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的选择，叫做没有选择

  「啊～早餐吃太饱了，走不动了啦！」安雪曦躺在沙发上，边抱怨着边伸了个大懒腰。
  「谁叫你一口气买了一大堆早餐，害我也要跟着一起帮你吃完。」我哀怨道，看着满桌的早餐，有些想哭。
  我一手拿着她没吃完的猪排汉堡，一手拿着自己的大冰奶，默默地吃着。
  真棒，来她家画画不但早餐不用花钱，连午餐也一起解决了。
  我继续啃着那不热的汉堡，内心满是无奈。
  「可、可是，那是因为早餐店菜单上的每一样东西都看起来很好吃啊！所以我一次点了五份早餐的原因，是因为有这个不可抗力的因素在。」
  听完她的瞎话，我眼神死。
  什么不可抗力，我还万有引力勒！
  「然后我就因为你的不可抗力而成了你的专属厨馀桶，是吧？」我忿忿的咬了一口汉堡，将它吞进肚里。
  好饱。
  就因为什么机歪的不可抗力理论而成了他人厨馀桶的我，真是可笑。
  我哭。
  「别讲的那么难听嘛，我好歹也是花自己的钱买早餐的啊！」
  「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次就买下蛋饼、汉堡、三明治、厚片跟铁板麵啊！」她这样我觉得不行。
  「我有很努力地想办法去把它们全部吃完啊！我又没有浪费食物。」
  所以我就是那个办法？
  这好像有哪边怪怪的。
  「你指的是你把它们全咬了一遍后，再丢给我要我帮忙解决的办法吗？」
  「我……我不跟你讲话了啦！哼！」又怎么了？我不过就是承述个事实罢了。
  我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吗？应该没有吧？
  看着桌上成堆的早餐，我叹了口气。
  「自己买的自己吃完，我刚已经帮你吃掉很多了。」
  「反正吃不完的中午也可以在吃，干嘛一定要急着现在吃完？」
  刚刚是谁说不想跟我讲话的？
  她真的很爱打脸自己，频率高到我有些想笑。
  我忍住笑意，把餐桌上的早餐大致的整理下后，拿起我还有半杯的大冰奶走到客厅，坐在昨天画到一半的画前，从背包里拿出画具，开始画画。
  深浅不一的素描铅笔被拿起又被放下，软橡皮在纸上轻擦而过所留下的白亮，是让我对素描如此着迷的原因之一。
  我喜欢画画，因为它能让我忘却一切的烦恼，也能让我短暂的逃离现实中的痛苦。
  但因为只有短暂，所以当梦醒之时，会感到加倍的痛苦。
  日復一日，为了不醒来，小时的我沉迷于画画的世界中。
  但现在的生活不再只有痛苦，我也不必再藉由画画去逃避这世界。
  在学校，我有凌月这个好损友，在路上，我有安雪曦的陪伴，在过去，司洵靚的倩影依然留在我心中。
  我已经拥有许多别人没有的东西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仍缺着一个角？
  是什么东西？我到底缺少了什么，而使我内心如此空虚？
  我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笔下的画，逐渐成形，如时间静止般，停留在画里的女孩，静止不动。
  画中的女孩长发飘逸，倾城的脸蛋让人着迷。
  女孩是三年前离开我的她，也是拯救过我的她。
  我轻抚着画里的她，深怕自己的碰触会毁了画里停滞的她。
  明知道这是个不会有结局的故事，我仍无法克制自己，对她动了心。
  擅自的喜欢上她，再被迫放弃，我的恋情，从未有过喜剧结局，全是以悲剧收场。
  也许，当初的我，不该接受她的好，才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人们说：「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就是在指这个吧？
  我不怪她，因为，这一直都是我的错。
  这份没有结果的暗恋全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对她抱有爱恋的。
  三年来，我没喜欢过任何人，也不去尝试喜欢他人。
  我以此懺悔着过往的错误，也因此，我才能再次遇见她。
  这或许是命运开的玩笑，一直以为不会再见到她的我，在她回来后，我如重获心爱的玩具般，更加小心的对待她，以免她再次离开我。
  可就算她回到我身边了，我的心仍缺了一个角。
  不完整的心，让我迷惘，使我不知所措。
  我仍是三年前的我，什么都没变。
  既使过了三年的岁月，我仍未曾改变。
  过去的她，以及现在的另个女孩，都压着我的心，使我喘不过气。
  我的心，因为不完整，而选择不了。
  但我知道，我不是选择不了，而是没有选择，只有接受命运安排的份。
  一直以来，我都是被选择再被人拋弃的人。
  看着画，画里的人是如此的美丽，转过头，身旁的另个她，也让人为之疯狂。
  有着她们两个的陪伴，我不再孤单，但我不能再对她们动心。
  因为只要我动心了，她们就会因我的喜欢而受伤。
  我不想伤害她们，所以我不能选择。
  也因不做选择，我才能和她们维持现在的关係。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得到利益而不管他人的死活，除了她们，是我寧愿跳楼自杀，也不愿让她们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的存在。
  我受过太多太多的伤，使得我不再害怕受伤。
  所有的伤害由我一个人承受就好，就算要我以死谢罪，我也甘之如飴。
  我的心，早已被她们两个佔据。
  我不会选择，因为我只会被选择。
  这就是我的任性，也是我唯一能为她们做到的事。
  因为我的人生，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