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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 明镜止水

  「fire!」
  环绕伊古尔、白镜与麦德尔三人的九头蛇军队,齐声高喊开枪指令,彷彿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指挥者。
  声音伴随枪声同一时间抵达伊古尔耳膜,即使蓝色魔术师瞬间移动的魔法再快,也无法阻止枪林弹雨从四面八方袭来。
  既然没办法将九头蛇士兵在最短时间内全丢到河里,那么单单救走白镜应该是绰绰有馀吧?
  答案是ok的。
  那另外一个问题就来了,协会魔术师怎么办?
  他是敌是友目前还不确定,不过他贵为协会派来的魔术师,就算被漫天子弹袭击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这属于伊古尔内心一部份的想法。
  但也只是想想,说到底善良的伊古尔并没有这么做。
  他既没有啟动『荷米斯之翼』带走敌人,也没有将辫子女孩带离现场。
  而是把悠哉本性表露无遗,十指交叉放在脑后打算当个旁观者。
  因为伊古尔相信白镜的力量。
  「明镜止水。」
  白镜昂首挺直身躯、两手向左右一推轻喊出四个字,阵阵白雾便从掌心透出包覆全身轮廓。
  随即在三人的周围凭空出现一圈又一圈的椭圆镜面。
  比人脸大上一些的透明镜面迅速交叠,就像要保护三人不被子弹攻击似地将他们完美笼罩,而衝锋枪的子弹就这样打在镜面响起脆裂音效。
  类似玻璃,却是更加坚硬的东西。
  就这样挡下枪林弹雨,碎裂声不绝于耳。
  「多重型小结界具现化,还可以防弹,这天赋魔法创造的很不错,」临危不乱的马尾帅哥跟着伊古尔站在白镜身后,像是在欣赏优美艺术品般点点头,「在下看过你的资料,潘朵拉梅花,在下认为你在白色魔法的领域里很有天份。」
  「谢谢你的讚美,」白镜朝左右张开的双臂支撑着多重镜面,若是手臂放下的话所有镜面也会跟着消失,「你会这样说,表示你也是个白色魔术师吧。」
  「没错,在下就是白色魔术师,且对于结界魔法研究很有成果,」麦德尔一点儿也不在乎九头蛇军队的疯狂扫射,只关心眼前的同属性女魔术师,「如果你愿意跟在下互相交流学习的话,在下相信对彼此的结界魔法都会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泡妞……
  太厉害了!
  真不愧是魔法协会的魔术师!
  如此微小的羡慕念头闪过伊古尔脑袋,他并不讨厌魔法协会,所以对于它们派来的魔术师也没什么意见。
  甚至还有点嚮往魔法协会。
  比起从阿克夏学院毕业的组织其他成员,自幼就是孤儿的伊古尔没有机会进入阿克夏学习,当然也没有被登入在协会建档中。
  那为什么麦德尔会有伊古尔的资料呢?
  多亏了潘朵拉这几年在维克国与邻近国家强夺豪取后声名大噪,伊古尔被特别调查后协会才因此建构了个资。
  这一查才发现,原来没进入阿克夏学习魔法的伊古尔,竟然自己领悟了天赋魔法『荷米斯之翼』!
  虽不是魔术师史上第一人,却也是屈指可数的稀有代表。
  所以麦德尔此行的目的除了要与潘朵拉结盟对抗九头蛇之外,还有另一个没说出口的重要任务就是针对伊古尔了。
  「敬谢不敏,」白镜跟伊古尔不一样,她打从心里讨厌魔法协会,至于原因为何白镜从来没有对大伙说过,其他人也没有问,「看在你没有对娜姐痛下杀手,也没有打算对我们出手的情况下,我还可以暂时让你躲在『明镜止水』中。」
  「多谢了梅花淑女,」麦德尔改不了怪异的绅士口吻,继续向辫子女孩说道:「你有权力拒绝在下,但还请梅花淑女多多考虑。」
  「完全不会考虑,你死心吧,」白镜藉由天赋魔法创造出来的镜面结界承受着无数子弹,镜面一片接着一片碎裂,化为数不清的残光掠影落下消失,「喂伊古尔,该你上场了。」
  「是!长官。」
  只见银发青年举手敬礼后没有半点犹豫,瞬间消失在团团镜面环绕保护的颱风眼里。
  「哇喔,刚刚在下还来不及回想潘朵拉方块的瞬间移动带来的惊喜,现在近距离一看才发现果然了不起呀!」
  马尾帅哥大口讚赏蓝色魔术师天赋魔法的厉害之处。
  然后发现四周连绵不绝于耳的子弹声竟然开始减少。
  他从镜面的透明望向外头,看着漆黑九头蛇士兵莫名奇妙变少,甚至眼睁睁的从明显视线内消失不见。
  「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简直是蓝色魔法的一大艺术啊!」
  麦德尔止不住内心兴奋,双掌开始拍起手来。
  「难不成这也是潘朵拉方块的杰作吗?梅花淑女。」
  「只不过是天赋魔法的应用方法不同而已,难道身为协会聘请的魔术师也看不出来吗?」
  对于辫子女孩的酸言酸语,麦德尔一点儿也不介意。
  「原来如此,不仅可以自己瞬间移动,还能将身旁的人一起带走,这点从他带着你一块儿出现就可以得到验证了。」
  马尾帅哥说到这里更加兴奋,他甚至不顾自己有可能被子弹射中的命运,伸手想要拨开椭圆镜面走出安全范围。
  「喂你疯了吗?」
  白镜两手必须维持平举,才能够操控这些层层叠叠的镜面保护自己,所以她已经无暇顾及他人。
  「什么正义什么剑的,乖乖在这里等伊古尔解决他们就好,别擅自行动扯我后腿啊!」
  「这里太远了,在下无法看清楚潘朵拉方块的美技,」麦德尔就像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不知道子弹射穿人体会死掉一样展开行动,「所以在下要前往近处观赏他的魔法之美。」
  「呼……」
  无奈叹了口气,白镜虽然没有想要害人的念头,但她也不想把气力花在规劝协会魔术师身上。
  根本徒劳无功。
  「算了,随便吧,你要出去就快出去,别拖累到我就好。」
  语毕手轻轻一挥,比邻而接的镜面立刻移出一道出口,让协会魔术师可以大步走出。
  「真是太感谢了,梅花淑女。」
  保持稍息姿势的麦德尔向白镜致谢后,毫不犹豫地走出安全网。
  「在下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帮助,后会有期。」
  帮助?
