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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看上去好像自负的不可一世

  念凉凉轻抿了下唇,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虽然老爷子这话没有当面说到她的脸上,但偷听到这话,比老爷子指着她脸上怨责更让她不自在。
  尤其是在偷听到了刚才老爷子那段老泪纵横的背心剖白之后。
  薄乔衍没想到今晚过来会有这么大的意外惊喜,或者对于他本人来讲根本就是惊吓。
  他内心赶到震感之余,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无地自容,想要夺路而逃。
  于是,他僵硬的转身就走,甚至忘记了还在发呆的念凉凉。
  伸手要按电梯的时候,才发现手上还拎着买的燕窝补品,又愣愣的回去将补品放在门口的地上,拉着还在出神的念凉凉转身离开。
  薄亦晨抽完一支烟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病房门口地上的一堆礼盒。
  他脚步一顿,皱了皱眉。
  正巧这时电梯到了,响了一声。
  他立刻反应过来,疾步上前,跑过去的时候电梯门正好关上下楼了。
  他没有看到是谁来过,但直觉让他迅速的往安全通道冲了过去。
  老爷子的病房楼层在七层,薄亦晨连蹦带跳的冲到楼下后一抬头正对着电梯门,上面显示楼层才到二楼。
  他心里暗暗感慨医院的电梯就是慢,一层一停。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里面涌出来一群大爷大妈,薄亦晨焦急的直着脖子往里看。
  然后,看到了从电梯里最后走出来的手牵手的两个人。
  薄亦晨眼眉一挑,几乎是蹦到了薄乔衍的面前:“哥?”
  薄乔衍脑子里还回荡着老爷子刚才说的话,猛地见有人蹦到自己面前,一点反应都没有。
  薄亦晨不解的眨了眨眼,又叫了几声哥。
  念凉凉晃了晃他的手臂,冲薄亦晨道:“你是要上去吗?”
  薄亦晨见两人神色都有些奇怪,摇头道:“不是,我刚才从洗手间出来看见病房门口放的东西,就想着是不是你们来了,然后追出来……”
  薄乔衍终于后知后觉的回了神,正巧听到他这话,知道他没有听到老爷子刚才那番话,心中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难过。
  他嗯了一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的用力攥紧念凉凉的手。
  念凉凉被他捏的手腕有些疼,但也没出声,笑着冲薄亦晨道:“我们没事,就是来看看,正好还没吃饭呢,我们准备去吃晚饭,你要一起吗?”
  薄亦晨神经再粗也看出两人不对劲,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好,那我们先走?”念凉凉看着薄乔衍。
  薄乔衍又嗯了一声。
  两人牵着手走了几步,薄亦晨追过来问道:“那你们吃过晚饭,还回来吗?”
  薄乔衍浑身僵了一下,没动。
  念凉凉笑着回头:“我们看时间吧,如果太晚了就不太方便。”
  “哦,那好吧。”
  ……
  回到车上,关上车门,薄乔衍才像是卸了浑身的力道,靠在车椅上。
  也不说话,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看起来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念凉凉没说话,只是靠过来趴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抬起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温软纤细的小手在他后颈上轻轻的按捏着,替他舒缓紧张的心情。
  两人依偎着能有十分钟,薄乔衍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手酸了吧?”
  念凉凉抬头偷瞄了一眼他的神情,见他眼神澄澈明亮,一如既往的深邃诱惑,终于放下心来。
  于是娇笑着软声撒娇,脸颊在他脖颈处轻轻蹭了蹭:“可不是,好酸。”
  薄乔衍心里舒服的不行,觉得念凉凉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善解人意真是让人想把她往骨子里疼。
  他烦闷的时候,最烦别人安慰,这是年轻那时候养出来的臭毛病,心情一旦燥起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也烦听见有人在耳边聒噪。
  但又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他会更加暴躁,想发疯,想动手,很寂寞。
  好几次了,念凉凉总是这样一声不吭的抱着他陪着他,有意无意的替他按摩着僵硬紧张的肌肉,替他放松。
  太可人疼了。
  他抓起念凉凉的手亲了一口,轻轻捏着她的手腕。
  薄老爷子与他的关系,并不是五年前车祸之后才突然恶劣的,他心里明白的很,两人今日的决裂是一朝一夕僵持冷战下来造成的。
  私奔,车祸,只是他自己引发关系决裂而找的理由。
  某种程度上来讲,薄乔衍甚至有点恨他。
  当年薄乔衍和薄景轩的母亲嫁给老爷子的时候,他的前妻去世不到半年,而前妻留下的两个孩子已经开始懂事了。
  虽然前妻的去世跟薄乔衍母子三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在这种时候,新的家庭成员难免会是两兄妹的仇人。
  薄乔衍出生之后,薄老爷子中年得子简直开心的不行,一时间对母子两人宠溺无度,也就忽略了前妻留下来的一双儿女。
  这种氛围之下,薄老爷子更是励精图治,在商界开疆拓土,想为孩子们创造更优渥的条件。
  薄乔衍的母亲年纪轻轻就生了孩子,成了薄家新的女主人,又直接成了人家的后母,知道两个孩子经历母亲去世难免疼惜,总是变着法的对他们好,甚至都忽略了刚出生没多久的薄乔衍。
  那两兄妹又是会做戏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薄乔衍的童年价值不堪其扰。
  印象中,父亲忙的整天不见人,母亲总是宠爱那两兄妹,难得对着自己的时候就是一脸疲惫,直接把自己丢给保姆和佣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慢慢成长,直到薄亦晨出生后,他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将他疼入骨髓的样子,有时候恍惚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最多余的存在。
  这种心态,他维持了二十八年。
  只没想到今天,他竟亲耳听到老爷子说自己是他最疼的儿子。
  是这样吗,真的是自己误解了他二十多年吗。
  大概是的吧,少年人那点可怜的心思,看上去好像自负的不可一世,觉得自己不会错,然后一条道走到黑。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少年人的自卑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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