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醉酒
高轩心知再打下去除了两败俱伤，不会有别的结果，只好下了狠心将凤楚飞钳制住。
被捏着双手的凤楚飞还不停的咒骂道 ：“你这个孽畜！混账！”
于宁听得心中难受，忍不住为高轩抱不平：“你别骂了，你都不弄清楚事实真相，怎么胡乱骂人？”
高轩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因为说了也没有用，就说道：“舅舅，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如果你还有理智的话，请让我证明给你看。”
“你怎么证明？”凤楚飞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又是什么宫女太监吗？我说过了，一些奴才而已，我不会因为他们而怀疑我的至亲，毕竟谁知道她们有没有被你收买。”
他固执的选择相信自己的弟弟。
高轩其实能够理解，毕竟亲人的背叛到什么时候都是让人抗拒，难以相信，但他并不赞同：“舅舅，你这样先皇也不会瞑目的，你真的不相信我吗？还是你只是恐惧？”
大皇子一愣，使劲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反而累的气喘吁吁：“我恐惧什么？我什么都不怕。”
“是吗？”于宁似乎也明白了，站在他面前歪了歪头道：“大皇子，你如果不是害怕，如果不是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不让高轩证明自己？”
大皇子闷头不吭声，然而脸上的动摇被高轩和于宁看的一清二楚。
高轩缓和下声音，温声道：“舅舅，请给我一个机会，如果到最后你还是不信我，那你再杀我，我无话可说。”
“对啊，就算死刑犯也得给一个辩驳的机会。”于宁也跟着劝道。
随后高轩就感觉到手中握着的凤楚飞的臂膀逐渐不再挣扎，他浑厚的声音低低传来：“放开我。”
高轩缓缓松手，目光定在大皇子身上道：“我愿意重现先皇被害场景，还有当时亲眼所见的秀禾也可以来跟你解释。”
凤楚飞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们跟我来，去我府上。”
于宁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知道这就是大皇子妥协了，无论他现在是否还有怀疑，最起码他愿意听解释了。
三人回到府中，凤楚飞不知为何并没有让人发现他们，而是带着他们俩偷偷回府。
凤楚飞确定没人看到之后，这才关上门，回身说道：“说吧，你们要怎么证明。”
“我带你去见秀禾，只要你见到她一切就都清楚了。”高轩说道：“而且就算是重现当日场景也不能在这里，我不知道你的府中有没有皇上的人。”
凤楚飞眉眼微沉，可他既然都决定给高轩一个机会，就不会中途反悔，点点头道：“好，咱们这就去吧。”
高轩和于宁带着凤楚飞回到家中，秀禾和秀兰姐妹俩都在他们家中，看到凤楚飞时，姐妹俩就扑了过去，眼泪瞬间落下：“大皇子！你要为先皇报仇啊！”
凤楚飞脚步死死地定在地上，无法挪动一步，嗓音微哑道：“你们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禾哭着将自己所见说出来，末了她感激的看向高轩：“若不是他救了我们姐妹，我们如今只怕已经到地下去伺候先皇了。”
秀兰也抹着眼睛，哭的嗓子都哑了：“我还以为姐姐已经死了，我甚至想要陪姐姐去，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除了姐姐以外，就只有我还能够作证，揭发皇上的罪状！”
于宁叹了一声，上前扶起她们姐妹而人，余光看向凤楚飞，说道：“你们别哭了，我相信大皇子一定会为你们做主，他不会放过奸人的。”
凤楚飞面色沉重而复杂，他沉默了好半晌，一字一句艰难的问道：“我能够相信你们吗？如果你们也是被他收买的来骗我怎么办？”
于宁见他还是不信有些着急：“你这人！”
高轩却抓住了她的手心，微微摇头，他知道大皇子问出这句话就代表了他心中的挣扎，这不过是最后的坚持。
“大皇子，到底要不要信，这取决于你，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尽全力告诉你真相，如果你真的为了所谓的至亲选择蒙蔽双眼，那我也无话可说。”
凤楚飞痛苦的捂着脸：“让我想想，你们不要逼我。”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秀禾两姐妹道：“你们就留在这里，这里……安全一些。”
秀禾姐妹赶忙行礼：“多谢大皇子！”
凤楚飞疲惫的摇摇头，看向高轩夫妻俩：“你们和我来，我……还有事要和你们说。”
跟在他身后时，于宁偷偷的问道：“我们还需要场景还原吗？”
高轩摇摇头，同样压低了声音回道：“他已经清楚，没这个必要了，之所以叫我们去，是因为他还有一点怀疑。”
于宁也不知道这大皇子的固执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他相信的是正确的，那就再好不过，可惜……他的信任给了最不值得信任的人。
