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难道他喜欢这样吗?!
  陆湛摸了摸头上的耳朵,倒不是喜欢,只是想着想和小将军更亲近些,就尝试的戴了戴,果然引起了小将军的好奇心,就一直戴着了。
  “小将军挺喜欢的。”
  俞墨:“……”
  那你就没考虑过你一皇子戴这种供人取乐的玩意会有不好的影响吗?你还记得你是皇子吗?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
  看着陆湛丝毫不在意的双眸,俞墨默了默,没有问出口。
  行吧。
  那几个儿子就是他的命,早就知道了。
  这边俞墨是震惊,回到院子后,看到他这副模样的云七差点疯了,今天他在整理账本,反正都有人伺候,就没有跟着陆湛,根本不知道他玩了这一出!
  震惊的看着陆湛十分自然的从自己面前走过,扭着脖子一直目送他进了内室,好半响才回了神,用力掐了一把大腿,好痛,不是幻觉。
  所以,殿下真的戴着猫耳朵四处溜达了?
  “龙一,龙三,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跟着陆湛的暗卫是龙一和龙三,两人听到云七的喊话现了身形,表情也是一言难尽,龙一目着脸,将中午铺子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是因为陆湛不愿借小将军所以戴猫耳在门前站半个时辰揽客时,云七也跟着木了脸,“顾二姑娘的胆子也忒大了。”虽说不知者无罪,但殿下看着就不是一般人啊,她还敢出这样的点子,那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了。
  “重点不是顾二姑娘胆子大。”龙三木着脸纠正,“顾二姑娘只让殿下戴了半个时辰,可殿下回来就去找小将军玩,又自己戴上了,一直戴到现在。”
  “所以,你的意思是——”云七默了默,“殿下还喜欢戴那个玩意吗?”
  龙一龙三:“……”虽然很不想点头,但目前看来,好像是的。
  “不行!”
  “不可以!”
  云七脸都快扭曲了。
  “那是殿下,那是皇子,要是被别人知道,脸还要不要了?这还是其次,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咱们几个都没命了。”再被厌恶那都是自己儿子,若是有心打听,那就是心软了,结果就发现儿子在卖笑?!
  虽然此卖笑非彼卖笑,但由着一群婆婆婶婶捏脸也差不离了!
  龙一:“那你去劝?”
  云七:“你咋不去?”
  这种破事就让自己去?谁不知道殿下倔的很谁劝都不听的?
  “行了,这时候不是内讧的时候。”龙三阻止了两人的斗鸡眼,想了想,“咱们给老将军写信吧,让他送些银子来。”
  云七:“为什么?”
  龙三:“不管殿下喜不喜欢戴,至少最初的原因是为了挣更多的银子,那就有可能有银子就不会戴了。”
  云七觉得这个法子不行,若是为了挣钱,那为什么回家后还戴着?但云七也赞成给老将军送信,自己是劝不住殿下的,这事得让老将军知道,他肯定会想法子把殿下的想法给转圜回来的,长辈的话,殿下偶尔还是听一下的。
  “写,今晚就送到京城去。”
  ☆、 第一百四十章
  谢朗晚间归家时,爹娘妹妹都围着小乖玩,不仅没有一声问候,连眼神都不带分一个给他的,诧异挑眉,小乖来家也几个月了,爹娘喜欢的劲儿不是过了吗?好奇上前探身一瞧,原是因为它身上的衣裳。
  一件粉嫩嫩的小纱裙,穿着白团子身上,可爱的无法形容。
  谢朗心头一喜,伸手就要去抱它,手刚伸出去——
  “啪!”
  谢母直接打了过去,“手那么脏,别把乖乖的衣裳弄污了!”
  谢朗:“……娘,我还是你儿子不?”
  “是呀。”谢母一派慈祥的看着小乖,那口气,就连狗都能听出敷衍来。谢朗被气了个倒仰,重重的哼了一声,谢婉玉给他倒了杯茶,“哥哥喝口茶歇歇。”
  “还是妹妹好!”谢朗接过杯盏。
  谢婉玉清和一笑,看到谢朗就想到了今天见到的顾怀陵,眸中笑意更深,“哥哥,那位顾公子为人很是稳重?”谢婉玉还记得当初哥哥说那位顾公子时的敬佩。
  怀陵当然稳重了,整个府学就没人比他更稳了,点头。
  谢朗:“当然,怎么了吗?”
  那下午那个被人追的脸红气喘的是谁?
  当初远远地见过他两次,当时只觉龙章凤姿芝兰玉树,但却让人生不起觊觎之感,看似温和,实则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又知他是院试案首,只觉理所当然,文人本该有傲骨。
  可今日再见,难得的狼狈,倒让他亲切了许多。
  “没什么。”谢婉玉摇头。
  “顾公子是谁?”谢母幽幽的声音传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婉玉,就连谢父也抱着小乖看了过来。
  谢婉玉一看就知道他两想歪了,哭笑不得,正要解释,谢朗却傻乎乎的说了,“我同窗,厉害着呢,秀才的头名,先生夸了又夸,甚至放言说将来金榜殿试一定有他的席位。”
  谢母眼睛一亮,“那他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营生的?可婚配了?”
  “娘!”
  谢婉玉雪颊一红,“我不过是今天下午偶然见了他一次罢了,随口问问,您说这些干什么呢?”
