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的算计

  这下总算是挣脱了那人的手,她连滚带爬逃走,顾不得此时浑身赤裸。
  那男人不依不饶追了上来,她吓坏了,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脚掌被碎石刮出了血,她忍着疼跑到了林子里面的净房。
  那儿守着两个丫鬟,想来是安排在这儿伺候的,见她浑身赤裸,狼狈跑来,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扶住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紧紧抓着两个丫鬟,只以为有救了,正要将其恶行说出,那男人就来了,她尖叫一声,赶紧躲到了丫鬟身后。
  “就,就是他!就是他轻薄于我!”
  马小姐指着他控诉,然,两个丫鬟却不做声了,噗通跪了下来,“驸马爷。”
  马小姐这才知道刚刚轻薄她的人竟然是叁驸马。
  两个丫鬟虽有心帮她,但无奈对方是自家主子,身家性命都捏在其手里,哪里敢帮,反而被他威逼着抓住了这如花似玉的娇小姐,帮着他掰开了小姐的腿,小姐的穴,帮着他入了小姐的体内,破了小姐的身。
  落红染红了那一块泥土,小姐叫哑了嗓子,哭肿了眼。
  叁驸马逞了兽欲,威胁叁人不许说出去,便提着裤子走了。
  两个丫鬟捡来被扔在林子里衣裳,伺候小姐穿上,说了不少安抚的话,帮着叁驸马劝她隐瞒此事。
  马小姐一声不吭,只最后轻声谢绝了她们要送她离开的话,自己一瘸一拐走了,没成想她会自尽在林子里,直到宴席散了,才被人发现。
  叁公主得知此事,呵骂了叁驸马一顿,将尸体带去了马家,威逼利诱让她一家闭了嘴,只对外说小姐突染重疾死了。
  小姐的死,换得其父一年间连升两级,本以为此事就如此过去了,不成想,没过多久就传出了竹林闹鬼的传闻。
  先是有人夜听女子呜咽啼哭声,后听女子救命呼喊声,再后来,陆续有几个丫鬟吊死在了那里,其中就有那两个帮凶丫鬟,和那小姐一模一样的姿势吊死在那儿,叁公主便下令封锁了竹林,不许人再进去,只等黄道吉日,将那片竹林砍了去。
  “你是怎么处置马小姐的冤魂的?”听了大致经过,净姝还是想不出究竟是谁能利用鬼怪加害她们,至于他说的马小姐她稍有点儿印象,听得马小姐如此悲惨遭遇,让她不免心生同情,不禁好奇她的下场。
  “帮她报仇,了却怨气,渡去黄泉。”
  “你帮她杀了叁驸马?”净姝有些不可置信,说到后面,声音渐小。
  司南摇摇头,并未告诉她具体如何,只说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看他笃定的面容,净姝突然觉得,拜入他门下,渡化冤魂,似乎也不错。
  净姝正想问问拜入他门下有什么好处,谁知刚说出口,就被父亲打断了。
  看父亲模样,似不想她草率行事,净姝只得先行闭嘴,等安司南离去,方才问父亲为何。
  “此事暂且不急,待另外问问人再说,别听信一家所言。”
  净父已有打算,礼部设四司,分别负责接待外宾、筹划典礼、办立学院、科举考试,其中筹划典礼的钦天监里也不乏有这方面的高人,待仔细了解过再说,不能听信那小子一人之言。
  此事宜早不宜迟,父亲晚饭都不曾吃,便去拜访了钦天监监正魏大人。
  一打听才知,当年正是魏大人授与他父亲桃林挡灾的法子。
  那日净姝出生,其祖父正与魏大人商量年末祭祀之事,下人报来孙儿出世喜讯,魏大人赠了一卦,发觉不妥,才教了这个法子。
  净父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与魏大人听,魏大人听罢,没做多想,只道:“我当年的卦象解得,你儿只需成婚便可解,你儿此时有难,他此时来,不可不说命数,只是在这件事上,他算计了你们一番,按他本事来看,他事先早已察觉你儿此番劫难,若有心,完全可以帮你儿避过去,根本不会撞鬼,不会破运,更别说昨夜的鬼敲门,什么面粉什么鬼脚印,分明都是他存心设计,故意吓唬你们一家。”
  净父点点头,他先前也察觉到安司南做法有些不对劲,不说鬼怪,只说一般查案探案,明知凶犯还有作案可能,为何不事先拿下?他能将其挡在净姝门口,自然也能将其防在竹林里,为何不用更加安全妥帖的法子?万一净姝这边出点差错,不是又多一条人命?
  童子尿是用来防的,面粉则是用来让鬼显形的,能听见鬼敲门的只有净姝,鬼脚印却是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似乎是故意让他们都看见,故意引起他们的惊慌。
  “依您所看,我家姝儿现可还有转机?还请您老再帮一回。”
  “我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转机如他所说,你儿确是入道之命,当年我便与你爹说过,只是他觉着修行太苦,心疼孙女儿一介女流,只想着卦象既然显示成亲能解,那便到时候再说,不行的话再入道也不迟。”
  魏大人摸着胡子,又笑道:“虽说此时入道也不迟,但闺女儿到底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咱们两家多年情谊,知根知底,你若不放心将女儿交由那鬼心眼多的小子,只管往我这些个孙儿里选,选中哪个我都做主圆了两小儿婚事。”
  比起初初见面的安司南,自然是知根知底的魏家更合适,两家亦算得上门当户对,不论是结亲还是入道,都比安司南合适。
  两厢对比,净家父母心中已有决断,开始给闺女相看起魏家的孙儿来。
  夫妻二人并没有把相看之事说与两孩儿,净姝和净煜兄妹俩还不知先前是中安司南的算计,还觉得他是恩人似的,天天往西园子阁楼跑,与他隔着道墙谈鬼说怪,听他说离奇恐怖的经历。
  等汪氏察觉到时,兄妹俩与之已经很熟稔了,净煜与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净姝也司南哥哥地唤上了,汪氏气得捶胸顿足,只得将事情都告诉了他俩,也一并说了与魏家的婚事。
  魏家与净姝年龄相仿的少爷有叁个,净父净母相中的是排行老四的魏伯奕,双方父母已经约好这月十五去京郊白马寺上香,在寺中让双方相看相看,若没有问题,不日便定亲,只待净煜成亲后,便着手他们的婚事。
  净姝听得母亲的话,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怎么也没想到先前的事都是安司南的有心设计,根本不是真心帮她,亏她还把他当做救命恩人,还,还琢磨着最后也许真的会嫁给他,琢磨着这算不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佳话。
  恼怒的净姝让人把他先前送的小玩意儿都还给了他,再不往西园子去了。
  司南看着她送回的东西,大致猜到了情况,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没有出差错的话,净大人早就该找上门来协商后面的事了。
  司南抬手想要掐算一番,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了手,轻轻叹道:“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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