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节

  第二天，早晨王云起床吃饭之后, 前往渝城高等研究院的院长办公室。他和那位陈秘书长已经敲定好了时间，准备在院长办公室里和他商量一些事情。
  在前往高等研究院的路上，王云想了许久。他知道, 那位陈秘书长想要说的一些事情。他也准备对那位陈秘书长, 或者说是渝城的那些领导摊牌。以及，他今后的一些打算。说起来，即便是陈秘书长不找他, 恐怕在过一两个月的时间，王云也得找渝城的那些领导们前来高等研究院谈谈。
  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陈秘书长还没有到。
  大概是因为他来得比较早的关系，苏晨有些担忧的说道, “王院长您昨天研究这么晚才睡觉, 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王云笑了笑说道，“我这不是生龙活虎地坐在这里吗？”
  生龙活虎这个词……苏晨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王云的生活习惯了。将咖啡放在王云的面前, 陈秘书长终于来到了办公室，冲着王云点点头, 略带一丝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对不起，王院长，我来晚了一点儿。”
  “没关系。”王云摇头，“我们又没有约定好时间，我也是刚到不久。”
  “坐吧，陈秘书长。”王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喝茶还是咖啡？”
  陈秘书长思索了一会儿，恐怕待会得和王云聊很长一段时间，“喝茶吧。”
  “苏晨，帮陈秘书长泡茶，然后我和陈秘书长有些事情要说。”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也就是苏晨给陈秘书长泡茶之后，就可以出去了。
  苏晨点点头，手脚麻利地帮陈秘书长泡好了茶，放在桌面上，走出大门。看见陈秘书长的助理也站在门外冲着他笑，苏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陈秘书长的助理心中想着，这个苏晨怎么老是没有表情？难不成是个面瘫？
  王云微笑地看向陈秘书长，冲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请喝茶。”
  陈秘书长捧着茶杯闻了闻茶香，放在桌面上，“挺香的。”
  “要是陈秘书长喜欢，我待会叫苏晨拿一些茶叶给你。”
  “不用了。”陈秘书长笑了笑，随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目不转睛地看向王云说道，“王院长，我这次来找你，主要是因为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王云毫不畏惧地直视陈秘书长的眼睛，“我猜，陈秘书长想要给我说的事情应该是人才引进对吧？”
  “没错。”陈秘书长点点头，“王院长，我当然知道您是非常严格的，这对于渝城和你都是一件幸事。但是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的要求太高，尽管您的名声非常响亮，但是要在国内招收那么多的人才，和那些老牌的研究院比起来，还是多有不如的。”
  “我的确这么想过。”王云慢悠悠地喝着咖啡，明知故问，“所以陈秘书长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情？”
  “我的意思是，王院长您能不能适当地放宽一些条件？”看着王云挺和蔼的，但是陈秘书长莫名的感觉到了有一种气场似的，额间已经微微地有些汗水冒了出来。
  “这是陈秘书长的真实想法？”王云说话的口吻是非常软和的，但是听在陈秘书长的耳里，就好像是在质疑和询问似的。陈秘书长从来没有遇见过今天这样的情况，这大概就是外行指点内行时的心虚，尤其是遇见像王云这样大佬级别的人物。
  陈秘书长从裤兜里掏出一方手帕，微微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差不多是……我的想法吧。”
  王云挑动眉头，饶有兴趣的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陈秘书长会怎么做？”
  怎么听上去，有点儿像是故意要搞他似的？陈秘书长愣了一下，沉默着没有说话。双方都没有人说话。
  现场的两人，一个人显得有些谨慎和紧张，而另外一个人，就显得惬意而又轻松。
  最后，陈秘书长沉吟着说道，“难道真的不能放宽一些条件吗？”
  “不能。”王云摇了摇头，“陈秘书长。”他的脸色也开始严肃了起来，“您认为，我从京大那边辞职，只是回渝城来玩玩的吗？”
  王云这句话说得就有些重了，让陈秘书长呆滞了好久的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不不。”陈秘书长第一次听见王云说这么重的话，他急忙罢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王院长您千万别误会。”
  “误会？”王云嘴角微微向上翘，“我知道陈秘书长非常着急，我们项目都已经进行了四个月，除了我的那个表哥之外，几乎这个项目没有招收到其他的人。所以，您有些着急了对吧？”
  陈秘书长点点头，王云这话，当然是说道了他的心坎里。
  道理，大家都是懂的。要收到高质量的人才，渝城才能够长远的发展起来。但是现在连一个人才都没有，怎么发展？项目怎么进行下去。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要宁缺毋滥。”王云铿锵有力地说道，“不可能因为招收不了新的研究员，所以我们就下降标准，这把渝城高等研究院当成什么地方了？菜市场吗？要价还价。”
  “这……”陈秘书长习惯性的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依照您的意思，一个人才都不招收吗？”
  王云不回答陈秘书长的这个问题，反而询问道，“陈秘书长，您知道第四次工业革命吗？”