  “咳,我就随口问问。”说是这般说,却又去拉谢朗,明显是想换个地方继续说,谢婉玉也顾不得羞恼,正了脸色,“娘,当初是您说想多留我两年的,我没有其他心思,您别做无用功了。”
  小女儿虽生的怯弱,但行事自有她的一套准则,她说无意,那就是真的无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问了。”谢母郁郁叹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说多留她几年的话了,如今反被她拿这话来堵自个,遇到好儿郎也不能问一声。
  ……
  旭日刚升,叶惊澜顾怀陵出了家门往府学而去,初夏刚至,府学已经换上了新的学袍,白底蓝罩衣,舒适为主,其实款式并不如何,但两人身高腿长,愣是在一众学子中穿出了鹤立鸡群的效果。
  周围邻居都习惯了这个点他们出门去上学,但还是忍不住侧头去看。
  这两个男娃娃硬是好看的很,还有些年轻媳妇红了脸。
  以前的顾怀陵面上总是一派温和,遇上熟悉的婶婶们都会笑着打招呼,可经过了昨天,现在再看这些羞红脸的年轻媳妇,心里一凛,面上也跟着带了生人勿进出来,路上遇到好几个同窗,愣是不敢过来一起。
  叶惊澜一路憋着笑去了府学。
  看到已经在学舍的谢朗时,顾怀陵顿了顿,颔首示意,面色有些不自然,谢朗回以一笑,笑容看起来更不自然。
  当然不自然了。
  昨天娘还是拉着自己问,几乎把怀陵所有事都问出来了,越问越满意,看着就像恨不得马上把人捉来当女婿。
  可顾怀陵是谁?
  除了读书,他清心寡欲的都可以当和尚了。
  这里是府学,不仅有榜下捉婿,平时上下学都有人想来捉女婿呢,怀陵生的好,看上他的不知凡几,可他三言两语就堵回去了,一点儿不见心动。
  而且自家妹妹也不愿意呀!
  三人的位置挨在一团,顾怀陵坐在叶惊澜的前面,谢朗则在叶惊澜的右手边,叶惊澜坐直身子,正好看见前面的顾怀陵正翻开《中庸》七序。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夫子还没到,都在说闲话,叶惊澜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前面的顾怀陵听到。
  谢朗:“想我妹妹呢。”
  顾怀陵翻书的动作一顿,素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纸张。
  叶惊澜满脸好奇,“你妹妹怎么了?”顿了顿又道:“我记得你说过的,你妹妹已满十五,还没定人家?”
  “现在倒是想定呢。”谢朗一脑门的官司,“家中父母甚是疼爱她,那妮子也精怪,哄着娘说了多留几年,那时她还不满十四,娘就应了,现在她就拿这话堵娘呢。”
  这事叶惊澜还真不知道,只知谢家有好女,去岁就有媒人上门,可谢家始终未应,“她为何不愿嫁人?”
  “小丫头没开窍吧。”谢朗也问过,问不出个答案,“她一直和书为伴,学问比我都足,你是不知道,我每天的功课,她还要检查一次呢。”
  妹妹是真聪明,爹不止一次叹息,是个男儿就好了,定能光耀门楣。
  “那可是真厉害了。”叶惊澜真心赞叹。
  “谁说不是呢。”
  估摸着夫子快来了,两人也停止了交谈,各自取书晨读,叶惊澜想到了和软软初见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刚接触四书,一头雾水,也是软软来教自己的,唇边噙了大大的笑容,阿,才离家,又想亲亲软软的小媳妇了。
  余光瞥见前面顾怀陵的桌面,偏身探头,居然还是《中庸》七序,揶揄的看了一眼貌似认真看书的顾怀陵,想了想坐回位置,研磨,洋洋洒洒写了好几段,拍了拍他的肩,待他回身,将纸递给他。
  这上面写的,是谢家和谢婉玉的事情,最后一段重点写了谢婉玉正是俞墨正在给他相看的媳妇之一。
  顾怀陵看完将纸张对折数次收进衣袖暗袋,回身,眼皮一抬,声音笃定。
  “你故意的。”
  虽没头没尾,但叶惊澜知道他这是在说昨天送猫一事,点头,目光坦然的迎着顾怀陵的不愉,“大哥,你护着两个妹妹,她们也担心你。”
  你对你自己的人生大事这么不上心,你真以为她们察觉不到?
  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冷凝,叶惊澜大大咧咧向后一靠,语气十分不耐烦,“你赶紧的,我才新婚,我不想每天晚上都听到媳妇问起别、的、男、人。”
  “我去。”谢朗震惊的看着叶惊澜,“才成亲你脑门就绿啦?”
  顾怀陵:“……”
  叶惊澜:“你才绿了呢,你绿了我都不会绿的!”
  谢朗惆怅的摸了摸脑门,幽幽叹了一声,“我都没媳妇我上哪被绿去?”
  叶惊澜:“……”这就是个宝器!
  ……
  今天是谢朗最痛苦的一天,因为这一天都是周夫子授课,周夫子瞧着温和,实则贼喜欢怼人,怼名人怼野史,若非皇权压着,他怕是连皇上都敢怼,说不定他心里已经怼了无数遍了。
  他自己怼就罢了,还拉着学生一起怼,还得和他怼的不一样!
  讲道理,这里面二十多个学生,就算每人只谈一个方向,二十多个方向多了,还能再往哪怼?课上绞尽脑汁就算了,下雪后还有功课,第二天接着来。
  谢朗一脸痛苦的和表情狰狞的同窗开始对辩,惨不忍睹的两个人,嗓门贼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都激动,其实来来回回就那几句,上面坐着的周夫子不发一言,好容易熬到下学,手里拿着把玩的折扇精准的点了一半人出来。
  包括谢朗。
  “你们解两个思路出来。”
  老头子我眼神好看着呢,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耍什么把戏?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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