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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你_第24章

  他现在能理解万森年帮了顾之临的大忙,顾之临这一根筋的货非要给人家打工报恩,但既然万森年都准备退休了,还亲自过来劝他跑路,顾之临干吗还死心眼地呆在这艘破船上?
  脑子有病吗?
  顾之临摇摇头:“我暂时不准备考虑这个,至少等老师退休再说。”
  “……”薛谨有点想骂脏话,但还是忍住了,矜持地只放了个嘲讽,“你怎么想的?还在森科干出感情来了?”
  顾之临没理他,显然又想避而不谈,低头去收拾桌子上的外卖残骸。薛谨看他这样子就来气,发现时隔几个月,这人还是跟上一次谈起这事时一样,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人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算了。”他猛地站起身,“我跟你生什么气啊,也不是头一回了。”
  反正说到底都是他自己贱得慌,非要上赶着替人操心前途问题,顾之临又不是他的谁,他在这来什么劲儿?
  真是脑子糊了屎,明明都吵过一次了,今晚又在这跟顾之临真情实感些什么?薛谨想。
  同一个错误还能犯第二次,真丢人。
  这段时间被他刻意回避的问题最后又避无可避地浮出水面,薛谨不得不承认,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办法理解顾之临在想什么,跟这个人真的只能一起工作,不能做朋友。
  “我回去了。”他看了看表,有点烦躁地拿起手机叫代驾,心里燥得慌。
  刚刚喝下去的酒这会儿都上了头,叫嚣着想要发泄一下,却又被他心烦地按回去,不情不愿地在身体里蠢蠢欲动。薛谨懒得再去管让他烦躁不已的顾之临,一边定位一边往门外走,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再心血来潮玩什么恶作剧了。
  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说不定又会变成今晚这样尴尬的局面,下不来台。
  “薛谨。”
  顾之临在身后喊他,他没理,紧走几步按了电梯,看那红色的数字在黑暗里攀升,听见有人从后面匆匆赶上来。那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随后顾之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薛谨甩了甩,没甩开,皱着眉回头去看他:“你到底什么毛病,我多管闲事了,各回各家还不行吗?”
  “不行。”顾之临说。
  他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大力将薛谨拽得踉跄几步,几乎跌进他怀里,然后在薛谨准备骂他时低下头,咬人一般吻住了他。
  力度凶猛,毫无温情,但那确实是一个来得猝不及防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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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谨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顾之临家,他们俩都喝了酒,大概是出租车,也有可能是代驾,总之等他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在顾之临家的浴室里做了一次,又把床滚得乱七八糟。
  他趴在床上,被操得有点神志不清,但还没忘记问:“你哪来的套……”
  顾之临俯身去亲他颈后那颗颜色浅淡的红痣:“之前的。”
  他就着这个动作又往里捅了捅,以至于薛谨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趴着的姿势进得有点太深,他又有些日子没做过,被顶得有点受不了,攥着被单叫出声来。
  “你……啊,轻一点……”
  因为最近又是遛狗又是跑健身房,锻炼得多了,薛谨身上那点肌肉线条越发匀称,轮廓变得更加清晰。明明天气已经越来越冷,他背上却因为激烈的动作出了一层薄汗,覆在因为醉酒有点发红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色`情。
  他被顶得实在难受,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搅了一通,求饶无效,于是皱着眉头提要求:“我不要趴着……”
  顾之临听话地抽出来,扳着他的肩膀将他翻过身面对自己,然后又低头去吻他。薛谨并不抗拒他的亲吻,甚至主动配合他的动作,毕竟火已经撩起来了,他们都太熟悉彼此的身体,知道怎么样才能以最快速度获得快感,也知道怎样做对方会觉得更加愉快。
  过去的一年多里,他们一直是这么做的。
  薛谨有点醉了,在这个过程中几乎全凭着本能追逐快感,顾之临却已经逐渐清醒过来,知道他想要什么,又有意不给他,等薛谨自己凑上来索要时才予取予求,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交出了主动权,却一直牢牢掌握着这场情事的节奏。
  到最后,薛谨连眼尾都是红的,泄愤般咬他的肩膀,顾之临才低声笑起来,射了以后摘了套子,任劳任怨地把人抱到一地狼藉的浴室里去洗澡。
  “你有病啊。”薛谨没力气骂人了,软绵绵地扇他一巴掌,像挠痒似的。
  顾之临这会儿倒是精神得很,笑他:“那你自己下来走。”
  薛谨装没听见,一副谁造的孽谁善后的模样,闭眼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薛谨是被窗外的阳光唤醒的。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过的夜,宿醉让他觉得脑子里塞满了浆糊,连睁眼都成了困难。但这天太阳奇好,整个房间亮得他睡不着了,于是他只好顶着睡成鸡窝的脑袋坐起身来,打量自己睡的床和房间。
  房间的装修很简单,除了床吊灯和衣柜以外只有靠在墙边的一个行李箱。床上铺着灰黑相间的纯棉床单和被套,枕头也一黑一灰,薛谨自己睡的是个黑色的,另一只平平整整地躺在旁边,显然有人整理过。
  这不像酒店,薛谨有点头疼地想。
  他从床边拿了件睡袍披上,有点大,显然不合身,但勉强能穿,总比遛鸟好。光着脚走出房间后薛谨看了看这房子的格局和风格,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不是吧。
  他昨晚跟顾之临回家了,还上床了?
  说实话他的记忆有点断片,大概是昨晚喝得有点多,现在头还有点疼,只记得吵到一半他想走了,然后顾之临追上来——
  得,他想起是怎么回事了。
  薛谨翻了个白眼,也不好骂人,毕竟他昨晚也挺爽的,但这发展实在有点脱缰,他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缓缓。
  他穿着顾之临的睡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最后溜达到阳台才发现有人给他洗了,分门别类地挂在那晾,今天阳光好,一个早上过去都快干了。
  在找衣服的过程中,薛谨还在床头柜上发现了顾之临给他留的纸条,说是微波炉里有早餐,让他起来以后热了吃。
  “……什么毛病。”他有点嫌弃,又把纸条原样压在床头的纸巾盒下,当作没看见。
  他很不见外地在别人家洗了个澡,然后把衣服收回来,随便拿旁边的挂烫机熨了一下,又干干净净地穿上了。把自己收拾齐整后,薛谨又扭头看了一眼那张躺在床头柜上的纸条,想了想,去打开微波炉观察了一下传说中的早餐。
  说是早餐其实已经不合适了,眼看时针就要走到12,在吃中饭的时间里吃早餐怎么说都有点不伦不类,但他拉开微波炉门后发现,里面居然是一碗粥和两个包子。
  包子还是三鲜馅儿的。
  薛谨心情复杂地盯着它们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热了热端出来吃了,吃完把碗洗干净,又从床头柜上找到一支笔,在纸条下面给主人留言:走了。
  他从顾之临那出来,看定位离森科不远,不想把事留到下次办,于是直接步行过去把自己的车开回家。这个时候路上没什么人,他在途中下车买了根冰棍,在十二月初体验了一把放纵自我的小学鸡式快感——被冻得牙齿打颤,但还是坚强地在车上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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