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卿逐渐习惯房里的黑暗,她走上前,视线搜寻到床上的文德。
皇帝的寝殿,是一片深墨色的宁静,续卿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双眼依稀可以辨认出,她脸上的轮廓。
“文德” 她轻喊了一声。
琴瑟潇湘,分别已久,在续卿在心中,这是她不知盼的多深,文德平安归来的夜。
方才在宴席中,续卿曾想过,究竟文德会不会为了陪着自己,而撑着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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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心情,如洞房花烛,为了那此生唯一的一夜温存,终究是不能喝得太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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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文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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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许不满的眼神,续卿同样上了床,她靠在文德的怀里,感受着她的呼吸,还有因为呼吸,胸口所生的每一次起伏。
细致华发,软玉温香,还有自己只要一抬起头,便能轻易覆上的双唇......续卿从她怀中而起,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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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续卿抚着她的额头,在心里唤着,凝视许久,然後轻轻吻上了她。
这个吻,很轻,如点水般掠过,没有在文德的唇上,留下一点的痕迹。
续卿的思念,宛若一汪深静的池水,即使流动起来,也是无声。
这一夜,是属於续卿,她在文德的面前,解下了自己的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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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低着自己,将自尊摆在文德的唇上,来回摩娑。
寝殿虽是深暗,什麽也看不见,可续卿的眼中,却是情愫闪转,潋滟暗生。
文德反射性的,抿了一下双唇。
阿— 续卿咽住了声。
只这一抿,她僵直了背脊,双手颤抖,全身窜过一阵酥麻。
文德......喘过气,回复镇定後,续卿的指尖,捏著身下文德的下巴,微微抬起,凝視著她的双唇。
良久,续卿像是下了决定,她挺直了腰,压低身子,稍微使力,将自己放入文德唇内。
续卿在上方,文德的湿软温热,将她完全包覆。她将文德轻拥入怀,她的额头,抵着文德原本睡着的枕,覆在文德的身上,上下微动。
文德的舌尖,由於她的动作,来回滑过。
这是文德的床,这里,还没有安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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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深处期盼已久的欲望,还有情爱所带来的刺激,两者相缠,在续卿的体内窜烧,她不自觉地,轻轻喊出了声。
震动之中,文德微睁开了眼。
续卿愕然,停了动作。她望着文德朦胧的双眼,脸颊两旁窜上的大片刺红,是女子的羞怯。
她立刻遮住自己的胸前。
“安康?”
望着眼前袒露的女子,暗夜之中,又还在醉着,文德喊的是安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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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文德口中唤出的女子,续轻放下了手,她的羞怯,瞬时化为一阵羞耻。
明明房里已是一片漆黑,可续卿觉得自己的眼前,却是被人硬是涂上一层更深的墨料。
这声轻唤,还听得出是带了情,续卿低着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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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笑自己。
这般羞辱,和直接被搁在绞刑台上,受人狠狠鞭苔,有什麽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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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
续卿闭上了眼,在文德的耳旁,轻声说道。除了这句,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麽。
倒是听话,文德只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
续卿坐起身,系上自己的外衣。
她还没将衣服穿好,文德的手,就将她一把抱住,拥在怀中。
文德什麽也没说,就这样抱着她,睡了过去。
抱得很紧,完全是紧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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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卿半裸,窝在文德的胸怀里,无法动作,一颗心跳动的飞快。她穿不了衣,只能伸手,拉了一旁的被子,稍微盖住自己。
文德的手,拥在续卿的胸前,躺在文德的怀里,仅是一个呼吸,续卿的娇柔,就能轻易碰触到她。
安康......那声轻唤,又出现在续卿的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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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文德是把自己当作了长公主,才这样对待。
不然长公主的床上,还有被中,也不会满满的全部,都是文德......