到了大皇子府，这一次大皇子没有遮遮掩掩，就带着他们大大方方进去，他吩咐小厮道：“去，拿酒来。”
对于嗜酒如命的人来说，心情无法平静的时候必须要饮酒。
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假山后躲着一个婢女，她偷偷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跑了，匆匆回到皇子妃房中，急声道：“大皇子妃，不好了，殿下把高轩带回来了！”
大皇子妃正在梳头发，闻言震惊的梳子都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他现在视高轩如仇人！”
丫鬟是她的心腹，想了想给她出主意道：“皇子妃，皇上给您的药……您可以用了。”
大皇子妃手微微颤抖：“现在用？”她本来打算悄无声息的给大皇子用的。
“大皇子妃，已经来不及了，大皇子把高轩带回来，这就说明他怀疑皇上，也就等于怀疑您，大皇子暂时无法动皇上，可您就在府中！”
大皇子妃一惊，失手碰到了在桌上的茶壶，掉在地上瞬间摔成碎片，她微微闭眼脸上出现一抹狠色：“你说得对。”
丫鬟不着痕迹的笑了：“您放心，我去做，你安心等着。”
大皇子妃缓慢而沉重的点头，双眼甚至有些猩红，不知在对谁呢喃：“别怪我……你别怪我。”
丫鬟从她手中接过药包，匆匆离去。
大皇子妃仿佛脱力一般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外，眼神逐渐从空茫到凝重，甚至出现了一抹杀意。
她十分清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大皇子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借此掩盖他心中复杂的心情，很快半坛子就被他喝了下去。
他有些醉了，口齿不清含糊着说道：“那是我的弟弟，你们说我该相信你们，还是相信他？”
高轩十分理解他，最亲的人真是没法怀疑，可有些时候却又不得不面对：“亲情上你应该相信他，可事实上，你的信任给错了人。”
凤楚飞嘲讽一笑，一口饮尽杯中酒，近乎执拗的说道：“不，不，我相信我的弟弟！”
于宁本还觉得他有些可怜，，听了这话又觉得生气，事实摆在眼前，他怎么能还这么糊涂下去：“你清醒一点吧！别因为亲情被人利用。”
凤楚飞没有反驳，捧着空酒坛子倒过来发现没有酒了，便喊道：“来人，拿酒来！”
小厮忙抱着酒坛子进来，又给他斟酒。
高轩和于宁就这么看着大皇子一杯接着一杯，怎么劝都没有用，整个屋子里都酒气熏天。
于宁有些受不了这股味道，抬手扇了扇道：“你这个小厮怎么不劝劝你的主子，喝这么多酒太伤身体了。”
小厮身子一僵，苦着一张脸道：“我也是没法子啊，大皇子平常就喜欢喝酒，我们这做下人的根本拦不住的。”
于宁见他还要斟酒，就皱眉道：“行了，你先下去吧，在喝下去身体都喝垮了。”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躬身退了出去。
大皇子喝的迷迷糊糊，抱着酒坛子嘟囔道：“三弟，你要听话，父皇说了，说……只要你背了史记，就、就给你买糖人。”
高轩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末了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这件事也是难为他了。”
于宁之前还有些生气大皇子的固执，这会儿忽然就明白了，大皇子也是没办法，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骨肉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区别吧。”一个视亲情如珍宝，一个视权利如全部。
高轩有些自责，又有些后悔道：“也许我们不应该这么逼他，总要给他一个缓冲的过程。”
于宁握住他的手，希望借此给予他力量：“你别这么说，我们能够等下去，三皇子未必会让，我们去皇陵这一路多少刺杀，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但大抵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她怜悯的看着大皇子，说出自己的担忧：“如今我就担心他会不会出事，新皇登基，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排除异己吧。”
高轩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伸手按住大皇子的肩膀，沉声说道：“舅舅，我们给先皇验尸吧，只要证明他是中毒而死，再加上秀禾二人的证词，足以取信于天下。”
他话说完，却见大皇子半晌没有动静，疑惑的看过去，顿时哭笑不得，原来凤楚飞已经醉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