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八章:屠神灭佛
白乐天回到天南后,只修整了两天,就回部队上去了,最近军区准备和俄国来一场军演,作为西南军区新一代兵王,他肯定是要作为王牌派出去的。
当然去部队上最主要的还是躲婚,白家是铁了心要跟孟家联姻,联系到罗恒跟孟家近乎不死不休的矛盾,这个结果自然不是他想要的。
钟灵秀找到了自己的哥哥,钟莫离带着她去一趟山区,给已然死去的父母上坟,兄妹二人打算在老家呆几天再回天南。
钟莫离作为罗恒的贴身保镖,肯定是要陪着罗恒去上海的。
罗恒选择去上海读书,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这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对外开放最彻底的城市,若罗恒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就是在整个长三角经济区站稳脚跟,那他的事业不仅能迅速地辐射向整个东南沿海的发达城市,也就能很快地跟国际接轨。
西川出不了真龙,他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而上海这个地方,很适合他。
至于钟灵秀,罗恒问过她的意愿,她的意思是想去读书,学点东西,然后进学校当老师,罗恒想了想,就问她有没有意愿也去上海,那里知名学府众多,教育质量可比西川这偏居西南的地方好得多。
钟灵秀也同意了,罗恒找了些关系,帮她联系了一家学校,就算是旁听生,交一笔赞助费就能进去,反正罗恒给了她三百万美金,她想退给罗恒,罗恒也没要。
这几天大抵就是在忙这些琐事,罗恒过得倒也算充实。
晚上陪李葭薇吃完饭,罗恒便回自己家去了,跟老爹老妈说了些话,他这些日子过得忙碌,倒是有些忽略二老了。
算算时间,还有三天就要动身去上海,而李葭薇昨晚告诉他,说打算趁着他还没走,回趟省城看看老爷子,罗恒欣然同意,只是有些担心李葭薇身体受不了,李葭薇倒是表示没什么,说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手术做得很成功,头脑里淤血取出来后就没事儿了,剩下就是慢慢调养而已。
再说她也打算回省城住一段时间,好好陪陪爷爷,而且跟天南比起来,省城的医疗条件可是好了许多。
这个晚上,罗恒想了许多事情,想着最近经历过的事情,心里忍不住庆幸,自己还能活着,简直都算是一个奇迹了。
而活着的感觉,思考的感觉,真的……很好。
今晚的月光也很好,是刚经历过满月后的下弦月,温润而不煽情,很适合思考。
独自呆在空荡荡地房间,点着台灯,翻着那本早已经被翻得泛黄的资治通鉴,毫无睡意。
古人说,读史使人明志,看着历史上那些沉浮沧桑的往事,罗恒手握成拳头,有一枚硬币在各道指缝翻动,这是他从一部影片里学来地小技巧,看起来眼花缭乱,其实也就是熟能生巧四个字而已。
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全力以赴,做一样就想精一样,学数学是这样,练武是这样,练枪也是这样。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或许才是他身上最大的优点。
在这样一个可以安静思考的夜晚,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其实孤独的,
对于一个口袋里突然鼓起来却还不懂得去夜店这类风月场所挥霍地年轻男人来说,罗恒地生活健康到一种让不少同龄青年感到令人指地“畸形”状态。
哪怕他尝试着努力接近脑海中所谓地陌生上流圈子,开始抽好烟,试图学习高尔夫和品酒,但他跟这个圈子,仍旧有些格格不入。
他思考了许久,一直想到那张在大多数人看起来都很温和很没有杀气的普通脸庞逐渐狰狞起来。
他现在的处境是艰难地,他知道。
很多人想他死,这些人都很厉害,他也知道。
那他现在为什么还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呢,用膝盖想也知道,那是因为有李家老爷子的存在,这为西川王一天没死,就没人敢放开手动自己。
那已经八十六岁,病入膏肓的李龙图还能活多久呢,这就只有天知道了。
其实他不想离开西川,原本报的学校是西川大学,因为这里是他的根基,但他从泰国回来后,立马发动李葭薇在教育系统方面的关系,把志愿改了,改成了复旦大学。
省城有孟家在,罗恒不敢在此地久待,这才是他不得不暂时离开西川的真正原因。
两千年前,一个姓孟的老头说过这么一句话,大抵就是说他一天要自我思考三次。
思考的过程,就是剖析自己的过程。
罗恒不是圣人,这种境界离他没有十万八千里,但他时不时也会这般自我剖析一番,且认为这是很必要的。
因为这样他能认清自己,认清自己将来要走得路。
除了对自己的亲人,罗恒自诩从来不是一个付出不求回报的憨厚老实人。
今天他找许四维谈话,表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其实是带着一腔怨气的。
当时他为什么冒着那么大风险去泰国杀李伯庸?
其实他本来不用如此的,手上的证据早就够了,单凭这些东西,就足够让李伯庸万劫不复。
然而许四维和孟天行的妥协,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就因为许四维没有跟他商量就与孟天行达成协议,罗恒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其中最大的,不是他身上添了几道枪伤,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而是他因此害了穆格格。
穆紫烟现在还在林振南手里,而他现在根本没有救她的法子,即便是拼了这条命都不行,这是让罗恒感到悲伤且愤怒的事情。
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许四维做得并没有错,立场不尽相同而已。
但这件事,无疑给罗恒浇了一盆冷水,他当真是浇得透心凉,这种刀子比起孟无咎那种明目张胆地气势汹汹还要来得疼。
所以此事过后,他下定了决心,以后什么事情,都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无论是对谁。
老校长唐正德是抛光隐晦的大人物。死了。
没给罗恒留下任何实质上的东西,而只罗恒留下来满腔的仇怨,当然不是对老校长,而是对于那些害死老校长的人。
老校长时候,他就像陷入了魔障一样,走不出来,他的人生缺乏一个领路人,老校长本来可以扮演这个角色,但还没来得及把他领进门就已经死去,所以他只能靠他自己摸索。
他本来是可以成为下个晏九楼之类的绝代枭雄,然而他的世界还没有铺陈开来,就惹上了许多眼下没法子战胜的敌人。
林振南,晏九楼,包括孟天行……
这些在他看来,都是高山仰止不可触及的大人物,而他现在却不得不放开膀子要跟这些老家伙们玩儿刀刀见血的肉搏战了。
但他其实不怕。
生活虽说不完全是战斗,但大多数时候,还真都是战斗。
人类的文明史,就是一部战争史。
他除了奋勇一搏,别无后路。
如晏小山这等太子党后退一步,还可以说是隐忍,可以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他后退一步,那就彻彻底底的绝路。
现在他拥有的一切,都是拿命换来的,所以他要去捍卫,要在捍卫的基础上,开疆拓土。
谁不让他这么做,他就会跟一头刚看到诱人骨头却被人硬生生拿走的疯狗,彻底疯癫。
罗恒肯定没有晏九楼、林振南那般精于人心算计,但有一样东西,是任何人都比不上他的。
他的执拗,他的坚持,他的疯魔。
不疯魔,不成佛。
罗恒自诩这辈子注定要干许多天怒人怨的事儿,所以成不了佛,但他可以杀神灭佛。
在西川,晏九楼就是神,林振南就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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