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柳远今日一大早,就在正殿外等着下朝的文德。
“柳太医,怎麽了?” 文德很少看他神色如此紧张,连忙问。
柳远也不多言,他把文德拉到了无人之处,“太子,依臣之见,还是把公主赶紧叫回来吧。”
“什麽?!你的意思是......” 文德大惊失色,虽然知道伯皇父大约是撑不过这次,但也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连中秋都撑不过吗......柳远点头,是默认了。
“好,孤即刻让人去传,柳太医,千万别走漏了消息。”
文德再无二话,即刻回东宫发了密函,给远在锡安的赵顾和安康。
只是如此,文德还是不能放心,谋刺之事阴影还在,背後主使还没揪出来,难保这些人不会卷土重来。
文德想想,伯皇父大约就是这几日了,事关重大,还是去了敬王府,找到了文礼。
她先和文礼说了柳远的话,文礼听了也是不可置信。
但他还没反应过来,文德就接着说,“文礼,之前孤要你查的楚琉璃,你查清楚了吗?”
文礼摇摇头,“只知她以前是住在北边一个叫做临翟的城里,剩下的就不知了。”
“原本是想,等伯皇父身子好些後,我再亲自跑一趟临翟的。” 文礼说。
罢了......文德也放弃了,总之她一双眼睛盯着盈春阁,应该不至於生出什麽事情。
“这几日,孤会把朝宣送到隐密安全之处,先别留在王府了。” 她说。
独孤朝宣是独孤氏血脉,文德之後,除了文礼和安康,就剩下他,自然是要保护好他的周全。
这层心思,文礼也是明白的。
在文德的安排下,灵宛和朝宣隔日就离开了敬王府,文礼也住进了东宫,以防突生什麽事情。
想到禾昌,文德固然悲痛,但她是太子,此时有比悲痛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文德回到东宫,召集自己在禁军里的亲信,部署密谈着。权力交替之时,无论如何,都要稳住以独孤氏为首的大魏的朝政。
她已许久未在东宫待上长时间,即便是回来,也是简单沐浴过後,又去到正殿陪在禾昌身边。连日的疲惫高压之下,文德实在撑不住了。
她结束和亲信们的密谈後,走进房门,也不管自己还没换衣洗浴,二话不说就往床榻上倒了下去。
晚了,续卿不知文德回宫,只疑惑房内怎有烛光,才踏进门,就看见文德沉沉睡在了床上。
一双鞋就随意脱在了床边,外衣也没换,更别说被子也没盖好了,续卿一看也知道,她是累坏了。
她走近了文德,凝视了下她的脸,有几缕秀长的细发散在脸上,续卿伸手替她拨了拨。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文德这样熟睡
续卿知道,文德是一个警戒心很强的人,过去两人同睡,只要有稍微的风吹草动,文德一定会惊醒,没有一次例外。
但这次,文德没有醒来。
续卿为她盖上被子,灭了烛火,转身便出了房门。
霜月跟在她身後,不明所以。
“太子妃,今晚您不和太子睡同一间房吗?” 霜月在後头问道。
续卿停下脚步,一时没接上话。
她不知道如何跟霜月表达,每晚与文德同睡时,文德的谨慎小心,而她,现在只想让文德好好地睡上一晚。
“让太子好好睡吧。” 续卿转过头,和霜月说道。
思来想去,最後只剩这句。
续卿知道霜月没听懂,但也不解释了,和文德之间,究竟如何,就连她自己,也还弄不明白。
暂且,就先这样吧......
在霜月的伺候下,续卿褪去衣裳,沐浴更衣,今晚就先睡在了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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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在锡安,一收到赵顾的通报,知道是从大凉来的消息,感觉到是出事了,立刻赶到了赵顾的军帐内。
“公主,这是太子发来的。” 赵顾将手上的信交给安康。
信上的密封还没拆,赵顾只从密缄的封法,就认出是文德所发。
安康一看,脸色大变。
她将信递给了赵顾,赵顾一看,也是面色凝重。
“公主,老臣即刻安排您回去大凉。” 赵顾将信纸烧了,当机立断地说。
安康当然同意,只是她不忘提醒赵顾,“大将军记住,难保大营中没有北耳弥的眼线,不可慌乱,让人看出什麽才好。”
“这点,老臣明白。”
“恩。” 有赵顾的保证,安康放心不少,只要锡安这边稳,剩下的,文德在宫里就好处理了。
赵承对於这些并不知情,只知安康要离开,他本打算送安康出城,便站在营帐前等着,却不想是被安康委婉地拒绝。
“赵将军,本宫独来独往惯了,这几日已经烦扰甚多,深感歉疚,本宫有沉香陪着就行,将军请回吧。”
安康心急如焚,一说完,也不管赵承的反应,自己上了马车,急忙地返回大凉。
她走的匆促,可地上马车离去的痕迹还在,赵承看着,无奈之下,用脚尖踢了踢。虽然时间很短,但他感觉得出,公主对他很是冷淡,对自己也没松了紧戒,甚至有点刻意疏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独孤安康的美名冠天下,赵承年轻,又是朝廷的一品将军,前程似锦,有鸿鹄之志,他眼里会有安康,是一点也不意外。
还是要立功......他相信等到立下了足够的功劳,到时自己开口,皇上一定就会赐婚。况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满腔诚意,相信一定可以感动安康公主的
赵承对自己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