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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

  趁着温季瓷放长假回家的时候, 温行知准备带桑酒去老宅。
  温家重要的亲戚都聚齐了,都想来看看桑酒。
  温季瓷自然也去,桑酒和他坐在后车座上, 他们分坐两侧,各自看着窗外,也不说话。
  温行知开车的间隙, 抬头看了一眼中央后视镜。
  快到老宅的时候, 桑酒不由地开始紧张起来, 她不知道温行知的家人会不会也像他一样, 对自己这么好。
  连温季瓷坐在她旁边的焦躁感都散了大半。
  车子很快停了, 桑酒跟着温季瓷, 忐忑地下了车。
  由于桑酒过于紧张, 没发现向来不管不顾的温季瓷放缓了脚步,把步伐的频率和桑酒保持着一致。
  仅仅和她维持着一步的距离,就像他领着桑酒进家门一样。
  和桑酒预料的不一样,她刚进门, 在场的人就看了过来, 眼底不是带着好奇或排斥,而是再自然不过的神情。
  仿佛桑酒本就是他们家里的一员。
  “行知又多了一个漂亮女儿,比阿瓷这小子讨喜多了。”
  先开口说话的是温老太太, 她亲近的态度让桑酒受宠若惊, 随即心底泛起的是满满的愉悦。
  和温老太太一样, 温家的其他人全都把桑酒当做了他们的家人,笑着, 说着话, 一起用着晚餐。
  像是最寻常不过的家人, 桑酒没了最开始的拘束, 脸上带上了笑。
  吃完晚餐后,温家人走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围在客厅里说着话。
  温季瓷和桑酒隔得不近,好像隔出泾渭分明的线。
  温行知能看得出来桑酒对温季瓷的态度没有以前这么热情了,毕竟任谁在温季瓷那里处处碰壁,也提不起劲来。
  可温行知还是想看到两人和睦相处的场景,而不是这么不冷不淡地维持下去。
  温季瓷没有和别人一起围坐看电视的习惯,象征性地坐了一会,他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温行知注意到桑酒的视线追随着温季瓷的身影,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才转开严,温行知笑了笑,坐在了桑酒身边。
  “在看哥哥?”语气很肯定。
  桑酒扭开头,声音很轻。
  “没有。”
  “那你好不好奇哥哥小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一副专门惹别人生气的模样。”
  桑酒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转头看温行知,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温行知和桑酒说了一件温季瓷小时候的事情。
  “因为叔叔还有工作,不能保证一直在家,管家又有事走开了一会,哥哥没人照顾,从二楼摔了下来。”
  “哥哥也不告诉我们,直到注意到他腿上的伤口,我们才发现这件事。”
  虽然温行知说得很轻描淡写,但落进桑酒耳中,就换成了另一重意思。
  温季瓷需要她保护。
  如果温季瓷能听到桑酒的心声,定会嗤笑一声,然后久久地盯着桑酒,不见底色的眼睛会让桑酒发慌。
  今天介绍桑酒的家庭聚会圆满结束,桑酒和温季瓷如同来时那般,坐在后座的两边。
  只不过有些许的不同,车子驶到一半,桑酒不受控制地往温季瓷那边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因为桑酒心虚动作太大,还是温季瓷一直注意这这边的动静。
  桑酒刚抬眼望过去,就被抓个正着。
  昏暗的光线中,温季瓷看了过来,眼底映着影影绰绰闪回的路灯,在寂静中,两人对视了一眼。
  还是桑酒先转过了头,她用力吸了一口气,也不敢回头确认温季瓷是否还看着这边。
  -
  长假还有好些天,温季瓷这几天一直住在家里。
  这天,等到温季瓷再次出门,桑酒也下定了决心,悄悄地跟了上去。
  艳阳高照,昨晚还下着透明淅淅沥沥的雨,转眼间放了晴。
  桑酒小心翼翼地跟在温季瓷的身后,看着他到了家外面的马路边。
  一辆黑色轿车准时停下,停在了温季瓷的面前,他拉开车门,俯下身坐进车里。
  桑酒则立即拦下了刚从不远处驶来的出租车,她刚坐稳,就开了口。
  “师傅,麻烦你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往桑酒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上了车。
  出租车司机往后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女孩一直紧盯着前面车子,还注意低着头,不让车外的人发现,他不禁好奇地问。
  “你跟着他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是我哥哥。”
  桑酒闷着声说着。
  “哥哥?你放假不去玩,跟着你哥哥做什么?”
