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为什么不信我
后因脚不点水,便又往里挪了好几步。当双脚触及到冰凉的河水时,终有浅浅笑意自她唇边绽放开来。
楚玉惜闲适地踏着水,月夜柔和,为她拂去了笼罩了她一天的愁绪。
“啊……”
楚玉惜一连叫了好几声,远处似有她的回音,她忽然欢快地笑了起来。
因为心下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了。
“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见我便不见我,谁稀得见你似的。”
她狠狠地踢着原本沉静的水面,她已然是将那当成了叶寒司,边踢着还不忘咒骂道:“叶寒司就是臭男人,叶寒司就是臭男人,叶寒司就是臭男人,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一阵胡乱地狂踢后,楚玉惜舒服了很多,却觉背后多了一丝凉意。
“果然是傍水的地方,好像有些凉了。”
心想着脚也有些累,便小心将双脚收了上来,又缓缓起身,转身准备离去之时,却差点和一团黑影撞到一起。
她吓得“啊”了一声,神色慌张地想要后退,却发现后头已没有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团黑影忽的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抓住,却不知为何又倒了下来。
“砰”的一声,他二人双双掉进了水里。
楚玉惜善水性,可心下仍旧有些害怕,可能是因为水给她带来的恐惧实在是太深了。在水中她仍旧瞧不清那团身影的面目,可瞧近了看发觉他身穿青色,不免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冷一橦,是你吗?”
随即又立马住嘴憋气。
直到那团原本正在下坠的身影忽然游了上来至自己跟前。因背对着自己,楚玉惜看那身形以及那一身青色,便在心中笃定了是冷一橦。
赶忙上前抓住他无措的双手,“冷一橦,抓紧我。”
因着他手忙脚乱,楚玉惜便在心中猜想他不善水性。可谁料下一秒却被他反握住,直到他整个人都面对着自己并且凑了上来的时候,楚玉惜这才真切地瞧清了他的面容。
那双在水中仍旧如鹰鹫一般阴冷的目光,她怕是这一生都忘不掉。
“叶寒司。”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时愣在那里,下一秒他便吻了上来。
相比在水中缺氧的感觉,楚玉惜觉得自己仅剩的呼吸也要被叶寒司给渡走了。
好在他及时停了下来,又迅速拉着楚玉惜游上了岸。
上岸后的一段时间里,楚玉惜整个人仍旧处在发懵的阶段。浑身都已被河水浸透带着凉意,可被他拉过的手以及被他吻过的唇仍旧微热。
她虽不敢看叶寒司,但却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炽热的目光。
她刚才在水下叫了两声冷一橦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直到叶寒司冷笑道:“楚玉惜,看来冷一橦那个男人在你心目中份量很重啊。都这时候了,你想的还是他。”
楚玉惜这才将目光缓缓移到他身上,又扫了他一眼,惶恐不安道:“是因为你穿了青色的衣服,我便以为是他。”
“早知如此,朕刚刚就该让你溺死在水里。”
叶寒司语气不改,楚玉惜听了却有些想笑,“我善水性,这河还淹不死我。”
“楚玉惜,你是真的想死吗?”
叶寒司低吼了一声,听得楚玉惜心下一揪。
“我说了几百遍了,我对冷一橦没有感情,只有愧疚,为什么你不信我?再有,下次能不能不要无声息地站在别人后面?当时只要你先出声,我们两个都不会掉下去!”
楚玉惜知晓自己是失去了理智,这一番话说完后,她立马怂了。心中也知怂也无法,便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水,默默跪在了一边,“如今臣妾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如何处置尽看陛下。”
叶寒司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过处的风不再凉爽,这月色也不再柔和,楚玉惜的心渐渐凉了下去。
再醒来是是翌日的卯时,她觉脑袋昏沉,想要唤来小柒,可刚开口却觉嗓子沙哑,愣是说不出话来。
直到门被人推开,投进来一丝亮色,她才知自己已经昏睡了很长时间。
随着小柒一起进来的是李嬷嬷。
“瑜贵嫔,奴婢过来传太后的话。”
楚玉惜心下一紧,却还是在小柒的搀扶下下了塌。
“昨夜之事太后已经知晓,陛下龙体因娘娘而损,娘娘需得受罚。”
太后一味地也就只喜欢罚跪,这不,这厢便又让她拖着笨重的身体跪在甘霖宫门前半个时辰,不得有误。
楚玉惜哪里还有话说,只连连点头。
小柒将李嬷嬷送出去了以后,便回来替楚玉惜更衣。她也不知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外头传得版本是楚玉惜不知为何拉着叶寒司一起下水,导致叶寒司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难怪昨夜一只手都牵不住自己,身体素质这么差,才会到现在都不醒。
不过她心下还是盼着叶寒司能够早些醒来。
只是单纯这么想着。
小柒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娘娘要不戴上先前的那套护膝吧?”
楚玉惜拖着沉重的脑袋晃了两下脑袋,“不用了。”
楚玉惜被小柒一路搀着去了甘霖宫。
里面似有异声,听小柒说了才知眼下所有太医都在甘霖宫里候命。
楚玉惜扶着红墙才勉强迈进了甘霖宫的门。
天边才划开一道亮色,眼下还不是很热。
楚玉惜在小柒的搀扶下慢慢跪了下去,“小柒,你先回去吧。”
睡意再度袭来,她却是死死地撑着眼,她不能睡,也不敢。
远远地瞧见有人在看自己,她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才知是姜清。姜清手端着一碗汤药,想要上前与楚玉惜说话,想想却还是走了进去。
其实太后已经不算狠的了,若是让自己在午时跪,她怕是会因中暑而死。
楚玉惜勉强撑着,也不知跪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严荟祎的声音,“姐姐,这是……发生了什么?”
出来时她连一口水都没喝,眼下更觉嗓子干涸,一个字节都发不出来。
她不敢动弹,总觉得眼下自己虚弱得能被一阵风吹去。
严荟祎定睛看了她两眼,见她并无回应,随即便往里头走去。
直到跪到双腿已经麻木失去了痛觉,这烈日已经顶在头上时,才听得里面传出来高亢的一声“陛下醒了”。
那个狗男人,终于是醒了。
楚玉惜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终是没撑住瘫倒在了一边。
她好像感觉到有人跑到了自己跟前叫唤自己,随后她又感觉自己被人横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