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乱政
“王爷,我求您听我一言,这京城马上就要打乱,这江山也要保不住了!”
沈炼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不去看徐远山满眼的泪水,他努力的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不管了,我现如今只是一方员外,家业不大,就算是想管,也根本管不了。”
沈炼的话让徐远山很是难过,他催头丧气的说:“我听说王爷的事,惊喜万分的带着众人赶来,担心惊扰王爷休息,就让大家在外面安营扎寨,本想着等天亮再进来,不料王爷却出来迎我!”
“可王爷,没想到您却已经无心过问京城中事,远山理解您的心情,可现如今,你若是不管,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可都要大难临头了!”
沈炼的心咯噔一下,苏悦芯知道他依旧牵挂,可沈炼却毅然起身,留下徐远山一人握着酒杯,叹息连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爷您说罢,我且听听,等老爷心情平复,再找机会和他说,如何?”
苏悦芯声音轻柔地开口道。
徐远山这才犹如握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夫人,出大事了……”
……
原来,这几年新帝身体抱恙,宫中的太医已经接二连三的被砍掉脑袋,可新帝却依旧一日比一日虚弱,后来,干脆找了钦天监给自己改名更姓为张长天。寓意便是能够依天命,有更长的福寿。
可没想到,这名字改了之后,朝廷里便有心怀不轨的大臣开始作文章。
以萧天雪一派的侄子萧赢为首的几名重臣买通了钦天监,让这钦天监改口,说新帝现在气数已尽,这改了名字就不再是天子,当然就要把皇位让出来。
“夫人,萧天雪您一定记得,这萧赢就是她的侄子,此人作恶多端却心怀叵测,很是难对付,他在朝中势力太大,自己又是武将,我等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苏悦芯听了徐远山的话,微微叹息一口气,她袖口轻轻扬起,摆了摆玉手道:“远山兄弟,这件事实在对不住了。我家老爷也已经深居简出,多年远离京城,远离是非,就算是天下真的有变动,怕他也无心去管。你还是请回吧!”
“夫人!”
徐远山一看苏悦芯的脸色就知道这一次要是白来,可他不甘心,索性双喜一软,跪在苏悦芯的面前。
“徐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可万万使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能跪我一个妇道人家。”
苏悦芯说罢,就要人赶紧把徐远山扶起来,可徐远山死活不肯,眼中含泪道:“夫人,我虽然今日和你是初次相见,可是之前就听说过关于夫人的很多事情,您深明大义,足智多谋,徐远山实在佩服!”
苏悦芯忙开口道:“徐兄弟您严重了,我不过平常绣女出身,不足为奇。”
“夫人谦虚,王爷能看中的女子,必定不是俗人。徐远山虽然粗野,但是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可是眼下,夫人,您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我徐远山不是强人所难之人,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王爷已经退隐,便是求个清静,我……我徐远山绝不会打扰。”
说到这里七尺男儿有一些哽咽,苏悦欣感觉到事情不对劲,连忙让人将徐远山扶起来,又搬来椅子让他落座。
“好,那我就听你把话说完,不过,我能否劝动老爷,还是后话。”
“如此,远山已经不胜感激。夫人,这件事事关重大,目前,新帝虽然还没有下位,但是皇位岌岌可危……萧赢已经自立为王,修建行宫,还找了钦天监算上开运一挂,这钦天监说将来的皇位不姓萧也不姓张……”
额头的汗水慢慢落下,徐远山急忙擦了一下。苏悦芯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莫不是这一挂和我们沈家有关?”
“那倒不是。”徐远山晃头,继续道:“这一挂,说是将来的皇位会姓万!”
“姓万?”苏悦芯皱眉:“这又如何?历朝历代,皇帝姓什么的没有,此时有何大惊小怪!”
徐远山无奈,激动道:“夫人,你真的是深居简出,这京城中事再不过问,你可知道这钦天监说的就和看见一样,他算准这姓万的皇帝现在还是个八岁的男孩子!并且,这额头,有一块伤疤!”
“这么神乎其神?”苏悦芯虽然知道宫中钦天监个个精通天象,易经,绝非信口开河,毕竟在皇帝身边算卦,若是挂挂不准是会掉脑袋的。
“是啊,现在,萧赢现在已经在京城挨家挨户寻找八岁的男孩,只要脑袋上有疤痕,一并带走……”
苏悦芯心中一惊,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两下。
“你的意思是……他们对孩子下手!”
