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涩

  七叔却不肯放过,一边吃馒头一边说道:“子骞。你现在年龄正好。怎么样?你爹有没有要给你娶个媳妇,定下来要哪一家的姑娘没有?”
  “对啊。二少爷,我们现在都等着一睹而少奶奶的风采呢?”
  “我爹娘倒是说过,可我还没有相中的姑娘。”徐子骞笑了笑,指着快落山的日头说:“你们且快点吃,别说我的事,等会天黑了,当心榆树林子里面路不好走……”
  七叔点点头,众人也不再言语,只一股脑的把酒肉吃进肚子里,大家一起上路,有说有笑的抬着棺材就进了榆树林子。
  可还没走多远的路,棺材里的金竹就已经醒了。她本以为自己死了,再加上四周黑漆漆的,更是渗人。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这金竹恍然还有些感觉,她顿了顿,用力的掐了一下,说不疼是假的,这棺材里的女人突然嗷的一声,吓得抬棺材的两个小伙子妈呀一声,差点把这棺椁丢在地上。
  徐家的镖局有一个规矩,就是出彪的时候,除了头头知道这所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其余人都不许过问详细。
  可眼下,这抬着的是个棺椁,那棺椁里自然就是死人。却不料这死人居然还能发出声音,榆树林子里本就一片漆黑,榆树林子外面也是夕阳西下,几只老乌鸦那是叽叽喳喳在头顶一阵乱叫,十足渗人。
  “二少爷,这,这棺椁里有声音?莫不是闹鬼了吧!”
  “鬼你个头。二少爷,您说这里面的人莫不是活了吧,要不咱们打开看看!”
  徐子骞哈哈大笑,看了看身边的七叔,故意开口说:“不用管她,反正咱们的任务就是送她回沈府,死活都不关我们的事!”
  “好,听二少爷的!”众人也都是见过场面的,这些年在徐家的镖局,什么稀罕的东西没运送过,别说是尸体棺椁,就是那些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闹鬼的物件,也送过有几次了。
  就在大伙心情平复,打算把这话茬子就此放下的时候,棺椁里却突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呼救:“放我出去,我还没死呢!别把姑奶奶活埋……”
  “哈哈哈哈哈!”
  外面抬着棺椁的男人听的清清楚楚,于是转身对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徐子骞笑到:“二少爷,这姑娘以为自己要被活埋,吓得不轻啊!”
  “南宫家真是丧尽天良。”
  徐子骞皱起眉头,让大家停住脚步翻身下马。要说这祭祀,他倒是也有些了结,不就是弄一些没出阁的姑娘做法事,最后死的死,残的残,血腥恐怖震慑人心。
  见徐子骞走过来,众人忙将棺椁放在地上。
  “姑娘,你放心,你现在无恙。我们只是负责把你送回沈府的镖局……”
  为了不让棺椁中的人继续着急好怕,徐子骞准备给金竹吃一颗定心丸。这金竹在棺材里隐约听得到外面有人和自己说话,吓得立刻缩成一团。
  “你……你是谁?什么镖局?你们是南宫家的人吗?”金竹这些天当真是被吓坏了,她现在满脑子还都是祭祀时候的场景,眼前那血腥的画面挥之不去。
  “我们自然不是南宫家的人,是王爷托我父亲讲你送回沈府。他们夫妇二人也随后就回去……你且放心。我叫徐子骞,你记住我的名字,我护你周全!”
  徐子骞隔着棺材外面的一番话让金竹终于长长喘。息一口气,虽然不知道王爷和夫人如何找到自己,但是自己能从南宫家活着出来,必定不易。
  “王爷,夫人……金竹只是下人,不值得你们为我身陷险境……金竹无以为报!”眼泪落了下来,棺材外的人却听里面突然安静。
  “姑娘,姑娘……你是不是体力不支?需要喝水么?我这里还有一点牛肉。你要不要吃几口?”徐子骞是徐彪身边心思最细腻的儿子,他懂得照顾人,心想这姑娘在南宫家必定也受尽折磨。
  现如今又在棺椁中昏沉一日,身体一定吃不消。现在醒来,倒是应该给她一些食物。七叔点点头,赞许的走到徐子骞的身边:“二少爷有慈悲心,佩服佩服!”
  “二少爷,把这姑娘弄出来算了。我们也看看姑娘是不是个大美人啊!”
  “就是就是,抬着这棺椁太重,要是送个人儿,咱们可就轻松多了!”
  徐子骞微微摆了摆手,开口道:“大家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接的任务就是把棺椁和人一起送回沈府,现如今才走了半路,怎么就嫌累了?”
  “不是,不是,我们也想看看这姑娘到底是不是个大美人呢!”
  “兄弟们休要放肆,姑娘一个人在棺椁之中听见这些话,想来会害羞了,徐家的镖局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是镖局规矩想来兄弟们也是都知道的吧。”
  徐子骞的话让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镖局里的男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有的半生行走江湖,有的身上甚至还背负着官司。
  徐子骞深深的明白,若是镇不住众人他们没准也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临走的时候爹已经把事情交代的很清楚,要把这姑娘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送回沈家。
  虽然自己不知道沈炼究竟是何许人,也没有什么交情,可是徐子骞从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对王爷的敬佩之心。
  这是自己第一次亲自带队,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七叔再次赞许的点了点头:“二少爷你说的对,咱们镖局就要有镖局的规矩,你们大伙也不要跟着瞎起哄了,赶紧走出这榆树林子!我看天也要黑透了,咱们出去就好好的找一家客栈,洗个澡睡个好觉如何?”
  “好!”众人齐声答应,大家继续抬着棺椁往前走。棺椁内,金竹将耳朵贴在棺椁内壁,徐子骞的话她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确有些口渴也饿的快死了,待徐子骞从棺椁错开的缝隙送进水和馒头牛肉后,便二话不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众人继续赶路,快要走出这榆树林子的时候,突然,棺椁中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
  “二少爷,这,这姑娘好像有话说。”
  徐子骞翻身下马,走到棺椁近前,低声问:“姑娘,你有话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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