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逛窑子
方二才不想永远待在南市镇呢,若不是二堂哥,思及此他就瘪了瘪嘴,那二堂哥可真坏,这边娘子签字后,他的赌债才刚刚一笔勾销,扭头就为自己叫了船儿,全然不顾娘子和他应当如何。
虽觉得二堂哥着实是只白眼狼,但当林昭月问他是否后悔时,他仍旧是摇了摇头。
方二从未做过后悔的事情,何况无论二堂哥如何过分,他终归是他恩人叔叔的儿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真的去喂鱼吧。
“娘子对不起,是方二让你受委屈了。”只是方二虽不后悔帮了二堂哥,却十分内疚将娘子一同拖下水。
林昭月拍了拍方二的头,“你不知道,若没有你,或许林昭月还活不下来。”
方二看着林昭月,“什么意思?”
“意思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林昭月露出甜甜地笑,“好了,将李师傅快点找回来,这春和楼没有李师傅做后盾,可把我累坏了。”
林昭月说得可都是实话,这两日李揽的失踪风波虽说已经被她成功摆平,但这么偌大的春和楼,没有一个好帮手,她可真忙不过来。
二位说话间不知觉已经走到了烟花巷,穿过那一条巷子便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整条街上都绑着粉红大红的帷幔,少女们仅穿着肚兜围着围肩,手拉着丝帕朝着过往的男客人暗送秋波,挤眉弄眼。
方二皱了皱眉头,他拉着林昭月的手臂往她身后躲了躲,“娘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此刻林昭月的心里也有些打鼓,但她即刻又想到了自己走到这一步有多不易,如今不过只是差这临门一脚罢了。
“方二别怕,一会你若是看到那位带走李师傅的姑娘,你便告诉我。”
烟花巷的妈咪是见过世面的,一瞧着林昭月便知这人要么是过来捉人的,要么就是来探消息的,然而无论是哪一种,皆不过只是银两的问题。
“场子内可不许闹事,坏了东西可是要报官的!”妈咪双手交叠倚靠在了墙上,“若是来探消息的话,规矩你应当懂得。”
那妈咪伸出一只手,林昭月试探性地放了几枚铜板,但是对方连看都不看一眼,因而一咬牙放了一吊子铜钱。
“说吧。”妈咪将铜板收入腰间。
林昭月瞥了一眼妈咪放钱的地方,心痛极了,“把你姑娘都叫出来,我找人。”
“叫姑娘有叫姑娘的钱。”
林昭月差点当场吐血,“你若是这般说话我可不爱听了,这一吊子钱花出去我不过就是想要找个姑娘。”
妈咪将人上下瞥了一眼,随后她用手拢了拢发髻,“这点银两可不够叫姑娘们的,你们若是真想要找,我便破例让你们看看,但是若是吓到我的客人,我便让龟奴打你们出去。”
听到打这个字时,方二站在林昭月旁挺了挺胸膛。
方二的小动作在林昭月眼里看来十分可爱,她抿了抿嘴,用手轻轻拉着对方的袖口,果真有人在身旁,自己还是会安心一些的。
妈咪见这二人模样笑了笑,“你这二人一副恩爱模样逛窑子,着实奇怪地很。”
说完这一句后妈咪摇着蒲扇再不理他们。
这逛窑子一事,林昭月是第一次,方二也是第一次。
“爷,要不要素素陪你啊。”不知何处冒出一女子,她一手举着酒杯朝着方二身上黏了过去,“素素保准让爷高兴。”
方二皱了皱眉头,随即求救般地看了一眼林昭月。
后者忍着笑故意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方二努力地将自己的手从那名叫着素素的女子怀中抽出来,但因对方抓着太牢而作罢,“你快放开我,快放开。”
“爷,让素素伺候你吧。”素素故意用胸口撞了撞方二。
终于在方二就要哭出来的时候,林昭月轻轻推了素素一把,“我们口袋的银两可都被妈咪拿去了,可没银两供你咯。”
素素脸上带着笑,她又拉着方二,“素素还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即便不要钱又怎么样呢。”
一边说着一边将方二往桌子上拉,她的手在对方胸口上游走,“爷长得真俊,让素素陪你嘛。”
到了这一步可不是林昭月可以袖手旁边的时候,她一把将素素给拉开,“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已经告诉你,没有银两了!”
素素白了林昭月一眼,“我说了,免费,你一个女子来这窑子想干什么啊,这里的女子可都是来卖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素素伸手就要去摸林昭月的脸,便在此刻却被方二一把给推开了。
素素笑了笑,“这女子漂亮的很,能卖好价钱。”
方二一扫方才怯弱的表情,咬了咬牙,“你再说一次!”
“呦,”那素素依旧不怕死地贴了上来,“这一号的我也喜欢,爷,让我伺候你嘛。”
这素素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一旦沾上根本揭不下来。
“素素!”此时一名油腻的大叔从后面将素素拦腰抱了起来,“我找了你好久。”
趁着此时素素与那油腻大叔周旋,林昭月赶忙将方二拖走,这窑子可比龙潭虎穴可怖多了。
两人在窑子里逛了一大圈,林昭月有些泄气,“方二,你可是看清楚了?当真没有那日的女子吗?”
方二摇了摇头,“他们都说带走李师傅的人是青楼女子,可是除了我没有人见过那女子,我都不知道那女子是青楼的,他们怎么知道?”
这一语突然击中了林昭月内心,她中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因为大家都说李师傅流连烟花之地,所以她便自然而然觉得那日带走李师傅的,方二看到的女子便是青楼女子。
真是一场乌龙。
“好吧,那我们回去吧。”林昭月决意放弃寻找李揽师傅的计划,南市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寻一个人哪里有她想得那么容易。
然而就在他们要离开窑子的时候,天上突然下了花瓣,林昭月正寻着这花瓣的出处,一条粉色的帷幔落下,一名女子随着那帷幔缓缓落下,落在了一楼大厅的舞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