  “啊？”陈秘书长被王云答非所问的跳跃性思维给问得一头雾水，“第四次工业革命？”
  “没错，就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王云用力地点头说道，“现在全球都在从第三次工业革命往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路上走着，如果华国落后，您知道后果是什么。”
  陈秘书长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还是没有想清楚，他们聊的事情和第四次工业革命之间，有什么关系。
  “所以，王院士，我们聊的事情和第四次工业革命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是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和眼前这位大佬一样，说话都有点儿神神叨叨的，难道是研究做多了，都不太会说话了吗？
  王云没有回答陈秘书长的问题，反而说道，“所谓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就是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也就是计算机及信息技术革命之后的又一次工业革命。”
  “哈？”陈秘书长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他知道，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肯定是会把话给说完的。
  “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内容主要包括以下这几点：石墨烯，基因，虚拟现实，量子信息技术，可控核聚变、清洁能源以及生物技术为技术。也就是——新材料、分子工程、量子科技、人工智能、基因工程、可控核聚变商用1。其中的新能源也可以理解为氢能。”
  “？？？”陈秘书长还是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弱弱地看向王云说道，“王院长您的意思是？”
  “事实上，即便是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
  “哈？”
  “很简单，可控核聚变，也就是我们现在在做的这个项目就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一个重点之一。”王云看向陈秘书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想法是——将渝城打造成第四次工业革命发源地之一。”
  “……”倒吸一口凉气，陈秘书长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飞快的跳动着，想要把渝城打造成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发源地，这岂不是说，今后数十年的时间，因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关系，能够让渝城迎来蓬勃的发展？
  但是，陈秘书长总归还是清醒的，随后又一想，总觉得王云这个想法有些不太现实。暂且不说这些技术究竟有多么困难，现在渝城高等研究院连人才都招收不到，还怎么成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发源地之一。想要成为发源地，起码也得有一两项技术是从渝城发展起来的吧。他们一个可控核聚变的技术就已经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了，至于其他的几个。
  诶，陈秘书长的眼前一亮。量子技术，这不是眼前这位王院长的专长吗？
  “那么王院长，您有没有什么计划，或者是……一个完整的想法？”
  “当然，如果我没有计划，我也不会和陈秘书长提起这件事情。”王云笑了笑，“所以，我不赞成降低标准来录取一些不堪重要的研究人员。”
  “那么您的计划……”陈秘书长期待地看向王云。
  作者有话要说：1：摘自百度百科：第四次工业革命
  第396章 打听
  “计划我会在下周一之前发到您的邮箱上。”王云沉吟着说道, “我们现在需要的不仅仅只是核能方面的人才，还有材料学、工程学、信息技术学、化工甚至是生物学这些方面的人才都是极为缺少的。”
  “如何招收这些人才，在全世界都是一个难点, 不仅仅只是渝城高等研究院有这样的困难。”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我之所以不同意您的提议，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我不认可渝城高等研究院为了可控核聚变的项目，就要自毁长城。先不说我，就说袁成德教授, 我听说今年的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也会有他, 也就是他有资格参与华科院的院士评选中。”
  “渝城高等研究院也算得上是在学术界中略有名气，甚至冉冉上升的一颗新星。不能因为暂时的困境, 就让这颗新星直接陨落不是？”
  “那您的想法是？”陈秘书长好奇地看向王云，“您认为招收的标准依旧还是和之前一样是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不认为拉低一些招收标准就能够招收到人才。来的有可能也不是人才, 只是普通人而已。”
  陈秘书长颇为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世界上，总归是普通人占多数。有多少人能够像王云这样，二十来岁的年纪, 就已经是全球顶尖的学者了？这样的人才会是少数。陈秘书长琢磨了一下，“王院长您的想法是很好，和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目的都是为了让渝城变得更加美好, 但是——”
