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诚挚的邀请
“祝小姐,您这样让我很为难。”祁怜见对方不为所动,只好道,“您跟boss说过没有,若是他……”
不知哪一句话触到她了,祝媛把画板狠狠的往地上一甩,斜眼冷笑:“你是要去跟贺言告状吗?”
祁怜一低头,就看见了自己的鞋面上的油彩,退开一步,淡淡道:“我作为总负责人,若是发生一些状况外的事,必须要跟boss汇报,还请祝小姐体谅。”
开玩笑,这个女人平时作也就算了,还当所有人都是……都会惯着她么?
万一她无法在最后日期前完成,那责任算在谁身上?
祁怜都不带怀疑的,这事贺言一定会算在自己的头上。
到时候她的身上背个大大的黑锅走,投简历的时候哪个企业会不介意?
“我当然体谅了。”祝媛直接拨了贺言的电话,在那说了足足十分钟的时间,才心满意足的挂掉。
扬扬手机,对祁怜道:“我替你报告了,也算给你省了事,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体谅?”
“多谢。”祁怜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可谓是冷淡至极。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就请你出去吧,你在这……”祝媛摸了摸额头,有些不耐烦,“真的是很影响我的灵感。”
祁怜往那画架子上看了一眼,这最后的一幅画上画的,是那时候她和贺言上浮时遇到鲨鱼群的画面。
大部分都已经完成,只有两个人还没有往上添而已。
只不过啊,这幅画说白了就是按着那张照片画就行了,并不需要祝媛发挥什么想象力,考验的是作者的画工又不是创意,有没有灵感都不要紧。
正巧祁怜也不想看见她,很从善如流的说:“那么,我们到了展览会的那天再见吧!”
“等等。”祝媛用脚尖踢了踢旁边的垃圾桶,“麻烦,顺手把这里清一下吧。”
祁怜情理垃圾的时候闻到一点煤油的味道,继而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空的煤油瓶子,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她好像说过这白煤油是用来给画笔脱色的。
这个东西出现在祝媛这里,倒也不奇怪。
祁怜四处找了找,想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地方有撒漏的白煤油,这属于易燃液体,万一碰着了个火星子起了火,那可了不得。
看了一圈,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地上掉了一个发圈。
祁怜捡起来看了看,上面坠了两颗珠子,瞧着很像是年轻的女学生喜欢的东西,她没想到祝媛也会用这种廉价的小饰品。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祁怜消了去还给她想法,顺手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打算待会拿出去扔掉。
“人走了吗?”许清雅躲在里头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心虚,真正该心虚的也不该是她。
祝媛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了一眼,也松下一口气:“你跟我出来。”
为了保证安全,她每次都是让许清雅在家画完再带过来,今天也是事出突然,没想到就被祁怜给撞见了。
这一次算是被她糊弄过去了,难保祁怜不会再杀个回马枪,要是这个丫头被祁怜见着了,那可怎么解释?
祝媛动作麻溜的把画稿装收纳筒里递给她,嘱咐道:“待会出去的时候仔细一点,要是被人遇上了……”
“走错病房了。”许清雅早已经把借口准备好。
“还算你聪明。”祝媛打开门,“走吧。”
许清雅出门以后就低着头走路,穿过长长的走廊后拐进了卫生间,把身上的围巾帽子口罩一样样的摘下来,露出底下一张素白的小脸。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手刚放上去就感到一阵刺痛,被巴掌打过的地方已经开始肿起来,两边脸看着很不对称。
想到待会还要去母亲的病房,许清雅有点犯愁,没有冰袋就只能往脸上扑几捧冷水,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口罩戴上。
“诶,是你啊!”祁怜刚去缴完费想进来洗个手,没想到这么巧的又遇上了之前的小姑娘。
许清雅手一抖,口罩掉到了地上,她不想被对方看见只能转过身。
祁怜把口罩捡起来,“是不是我吓着你了?”
“没有。”许清雅摇摇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却把自己的画筒给忘了。
祁怜急忙拽住她,“你的东西还没拿!”把对方的东西交还,她又在包里找了找,翻出一包纸来,和纸巾一起被翻出来的,还有那个发圈。
许清雅看着那个发圈有点愣了,她没想到刚才去找祝媛的,竟然是祁怜。
“没带纸吗?这么湿漉漉的出去可不行!”祁怜见她不接,还是把纸巾塞到她手里。
许清雅接过,眼睛有点发酸,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些厚重的鼻音,听着像是刚哭过。
祁怜很贴心的没有问她是否要紧,猜想着多半又是为了她那重病的母亲。
这种情况下自己也不能安慰到她什么,所谓安慰的话语除了让自己感到心安一些外,对小姑娘来说是毫无用处的,还不如不说。
祁怜想了想,问:“你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平时除了画画外,还喜不喜欢去看画展呢?”
许清雅点了点头,吸着鼻子有些失落的说:“喜欢的,只不过没有时间也没有闲钱去看。”
“时间挤一挤总还是有的。”祁怜包里还放着几张刚制作出来的门票,是分发以后多余出来的。
给这个小姑娘几张让她也过来参加,放松一下心情,这是祁怜能想到的安慰对方的最好办法。
“这几张票你拿过去,可以邀请朋友们一起过来。”祁怜温温柔柔的笑,语气也很亲切,“到时候你要是有空来,可以先过来找我。”
门票的正面用的就是两个人与鲨共舞的画面,背面是用花式英文体写的一句诗,也是他们的宣传语——
那些杀不死我的,会让我变的更强大。
许清雅的目光在主笔画家的名字上停留了一会,随后从几张门票里抽出一张,晃了晃收进口袋,“姐姐,你知道‘鲸落’吗?”
祁怜摇了摇头,“那是什么?”
“没什么,我会去的。”许清雅肯定的说,“我一定会去的,姐姐你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