔微缩，而姑苏慈则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此刻在东方墨的掌心，鸡蛋大小的魔元石内，有一道道精纯的魔气流出，顺着东方墨的手臂，涌入了的他体内，而后融入了四肢百脉。
灵气炼化后形成的法力，凝聚在丹田的元婴内。而魔气炼化成的魔元，则流转在全身各处。
仅仅小半个时辰过去，在东方墨掌心的那颗魔元石，就化作了一堆灰白色的齑粉从他掌心流走。这时东方墨感受到体内本来干涸的魔元，充盈了不少。当然，比起他想将魔元充满流遍全身，还相差甚远。
东方墨唰的抬头，看向了老者，而后手臂一抖，从他袖口内那团黑色的液体就流淌了出来，被他虚握在掌心。
“前辈想要让晚辈如何演示。”东方墨毫不拖泥带水。
闻言银发老者眼中精光一闪，他手指掐动，只见在不远处就有前后三层蠕动的圆形水幕形成。
“用尽全力一击！”
只听老者道。
东方墨没有犹豫，他身躯表面一条条魔纹飞快游走，体内的魔元则疯狂的注入手中的黑雨石，一时间黑雨石居然震颤了起来。
东方墨抬起手猛地一掷。
“唰唰唰……”
黑雨石爆开成了无数的雨珠，向着那层水幕爆射而去。
接着就听“噗噗”的密集声响传来。
在黑雨石的爆射下，第一层水幕立刻被击穿，而后是第二层同样被穿透，直到无数雨珠爆射在第三层水幕上，第三层水幕宛如有弹性的鼓皮一般，被向后顶起，但始终没有被穿透的迹象。
“喝！”
东方墨一声低吼，同时身躯一一震。
“噗噗噗……”
霎时，黑雨石势如破竹，第三层水幕亦是被击穿，而后无数的黑色雨珠暴击在了石室的一面墙壁上。
也不知道那墙壁是什么材料铸成，即使是黑雨石，也只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而后就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犹如弹珠一样跳动。
当看到这一幕，银发老者的眼睛微微眯起。
那三层水幕虽然是他随手而为，可是在他看来，就算是神游境后期修士都难以破开，没想到却被黑雨石全部打穿，而且黑雨石余下的威力，还在一面墙壁上留下了道道浅痕。这面墙壁能够承受此地高温无数年的炙烤，自然不是凡物。
岂不是说东方墨仗着这件法器全力一击，已经不下于神游境大圆满修士出手了。看来黑雨石的威力果然名不虚传，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大。
若是这件法器落在归一境修士手里，岂不是万族中都可以横着走。
“我想起来了！”
忽然间，在一旁的姑苏慈惊呼出声，满脸震惊之色。
只因当他看到那团黑色液体爆开成一滴滴黑色雨珠后，他终于知道这件法器他为何觉得眼熟了，这分明就是魇魔族那件没有任何人能够仿照炼制的独门法器，即使是他姑苏家也不行。
难怪当初银发老者看到黑雨石后会露出震惊的神情，原来是这样，姑苏慈想到。
而对于他的一惊一乍，银发老者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东方墨则眼角跳动。
接着他一挥手，散落在石室中的无数雨珠，犹如受到了牵引，再度凝聚成一团，被他召了回来，钻入了他的袖口中。
“此物的威力果然不俗。”银发老者露出赞许的神色。
“前辈见笑了。”东方墨则拱了拱手。
“不知东方小友可愿将此物与老朽交换的，你放心，只要你能想到的条件，老朽都能满足你。”就在这时银发老者突然说道。
东方墨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虽然老者话语说的客气，可是此人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但沉吟片刻后，他还是开口道：“这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此物家主曾说过，不得与任何人交换。”
“哦？是吗！”老者眉梢一挑。
东方墨不知道这等谎言能否瞒过此人，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将东方家主搬出来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罢了，那老朽就不强求了。”好在不多时又听老者道。
“多谢前辈成全。”东方墨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了。东方小友要记得老朽刚才说的话，此物修为越高，就越发要慎重使用，虽然在我人妖木三族中，认识此物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真的将某些人引来了，东方家少族还有青灵道宗圣子的身份，在他们面前可不好使。”老者大有深意道。
东方墨脸上露出一抹正色，老者所说的某些人不用说也是指魇魔族了，于是他再次点头。当然这次他并非是当成耳旁风，而是郑重的记在心里，他也知道此事的轻重。
“还有一件事，我且问你们两个。”这时老者话锋一转。
闻言姑苏慈还有东方墨相视一眼，二人面面相觑。
“那阴罗族的长老，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