  “王院士您仔细研究一下, 咱们渝城也不像是那些人才集中的城市，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人才不是。更何况, 这个世界上，总归是普通人比较多。”
  “陈秘书长,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想问问您。您是觉得，工业革命的发展，尤其是发源，是靠普通人呢，还是靠人才呢？现在招收那些高科技人才还不算晚，毕竟现在第四次工业革命也不过是在萌芽阶段，真正能够运用到这些技术都要往十年往后的事情去了。那个时候，在想要发展，恐怕只会更难。”说道这里的时候，王云看向陈秘书长，“您认为呢？”
  陈秘书长被王云这么一看，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慌乱的点点头说道，“您说得很对，的确是这样的。那——按照您的意思，现在的制度还是不变化对吧？”
  “没错。”王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并且我也会以书面的形式将我的想法和计划交上去。”
  这个交上去就显得有些灵性了，交上去，交到哪里去，交给谁，都是一个问题。
  但是在王云说这句话的时候，陈秘书长大概就知道，王云所谓的交上去大概就是给最高层的领导看看这个计划。关于第四次工业革命在华国发展的计划，第四次工业革命，其实已经是大多数的国家玩不起的。
  比如说欧洲诸国，他们根本就玩不了这么大。一个可控核聚变就已经让他们头疼不已，更别说其他的诸多新技术，至于美利坚倒是还能够玩转。主攻的方向暂且还不算是太明朗，王云准备在研发可控核聚变商用的时候，顺便研究一下石墨烯。
  陈秘书长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和王云握手微笑着说道，“很高兴，今天能够和王院士您聊得这么投机和开心，今天的确是让我受益匪浅。”
  “那也得多谢陈秘书长和渝城的各位鼎力支持才行。”
  “当然，我们自然是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您的。”陈秘书长笑了笑说道，“这个请王院长您尽管放心。”
  两人握手道别之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王云松了一口气。随后打开电脑，看着放在电脑上的计划，微微蹙着眉头，想了想随后噼里啪啦的打着键盘，修改着计划。
  …………
  下午来到实验室的时候，袁成德大概是已经去了其他的实验室。王云一个人坐在实验室里核对资料，等袁成德进入实验室的时候，王云早就已经非常投入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怎么样，今天的会谈还算顺利吧？”
  “挺顺利的，至少还是能够听进去我的话。”王云笑了笑，“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袁成德放下手中的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吧。放心，我一定不会说你什么的。”
  “你说，既然那些人都不来投简历，要不我直接找上门去？”
  “找上门？”袁成德脑袋里充满了问号，“你怎么找，你想要的，在哪个学校不是宝贝，人家藏着还来不及呢，想要把那些人才拉过来，我看你是在痴心妄想。”
  王云想了想，袁成德说得很有道理，那么他的想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王云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毕竟对于这种高科技类型的人才，谁都不想要给别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比如说，我们要是有了一些阶段性的成果之后，可以公布一下，相信大部分对于这个感兴趣的人才都会被吸引过来。”
  “但是这么一来，会不会显得太高调了一点儿？”
  “当然会显得很高调，但是我真是没有办法了。”王云感觉自己已经为了招收新的研究员的事情殚精竭虑，但现实却又很不理想。
  袁成德走到王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在想这些事情了，你可能有点儿太低估你在国内的影响力。我忘记给你说，在过几天的时间，我们有一个面试。一共有二十多个从海外留学还有京大、菁华等等学校毕业的博士都会前来面试。”
  “你看，其实把你的名字打出去，还是非常管用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嗨，这不是这段时间太忙，忘记告诉你了吗？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我先出去，还有点儿事情。”
  王云转头看向打扮得人模人样的袁成德，咋舌说道，“你这是去约会呢？”
  “不算是约会，就是和一个普通朋友吃饭而已。”袁成德冲着王云笑了一下，王云挑动眉头，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
  摇摇头，看着袁成德离开实验室，王云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拿着图纸，他正在看实验堆的设置，这个设计，应该是有参考国外的实验堆。
  荣磊路过王云的实验室好奇地看了一眼，“诶，怎么就王院长一个人在里面，袁副院长呢？”
  “刚才说是有什么事情，出去了。”苏晨看向荣磊，他和荣磊已经很熟悉了，说话也挺随便的。
  荣磊煞有介事地说道，“哪是什么有事儿，我看他就是去约会了吧。”
  苏晨露出一丝笑意，“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袁副院长才行。”
  “我说晨哥，你今年多少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