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分一些

  我还没有吃味过来,卫飏竟然自顾自地转了话题,懒散地打了个哈气,“算了,我是不想说他。不如说说这里的情况,要怎么善后。”
  居安从后面走了出来,小丫头虽然嚣张跋扈,但脸蛋不错,再一众捉鬼人中很有特色,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居安先自报家门,说了他师傅的名字。我是没听过,但看在场其他人的反应,她的师傅,似乎很有来头。
  我记得祁鹄之前说过,他的师傅有大本事,甚至还给了我一颗药丸,说是能制服卫飏。祁鹄还把他的师傅看成自己的人生目标,感慨说自己无论如何努力,恐怕都不及师傅的十分之一。
  只可惜我们现在闹僵了,不然我应该有机会见上一面。
  居安人小,但是胆子大得出气,竟然走到棺材附近,细细地打量了里面的小棺材。小棺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了一些陪葬品。她将手小心停在棺材上,立刻烧出一抹浅浅的黑烟。
  她没再说话,只把手收了起来,背在身后。“小鬼是出去了,但是很快还会回来,棺材作为它养精蓄锐的地方,还能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养分。这里戾气太重,需要诵经礼佛,以经文洗礼,才能褪去棺材的邪气。没了棺材,它就没了家……”
  居安说得很慢,似乎再给时间让在场的走阴人消化,我有些吃不准她的主意,于是用求助的目光望了眼卫飏。他以手托腮,倒是对居安刮目相看,“她呀,不过小小年纪,竟然知道直捣黄龙。这招,倒是不错。”
  我极少从卫飏的嘴里听到夸奖,扔给居安一个淡淡的眼神,没想小丫头还是深藏不露,就她这个外形,还有她刚才diss我,我还以为她跟我一样,是响叮当的半桶水呢!
  结果,我和她,果然不一样。
  “但是一个人诵经礼佛,怎么也得三五七天才能完全净化这口棺材。”居安继续往下说,“小鬼不会在外面呆那么久,回来肯定前功尽弃。我的想法是,把棺材拆了,我们一人取两三块板子,各自回房诵经超度,人多有人多的好处。”
  说完后,她自己上去,先拆了两块板子下来,一块自己抱着,另外一块塞到祁鹄的手上。祁鹄皱眉看着居安,“师妹,你这法子不错。只是以前你总安静地躲在角落,很少这么号召大家。”
  看样子意外的不只是我,还有和她相处良久,她还芳心暗许的祁鹄。
  “以前是师傅在,当然不用我做什么。但是眼下师傅不在,我们还得自己撑住场面。”居安简单解释说,在她之后,也有几个道士模样的男人过来,捡了几块棺材板抱走。我们来的时候,柯正浩已经给安排了下榻的房间,别墅里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虽然人多,不过完全安排得过来。
  板子差不多都被拿走了。
  卫飏稍微推了我一把,我不解地回头看他,稍微有些惊诧。“你……你推我做什么?”
  他笑容深邃,不明觉厉。
  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小忧,板子都快被他们抢完了,你也应该上去,捧两块回来。”卫飏指使我,也直到现在,在他开口后,我才完全确定,居安的法子,是……是有用的。
  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我还是忍不住地,小声嘀咕说。“就知道使唤我,你怎么自己不过去拿?那板子脏,我是白衣服,怕落灰。”
  我就随便说说,什么落灰不落灰的,本小仙女压根不care。
  卫飏脸上挂着无奈,我应该是个例外,他还能耐着性子给我解释,“那块板子藏着鬼气不假,但某人也往上面贴过符咒,还用血封印过,你觉得,我拿合适吗?”
  他说完,把手环抱在胸前,就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你还有道理了?”我稍微嘟囔了下嘴巴,不情愿地往前走,躬身把板子取了回来。“平时你没有禁忌的时候,不还是喜欢使唤我?所以,装什么装。”
  卫飏没有反驳,只笑容较之前更深邃了。
  只是催促我,“行了,别再说了,省点力气,回去还得念诵经文。”
  我不解地看着卫飏,用手指了指自己,“念诵经文?你让我来念诵经文?”我懵逼着,是大写的不情愿。心里也在泛着嘀咕,哪知被卫飏一下拆穿,他给到我一个奇怪的眼神,略显遗憾地点头。
  “当然是你,不然还是我吗?”他一边带我回去,一边善意地提醒我,“我到底是厉鬼,经文多少有损伤。从你嘴里念出,我尚且可以一只耳朵进去,一只耳朵出来。若我自己来,岂非自掘坟墓?”
  我琢磨着,卫飏这样说,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能嘟囔着嘴巴应了。回到房里,我把棺材板放在桌子上,又取了些符咒,翻出诵经需要的木鱼和念珠。卫飏是打着空手的,我和他不一样,多少准备了些东西,拿出来刚好能派上用场。
  我没真本事,只能想办法地多往身上揣些家伙,多多少少还能抵抗一阵。
  准备东西的时候,我隐约感觉不对,稍微回头看了卫飏一眼,犹豫问他。“那个,柯向东真的用孩子打生桩了?我的意思是,不止我们现在的工地,还有之前的?”
  卫飏看了我一眼,缓缓进到我的身前,手臂放在我的肩上,头缓缓低下。“瓶子你是见过的,上面的鬼气你也感觉到了。所以你在自欺欺人,还是觉得我的话,都不可信?”
  “我没有,”担心卫飏误会,我连忙反驳,“我只是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不敢相信他竟然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的事情。可我偏偏又是亲眼所见,你给的东西,那些都是实锤。”
  我这样一番解释过后,卫飏脸上表情才稍微有些好转,“不过小忧,你应该知道,平常人家,就算想要打生桩,也学不会,或是无人告知那残忍的方法,我倒挺想知道,柯向东是问谁请教的。它应该跟着柯向东很久了,又意图什么?”
  我咯噔咽了口口水,虽然细思极恐,但其中原因,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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