  司机说是这么说着,却极为熟练地启动了车子,跟上了桑酒说的那辆车子。
  “我想看我哥哥有没有和坏朋友来往,毕竟他都二十岁了。”
  桑酒只能随便扯了个原因,其他的谎话她也许一讲就会露馅,可碰到温季瓷的问题时,她能面不改色地说着谎。
  例如她不想再让温季瓷当她哥哥了,她不愿意再靠近温季瓷了,这些都是谎话。
  司机觉得有些好笑,但看着桑酒隐含期待的眼神,尽职尽责地将车子跟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餐厅、商场、球场,桑酒一路跟着,一个下午就这么被她晃了过去,最后温季瓷他们的车子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巷子。
  天色已经暗了,街角的路灯也亮了起来,狰狞的树影投射在灰墙上,安静得有些瘆人。
  桑酒也不好意思再让司机把车子开进去,于是叫了停。
  “车子停这里吧,我自己可以进去。”
  司机看了一眼光线微弱的巷口,问了桑酒一句。
  “小姑娘,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桑酒点了点头:“反正我哥哥在那里,不会有事的。”
  桑酒把钱给了司机,和他道了谢,谢他这么有耐心地陪她绕了一整天。
  出租车很快开走了,桑酒壮着胆子走进黑黝黝的巷子里,巷子中四通八达,墙根处是破败疯长的野草。
  桑酒下意识腿肚子软了软。
  明明桑酒亲眼看着温季瓷他们进来的,现在别说温季瓷和他的朋友去哪了,连车子的影子都找不到。
  一时之间,小巷中只落下了桑酒不小心踩到塑料瓶的声音。
  周围是灰墙,把视线挡了个全,怎么连脚步声都没了。
  实在是现在的氛围过于瘆人,桑酒决定还是别冒险继续往里走了、
  桑酒垂头丧脑地刚要离开,领口处却传来了一阵阻力,她下意识惊呼一声。
  “啊。”
  桑酒的脚迫不得已踩了刹车,全身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闷热的天气下,桑酒硬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夜风吹起,阴恻恻地凉。
  桑酒都快哭了,头都没回,立即喊了一句。
  “救命!”
  熟悉的嗓音落下来,带着和以往一样的不耐。
  “声音轻点会不会?”
  这样的声音却意外让桑酒安静了下来,乖乖地闭嘴。
  侧过头,看到的是拎住她领子的温季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仿佛穿墙而过,仿佛从天而降。
  路灯裹着尘,灰灰暗暗的光线费力落下,让温季瓷此刻的轮廓都变得朦胧起来。
  “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温季瓷早就起疑了。
  一开始,温季瓷还没发现,后来那辆出租车始终跟在他们的后面,无论去哪都跟。
  温季瓷才开始注意起这辆极为不正常的车子,发现车后座居然坐着桑酒。
  温季瓷倒是想看看桑酒怎么就这么有耐心地跟了他一天。
  原本温季瓷只是想试探桑酒,故意来了这条废弃的小巷,没想到桑酒连这里都敢跟进来。
  委屈加上恐惧,桑酒下意识眼睛就红了,眼底含着眼泪,要掉不掉的。
  尽管光线黯淡,但温季瓷还是看见了,动作一滞,拎着桑酒衣领的力道放松了几分。
  “这就哭了?是不是想让我真让你哭出来?”
  温季瓷微微用力,桑酒猛地被拉到了他的面前,距离瞬间缩近,过近的距离让桑酒一下子把眼泪缩了回去。
  “阿瓷,这是你妹妹?”
  说话的人是宋佑,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温季瓷和桑酒的相处,怪不得刚才温季瓷突然要来这条巷子,原来是要引他妹妹过来。
  这还是宋佑他们第一次见到温季瓷的妹妹,之前他们只听过她的名字,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而且温季瓷也鲜少提她,他们能从温季瓷口中撬出什么有用心思,才有鬼了。
  “诶,你别老欺负人家啊。”
  桑酒听到妹妹这几个词,挣扎着想从温季瓷手底下逃脱,可温季瓷拽着她的校服领子,不费任何力气,就把桑酒制得牢牢的。
  “你们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家。”
  温季瓷相当于默认了宋佑的说辞,又扯了一下桑酒的领子,把她往巷口外带,却受到桑酒无声的反抗。
  温季瓷觉得好笑。
  “不走?想留巷子里过夜是吧?”
  桑酒瞥了一眼四周,也不知道温季瓷从哪选的这么偏僻的巷子,一点人烟都没有,巷子边还堆满了杂物。
  “那你放开我。”
  “放开你?想逃跑就直说。”
  被温季瓷猜中心事的桑酒沉默了,很明显她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
  温季瓷嗤笑了一声。
  “想看也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偷偷摸摸上瘾了?”
