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宛在水中央第十四章

  他斜背着书包，神色从容的走出考场。
  抬头看蓝天深邃、碧蓝如水，他眯眯眼看了半晌，才低头朝大门走去。
  校外乌压压的人群，都是带着期望的眼神的家长，他往人群里瞥了一眼，又眨眨眼，才迈开腿朝她大步走去。
  长发高束，刘海也都拢了起来，这些都不令他惊奇，他早已见过她整张小脸露在外面的惊艳。
  真正令他震惊的是她的身体。
  记忆中她都是穿着宽松的运动衣，夏天也是长裙，而现在一身白色t恤和紧身的天蓝色牛仔裤，曲线玲珑，跟他一直以为的清瘦大不一样了，瘦还是瘦的，但某些个部位起伏的曲线强磁一般吸住了他的眼睛。他竭力的把目光从她修长的双腿上移开。
  身后的同学都涌了出来，她亭亭的站在在一群中年人中间，非常扎眼。
  他沉着脸走到她身边。
  项婷踮起脚笑着朝他招手，她那张脸一笑起来，简直比今天的阳光还灿烂。
  等他走近了，项婷走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头顶一暗。
  章驰已脱了外套，扔到了她头顶上。
  “喂，”她脑袋从衣服里钻出来，鼻子里还充斥着他的味道，看到章驰已经领先一步走了，她忙披着衣服追上去，“干嘛给我你衣服？”
  “小心着凉，”他径自走着，想了想又加一句，“你穿太少了。”
  项婷撇撇嘴跟在他身边走着，不时看他一眼，发现他只顾冷着脸往前走，都没多看她一眼。
  她肩膀塌了下来，步子也迈的慢了，竟越走越委屈。
  章驰眼角瞟向她，也跟着慢了下来，他胳膊向后伸了伸，修长的手指跳动了几下做邀请的动作。
  项婷眉头舒展开，胳膊勾了上去，轻轻挽住，再抬头，看到他只嘴角微动，脸上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高考后，章驰每天除了和同学出去打打球，其他时间都是在家呆着，做做家务、看看电视，似乎并不觉得无聊。
  清晨，项婷“噌”的一下爬起来，想起今天是中考的日子，她匆忙的洗漱下楼。
  “哎呀，来不及了，”“嗒嗒嗒”的脚步声伴随着她娇嗔，“怎么不早叫醒我啊？我的准考证呢？还有直尺、水笔……”
  章驰嘴角歪了歪，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袋，手一伸送到她面前，缓缓地开口，“都在这里了，先坐下吃饭。”
  史若君把食物端上桌，“都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等你小叔去上大学了，看你怎么办？”
  听到这话，项婷嘴巴微张着，愣在了那里，眼睛慢慢红了。
  章驰眉头紧紧一蹙，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对上项婷的目光，低声说道：“快吃饭，吃完了我送你去考场，嗯？”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宠溺与温柔。
  项婷才点点头，低头吃饭，但心里仍然酸楚。
  直到坐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她还是蔫蔫的。
  “我会报东市的学校，只有两个小时车程，”他本想晚点再和她聊这些事情，可是看她情绪低落，担心她一会考试受到影响，“先安心考试，这些事晚点再说，可以吗？”
  项婷点点头，又应了一声，“你担心我考试考不好吗？我分得清的，”她又吸吸鼻子，“再说，我闭着眼睛也能考进重点班。”
  说后半句话时已经含了笑，他不看也知道她仰着脸的动人模样。
  客厅里，史若君在收拾桌子，章炳文在厨房洗碗。
  “这几年婷婷多亏了章驰照顾，看她都被宠成什么样了！”史若君把碗碟放到他手边。
  章炳文伸出沾满洗洁jin泡沫的手，把碗收到洗碗槽里，温和的朝她笑笑，“也好，以前这小子就知道惹事，现在懂事很多，我们在外面忙他们互相照顾，也省心。”
  史若君歪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谢谢你。”
  她是真心的感谢他，来到这个家，母女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章炳文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现在一家人其乐融融。
  一场一场的考试，章驰一直等在外面陪着，他说自己反正也是闲着。
  暑假的第一天，项婷一直赖在床上，这么多年都没怎么睡过懒觉，她乐滋滋的看着阳光晒到屁股上，闭上眼睛，想着整个暑假都可以和他一起，太美妙了，但是心念一动，想到暑假过后，会是更长久的分别。
  好似头顶悬着一把剑，始终会落下来！
  章驰敲几下门没有听到应答，稍一用力，门被推开，迎面飘来丝丝清香，他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看到她头埋在被子里，想伸手给拨弄开，先开口叫她，“婷婷。”
  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他弯弯腰敢要伸手，她“呼”的一下掀开被子，与他近在迟迟。
  夏天，她穿上了短衣短裤的睡衣，莲藕般的胳膊压在被子上，光滑的肩颈、胸前的饱满，随着她被子掀开，大片春光露出来。
  章驰愣了片刻，立刻直起腰，目光移向窗外，“该吃饭了，穿好衣服下来，”说完扭头就往外走。
  “我拖鞋洗了，在阳台，”项婷眼珠一转，言外之意要他帮忙拿进来。
  他吸一口气，沁人心脾的香气吸入肺腑，扰乱了心神，却还是转身去阳台给她拿鞋。
  没等他走进来，她就掀了被子，这下双腿也耷拉在床边。
  她晃动着白嫩的腿，眼睛里闪着灵动的光芒，灼了他的眼睛。
  他把拖鞋扔到她跟前，拍拍手，走出去，一脸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