  呵,我只是不想要子弹跟着开口射进来罢了,并不需要协会魔术师的致谢。
  哦对了,如果可以死在枪林弹雨之下的话麻烦快点,这替我们潘朵拉省了个大麻烦。
  「不用后会有期,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即使听见辫子女孩不屑的回答,麦德尔仍然报以热烈笑容。
  「咻!」
  一直藏在身后的西洋剑在第一发准备射穿脑袋的子弹飞来时划出!
  「鏘!」
  以极不可能也不可思议的精准度,麦德尔用细长的西洋剑尖刺中子弹,火花在半空绽放!
  「怎么可能……」白镜要不是亲眼所见,才不会相信有这种鬼扯的事发生,「光是用西洋剑就刺下了衝锋枪子弹?」
  「喝喝喝喝喝!」
  麦德尔愈刺愈起劲,数不清的枪口瞄准他扣下扳机,但也只是被他刺落更多子弹落在地上。
  多么令人叹为观止的动态视力、多么让人敬佩的胆大心细动作!
  白镜甚至在心里苦笑,打从一开始就算不依靠『明镜止水』,协会魔术师也不会被这群漆黑士兵活活射死。
  天啊……
  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竟然以为本身的魔法超越了对方,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
  「对不起了,这会有点痛哦。」
  儘管没有锐利剑尖刺不死人,麦德尔仍大步一跨直取一名九头蛇士兵喉头!
  「啪!」
  本以为头盔与防弹衣会保护自己,没想到交接处的喉咙成了最佳空隙,被西洋剑尖一击命中!
  喉咙只有漆黑紧身衣料薄薄一层,受到麦德尔一击后士兵整个人腾空而起,彷彿是被巨大力量给打中般往后飞去。
  士兵撞开其他士兵,导致一小部份的射击阵形整个被打乱。
  身旁其他没有被波及到的九头蛇士兵立刻重整旗鼓,举起衝锋枪朝眼前马尾帅哥开枪扫射。
  「抱歉了。」
  用力回转身体将手中西洋剑横向甩出,细长剑身打在士兵防毒头盔发出沉重声响,在该名士兵脖子弯向一边倒下同时头盔也裂了开来。
  可见麦德尔藉由西洋剑挥出的力道有多么恐怖。
  这看在白镜眼中已经不是惊讶足以形容。
  她甚至觉得方才自己十分幸运。
  要是协会魔术师对潘朵拉成员怀有杀意的话,在使用『明镜止水』时自己和伊古尔可能都会倒在麦德尔深不见底的实力之下。
  「呼,好险这个人脾气不错,我刚才不屑的口气他应该没有记恨在心里吧……」
  在麦德尔出手连续打倒九人后,第十名士兵起身并抽出装备在长靴的匕首反手一握,二话不说衝出砍向协会魔术师。
  「哇哦,在下还以为你们只会开枪呢。」
  理所当然这一刀被马尾帅哥魔幻般的步伐给闪开了,麦德尔平举西洋剑,刺不死人的剑尖已锁定敌人喉部。
  「为了表示敬意,在下会大力一些让你感受不到痛苦的。」
  就在剑尖碰触到士兵的剎那,伊古尔现身在该名士兵背后,左手搭在士兵右肩上另一手朝麦德尔挥了挥。
  「不好意思,最后一个名额我要囉。」
  「咻哗!」
  突刺落空,手握匕首的士兵伙同银发青年一同消失在麦德尔前方,徒留一地倒卧不省人事的漆黑士兵们。
  麦德尔帅气地以西洋剑向前划出x后,站直身躯,代表战斗结束的一个渺小仪式。
  「百闻不如一见,这珍贵的瞬间移动魔法果然如协会说言,非得到不可呀。」
  公式化的微笑,依旧浮现在麦德尔帅气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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