  被温季瓷这么一提,桑酒想到之前自己躲在二楼偷看温季瓷的事情,难道早就被他发现了。
  即便是被拎着领子,桑酒也转过了头,惊讶地看着温季瓷,眼底是难以置信。
  桑酒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让她的心事一览无余。
  温季瓷对上桑酒纯澈又带着惊慌的眼睛,无名火突起,扯了扯唇,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看什么看?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温季瓷还装得毫不知情的样子,到底是谁偷偷摸摸啊。
  桑酒不服气,只得别开了眼,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一说。
  温季瓷手底下用力。
  “还不走。”
  桑酒也不回家,跟着温季瓷慢慢离开。
  看桑酒顺从的模样,温季瓷才漫不经心地松了手,被他拽过的那处,衣料皱着。
  “又想让我好好跟你讲讲道理?”
  温季瓷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堵回了桑酒想要快步跑走的心思。
  就算她跑得再快,温季瓷还不是几步就能追上来。
  桑酒垂着头,似乎很懊恼的样子,而这副模样却恰好取悦了温季瓷,连平时的冷意都散了不少。
  蒋少游看着温季瓷和桑酒远离的背影。
  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上去貌似挺和谐的。
  “阿瓷和他妹妹的关系,好像也没差到离谱啊,不是还能正常对话吗?”
  余音飘散在空气中,温季瓷和桑酒都没有听到。
  不知名的飞虫锲而不舍撞向灯泡,砰砰砰的声音沉闷。
  温季瓷选择的是反方向的路,从那头笔直走,可以直接走到大马路上,
  桑酒低着头走着,也不知道自己的路线规划错误,越走,身子越往墙面上贴着。
  “怎么?想撞墙自杀,要不要我帮你?”
  话音刚落下,如同温季瓷说的那样,桑酒的肩膀一下子撞到了墙上。
  温季瓷看着桑酒要撞到墙上,也没提前拉她一把的心思,任凭桑酒自己撞了上去。
  灰白色的粉末掉了一地,桑酒揉了揉被撞疼的肩,碎屑从她肩膀上洒下来。
  桑酒按捺住疼痛,默默地走回了温季瓷的身边,接下来她就不敢走神了,也不敢低着头。
  还没走出一段路,巷子前面的两盏路灯都坏了,形同虚设地立在那里,光线瞬间被吸走了。
  沉沉的黑,甚至连脚下的路都得仔细辨认。
  温季瓷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桑酒却是第一次走这么黑的路。
  她往口袋里摸出手机,出门急,手机没充好电,现在已经自动关了机,更别说打开手电筒了。
  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桑酒也不可能向温季瓷提出要求。
  这段路太黑了,桑酒忍不住往温季瓷的方向靠了靠,毕竟无谓的自尊心还是黑暗更让桑酒害怕。
  十月初热度始终未褪尽,桑酒一身短裙也没觉得冷。
  寂静的小巷子只剩下了轻微的脚步声,这里仿佛被时间遗忘了,光线和人都进不来。
  光线暗着,桑酒跟在温季瓷身边走,胆子却大了些。
  走着走着,连桑酒都没意识到,她和温季瓷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最后居然直接撞了上去。
  更不巧的是,温季瓷带桑酒拐过一个巷口。
  路灯的暖黄光芒又重新落进了小巷,这里的路灯全都是完好的,把巷子内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
  被桑酒毫无预兆地一撞,温季瓷的脚步止了,桑酒立即往边上退开了几步。
  下一秒,温季瓷的视线就落在了桑酒的身上,这时,他才注意到了桑酒穿着的衣服。
  温季瓷没好气地开口,语气似讥笑,完全不赞同。
  “胆子这么大,还敢穿这样出来?”
  桑酒想说这只是一件校服,考虑到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也没顶嘴回去。
  温季瓷先是皱了皱眉,忽的有了动作,手上的外套被扔到了桑酒的怀里。
  桑酒一怔,她还以为等到的是温季瓷其他冰冷冷的话,没想到居然得到了一件外套。
  桑酒没告诉他,其实她不冷。
  而是暗自勾了勾唇,默默地把外套穿在了身上。
  温季瓷的衣服对桑酒来说,还是很长,几乎能把她校服的裙子都遮了大半。
  原本外套只是随意搭在温季瓷的手肘间,可上面还是残留了些许温季瓷的体温。
  看到桑酒这么听话穿上衣服的样子,温季瓷原本有些烦躁的情绪都被抚平了。
  温季瓷向来觉得女人麻烦,也不愿意和她们主动打交道。
  此时,他一双眸子隐匿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冷冽被染上了温柔,竟没那么生人勿进了。
  眼前这个穿着他衣服的女孩,好像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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