续卿的心,早已麻痹,不会痛了。此时的她,还能够感觉到的,是这太多年下来,身心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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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累,是因为她发现,直到现在,此时的当下,自己竟然都还没有放下文德。
明明文德的温柔,给的不是自己,可续卿的身体,还是在文德的怀中,有了反应。她的**,还是不争气的湿了。
深沉的绝望,来自无须言明的事实,她转过身,将自己面向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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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清秀的侧脸,就在她的眼前,续卿看着她,想着她,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前。
文德......在文德的怀中,续卿整颗心想的,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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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贴近文德,感受着她一高一低,匀称的呼吸。虽然没有烛光,可是续卿可以想像得出,文德此时睡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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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卿看她许久,然後闭上眼,咬住下唇,将指尖埋入自己身上,尚未完全褪去的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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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卿的体内进去的,不是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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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着气,抬起头,本想咬着她,可最後还是用舌尖,轻轻拭了文德的耳後。
“恩......” 文德轻吟一声,将怀中的续卿,又抱紧了些。
长夜漫漫,这一整晚,续卿在文德的怀中,都在想她。宣泄不出的思念,化作一声声的轻声喘息,在文德的耳边,流荡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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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成王来了。” 把文德唤醒的,是琉璃的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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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醒来时,续卿已然起身,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让他先去皇后殿。” 文德坐起,对着门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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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宣已是自身一脉,按礼,是该来问安,文德只是因为自己还没真醒,才让他先去皇后那边,向皇后行礼问安。
琉璃应声,前去传话,之後走回房中,侍候文德净衣理身。
“朕要先沐浴。” 她沉声对琉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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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洗净更衣後,文德这才起了精神,她穿上朝服,踏出正殿。
不过,文德才踏出正殿没几步,远远就看见了柳远。柳远的神色,像是有事,手上还拿着书册,文德大概猜得出,是来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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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文德走到他的身前,一把扶住正要行礼的他,直接问道。
柳远是为了当日,皇后晕厥之事,而来向文德禀报。
皇后晕厥,知晓此事的除了柳远,只有安康和文礼。由於另外的两人都没说,所以文德是还不知情。
“晕了?” 听了柳远所述,文德很是吃惊。
“皇后是听见了皇上亲征的消息,一时心急,才晕了过去。” 柳远向她解释道,
“晕过事小,皇后是急火攻心,喝了药,也就没事了。”
文德铮铮地看着有柳远,没有放过他说的每一个字。文德从小到大,还没对柳远流露过这麽严肃的目光。
“微臣替皇后把过脉後,发觉皇后的胞宫,有些出血。” 柳远明白她的心情,一语将皇后的病状点出,沉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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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胞宫出血?!” 文德不解,她重复了一次,“皇后没有与男子亲近,为何胞宫会出血?”
她的眼中,除了急切,还有旁人所无法察觉出的,一丝忧患。
“皇上,您先别急,” 柳远见文德脸色不对,怕是误会了,连忙用话按住了她。
“女子的胞宫出血,不一定是与男子亲近之故。” 柳远边说,边拿起手上的医书,医书早就翻好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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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也会因为,长久下来的忧思过度,或是过於劳累,进而内里失调所致。” 他指着医书,照着上面所说,对文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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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凝神看着上面所写,後来乾脆自己取过,认真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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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来见皇上前,看过内官的记档,皇后这一年多来,潮期混乱,且......” 柳远迟疑,他皱起花白的眉头,看向文德。
“太医,有话就说。” 文德原本听着,见他不说话,抬起头。
“皇上似乎,久未与皇后欢好。”
柳远吸了口气,把话直说,“依微臣看,这或许才是皇后胞宫出血,最为主要的原因。”
话已出口,可然而,出乎柳远的意料,文德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太多的惊讶之色。
“既然皇后身子失调,太医开药了吗?” 她阖上医书,镇定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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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过了,这些日子,都让皇后按时喝下。” 柳远说,
“不过,在禀报皇上之前,臣只敢跟皇后说是调养身子。臣问了皇后身边的宫女霜月,据她所回,皇后似乎觉得没有必要,所以并没有认真喝药。”
“朕知道了。” 文德把柳远的医书交还给他,只是声音还是沉着。
“你先下去,就照着之前的话说是调养,还是按时给皇后开药把脉,剩下的交给朕。”
她聚着双眼,认真看到柳远说,那般夺人的目光,把柳远的老迈的眼睛都快看穿了。
“记住,不得和任何人提起。” 事关皇后的声誉,文德虽然对柳远很信任,但临走前,还是不忘叮嘱。
“皇上放心,臣知道轻重。” 柳远拱手说道。
“恩,下去吧。” 文德勉强笑了笑,扶着柳远走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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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柳远走後,琉璃走近了她,“皇上,轿子已备妥。” 她看了看台阶下方,对文德说。
“不了,朕用走的。” 文德摆了摆手,她连看都没看琉璃,长发一挥,就往皇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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