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女人不懂审美
“回二少爷, 那老小子终于被我给找出来了, 您要见他吗?”
“不着急,先好好关他一段时间。你带人继续找那件东西, 事成之后荣家不会亏待你们的。”荣二少吩咐道。
“是。”那人下去了,荣二少翘起的嘴角却一直没放下。几个月前,大伯父突然给父亲来信, 说让好好查查雪茶那丫头的来历, 关系重大。
父亲不敢怠慢,让无所事事的他在这上头多花点心思,真要是能找出什么来,也算给了他一个出口恶气的机会。
荣思玉被打之初有些反应不过来,本能的向陈安安解释求饶,然而看她那副样子不像是能说通,便把心一横, 也挥起了胳膊腿, 与她厮打起来。
陈安安没想到她拒不道歉不说,居然还敢还手, 于是她也用足了力气。
一直都是她站上峰, 这让容思玉气恼不已。对峙许久, 她见陈安安有力竭的架势,眼神微闪, 趁对方不注意, 忽然一巴掌抡出去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就在这时, 不知从哪飞出来一个小石子准确的击在了荣思玉的膝盖上, 迫使她痛叫一声跌倒在地。
两个丫鬟见此也停了手。
她的丫鬟赶紧过来扶她,“大小姐,你没事吧?”
荣思玉没答她,而是恶狠狠的瞪着陈安安,“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陈安安嗤笑了一声,“随你的便,噜噜噜”,还故意伸舌头做鬼脸气她,能怎么样,她差点毁了自己的清誉呢,打死她都不嫌多。
万一被爹知道了自己打人,大不了被他骂一顿罢了。
此条巷子极阴暗,容思玉有些害怕,撂下狠话之后就带着丫鬟灰溜溜的跑了。
柳儿跑到了自家小姐身边,仔细看她受没受伤。
“柳儿,你的头发都成鸡窝了?”
柳儿白了一眼,“小姐还说呢,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呵~”忽然从窄巷的上方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笑声。
“谁!”陈安安把柳儿护到了身后。
只见一个高大的英俊男子从高墙上跳了下来,五官立体,小麦色皮肤,身上穿着巡城的制服,腰间还配着一把利剑。
“你怎么在这?”陈安安皱着眉,不解的瞪着这位超级讨厌鬼,半点不为自己此时糟糕的形象而担忧。
尹天桐戏谑的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狼狈小姑娘,“路过而已,正巧看见一头猪在打人,结果差点被人杀猪放血,你说好笑不好笑?要不是我仗义出手……”
陈安安握着两个小拳头,脸憋的通红,鼓起勇气朝眼前这个天下第一贱人挥出了拳头。
她本来以为自己至少能打到他一下的,谁成想她的拳头还没落到他胸前,她的额头上就落了一只大掌,不轻不重的抓着她的前半颗头,牢牢的把控着二人之间的距离。
叫她打也打不着,是踢也踢不到!
“好啊!我好心帮你,你不谢我就算了,居然还想和我动手?”
“混蛋!谁要你帮?”陈安安不示弱,仍旧像个可爱的小鸡崽子似的在尹天桐的钳制下踢着小短腿,却连人家的衣服都踢不到。
尹天桐边抵着她的额头,边微微弓着身体躲避她的短腿功,毕竟衣服弄脏了就不好了嘛。
她气的眼眶通红,终于放弃了,“你快放了我,我要回家去!”
“那你还打不打了?”
“不打了还不行吗?”
“唔,这才是个乖猪。”尹天桐终于放开了手。
陈安安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拉着柳儿扭头就走。
那人却几个箭步闪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还想干什么?”
尹天桐见真把她惹急了,不敢再闹,脸色也变的严肃起来,“刚才我听你说孟琋翩翩公子玉树临风?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他不过是出了京城半个月而已,她就有心上人了?
“关你屁事?
“你说对了!就关我屁事!好歹咱们两家是世交,我得帮你家里人看着你,不能让你被人骗。”
“呸!”陈安安毫不留情的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挤了过来。
“哎哟!”没想到人倒霉的话喝凉水都塞牙,她竟不小心踩在了一个石子上,脚脖子扭到了。
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也不弯腰去揉揉,硬撑着往前走。
没走几步,忽然她整个人霎时腾空了,原来那厮居然从后面上来把她给抱了起来!
她惊呆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男女授受不亲!”