“是,别提多残忍了,这些孩子被带走之后,就都没有了下落。旁人是不敢问的,我猜测,应该都没有活路。”
徐远山心善,眼泪也落了下来。
“夫人,我只是个文官,有些事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
苏悦芯自然明白宫中琐事复杂,徐远山不过是新帝身边的新人,就算别人叫他一声王爷,也不过是异姓王爷。当初沈炼尚且遇见那么多难事,更何况徐远山了。
“那新帝也不管不顾这些孩子的死活么?”
苏悦芯再次问道,徐远山叹息一声,手按膝盖,肩膀微微颤抖:“夫人,说起这件事我就心凉,新帝虽然身子抱恙,却也还有势力,若他一句话至少能和萧赢抗衡几个回合,这件事我也已经和他觐言几次。”
“可他无动于衷,后来我才明白,他一来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削弱自己的势力,二来,大概也是信了钦天监所言,觉得除掉这姓万的男孩,自己也免去将来的麻烦,所以,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如此草菅人命!”
苏悦芯此时气愤至极,若徐远山所言都是真的,那这件事,沈炼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就在苏悦芯打算去和沈炼仔细说明此时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丫鬟惊喜喊了一声:“老爷!”
只见沈炼一脸威严的站在房门口,一身长袍潇洒飘逸,星眸沉着却不昏黄。苏悦芯看他眼神就知他心中所想,冲着徐远山点了点头:“这下,你大概可以放心了!”
因为事情紧急,沈炼连夜就开始和徐远山商议一番,而后让苏悦芯吩咐手下人准备行囊和马匹,听说父亲要进京,长子沈长安和小儿子沈长勋都坐不住了。
“爹爹,我兄弟而人陪你一起前往。”
“就是啊,爹,你若是一个人回京,儿子不放心。”沈长安对京城多少是有些印象的,虽然很模糊,但是他十分不喜欢那个是非之地。
记忆中,宫中人人争斗,稍不留神就死无葬身之地。
“爹,就算是你只带一人,我陪着你。长勋新婚,自然要留在府上陪着玉梦,而且,沈府人多事杂,没有男丁操持自然不行。”
沈长勋见哥哥如此说,也上前一步,看着沈炼开口道:“爹,我陪你去吧,哥哥和嫂子从未分开过,现在又有小侄子出生不久,自然不能分离。玉梦不同,她坚强一些……”
眼看兄弟而人争执不休,沈炼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我是有心带你们兄弟而人其中一人一起回京城,毕竟你母亲不能时刻陪在我左右,我希望有人照顾她……可现如今,让谁去倒是没了主意。”
苏悦芯笑了笑,走到沈炼的身边帮他系好斗篷,她眼眸清澈如少女,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依旧风姿卓越。此番回京,势必要面对很多故人,苏悦芯已经做好了准备。
“老爷,带长勋一起回去吧。府上事多,长安年长,谨慎,家里大多的事情又都是他和紫诺打理。再说,长乐过段时间也会回来,长安在,她总是会听话一些,兄长如父,府上留下长安,我们都放心。”
沈长安一听,只能点头答应:“爹,娘,你们放心,沈府有我,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儿子只盼爹娘能够平安归来。”
既然决定让长勋随性,沈长勋自然要赶紧回去准备,玉梦还不知此时,此时已经睡的正酣。听见长勋的脚步声,她惺忪醒来,翻了个身假装没醒……
沈长勋新婚燕尔,自然不舍,看着玉梦犹如蝶衣般的长长睫毛,抚摸她晶莹剔透的脸颊,一股子心酸涌上心头。
“玉梦,我走之后,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长勋本是自言自语,那玉梦听见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长勋,你要去哪里?我不许你去,不许!”
沈长勋抱住玉梦,将徐远山所说的事情一并讲给她听。玉梦虽然是个厉害的主儿,却心善的要命,自己又是穷人出身,自然更加同情。
“好,我就让你去,可是你必须答应我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玉梦眼中含着眼泪,本想忍住,可是话一出口,但眼泪也如珍珠一般噼里啪啦的掉在沈长勋的身上。
沈长勋忙替她擦干眼泪,连连安慰道:“夫人你放心,我和你刚刚成婚,还有很长的路没有走,我还要和你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呢。”
玉梦这才娇羞一笑,粉拳轻轻的捶打在沈长勋的胸口:“算我信你一次,可是京城中美女众多,你又长了这样一副好皮囊,这次回去难免会招来桃花运……你,你若是敢多看旁人一眼,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
沈长勋一听玉梦的话顿时急了:“我沈家的家规便是专情,我沈长勋今生今世只爱玉梦一人。若有假话,我定然……”
长勋的话还没说完,玉梦伸手捂住她的嘴:“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了,我信你。我可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等你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