某人自动忽略了后半句,“猪蹄子伤了就别乱动,找个马车送你回去。”
“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就完了!”陈安安试图挣扎。
尹天桐冲她邪笑了一下,“所以你就别再喊了,也别露脸,不然我就得勉为其难娶头小猪回去了。”说完他就抱着她大步往巷子外走去。
陈安安见他来真格的,眼看着越来越亮,吓的赶紧把脸转向了他的胸口,恨不得杀了他才好。
望着怀里露出的半张涨红的小圆脸和长长的睫毛,感受着透过薄薄的衣裳传来的温热的呼吸,尹天桐的心跳的更快了。
他感染了猪瘟,虽然他早就知道,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般夸张。
还算他有分寸,果然出了巷子就拦了辆马车,亲自送她回家去了。
陈安安避他不及,连假意请人进来喝口水都没有,迫不及待的让人关上了大门。
尹天桐忿忿的盯着陈家大门,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要不是他还有公务在身,一定抱着她进去,看她能如何?
陈安宁抱着孟夫人哭了一通,心里的那股气终于通顺了,她真诚的向雪茶和吴弦表达了歉意,说妹妹叫家里给宠坏了,给她们带来了困扰。
雪茶大方的接受了,等她走了,她才问向泪痕还没干透的舅母。
“舅母,你们怎么了?”
“哦,没什么。悦悦,你喜欢她吗?”
“挺喜欢的,大方和气,觉得很亲近。”
孟夫人微笑,“那很好。”别的她却不肯再说什么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陈安安回来时的狼狈没被父母发现,平安的躲过了一劫,然而她却无端落下了一个毛病,夜里失眠!
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大坏蛋,张口闭口就喊她‘猪’,他才是猪,他们全家都是猪!
就因为她笨了一些,他从小就这么叫她,一喊十多年,偏偏两家关系好,躲又躲不开。
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脚也不怎么疼了,她便想好好睡个大懒觉。
“二小姐,尹三公子来了,夫人叫你过去呢!”
陈安安刷的睁开了眼睛,“他怎么又来了?”
柳儿道,“说是来探您的伤,夫人不知道您受伤,吓了一跳呢。”
陈安安不得不起了身,他不定和母亲怎么说的呢?她必须得过去看着。
一见她露面,陈夫人就焦急的问她脚怎么样了,为什么脚扭伤了不吱声等等等。
“这傻孩子,要不是桐哥儿过来,我还不知道呢!还不快好好谢谢尹三哥?”
陈安安咬牙,不得不低头,“多谢尹、三、哥!”
尹天桐假意虚扶,“安安妹妹不必多礼,这是为兄应该做的。我没想到你没把受伤的事告诉伯母,这样看来倒是我失礼了。安安妹妹,这些补品就全当是向你赔罪了。”
几句话说的陈安安目瞪口呆,陈夫人心花怒放,这孩子从小就懂规矩会说话,怎么看怎么喜欢,“咱们都别说这些客气话了,桐哥儿啊,中午你伯父回来,留下来陪他喝几杯吧,伯母让人给你准备你爱吃的。”
“多谢伯母。”
后面的推辞呢?这就完了?这意思是真要留下吃饭?
“你不用巡城吗?”
“有手下弟兄们呢。”
“你和我爹有的聊吗?”
“有很多。”
趁着陈夫人吩咐丫鬟下去准备的空档,尹天桐悄悄靠近了陈安安一点点,低声说道:“猪蹄真好了?”
平南侯在宫里生了一肚子回来,那姓荣的居然敢污蔑他女儿打人?去他外祖母的!
他当即就不带脏字的喷了回去,“我女儿不可能打人,就算是真打了,也肯定是那人着实该打!”
虽然话是如此,他还是信了对方的话,对方是一介重臣,怎么可能凭白无故的冤枉一个小姑娘?
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当着妻子长女还有尹天桐的面,就质问了陈安安。
面对面色不佳的父亲,陈安安不敢有半点隐瞒,便把荣思玉怎么哄骗她险些闹出大丑的事说了一遍。
平南侯听了顿时气的拍了桌子,“真是一门蛇虫鼠蚁!上梁不正,下梁也不直!打的好!爹不骂你了,吃饭吃饭。”说完就给陈安安夹了个鸡腿,另一个则夹到了大女儿碗里。
陈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没救了,护短的紧。忽然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瞟到了尹天桐的脸上,却发现他的脸色极其怪异难看。
若不是场合不对,此时怒火中烧的尹天桐真想把小笨猪弄到小黑屋里拷问,在眼皮底下看了十多年,不过才短短半个月,竟差点被别的男人把魂儿给勾去了!他原本还以为她心仪孟琋,那样的话他无话可说,可对方居然是个籍籍无名的臭小子!
幸好人家已经成亲了,不然他的猪就跑到人家锅里了!
饭后,男人们干正事去了,母女三人凑在一起,看尹天桐带来的东西。
除了一堆药材补品之外,还有一盒滚圆硕大的珍珠,有十几颗呢。
陈安宁早就看破了尹天桐的心思,便故意把珍珠拿了起来,“这么好的珍珠,是送你磨珍珠粉敷脚的吗?”
陈夫人笑着和陈安宁对视了一眼,“也许是磨粉口服呢?安安你说是不是?尹三哥对你好不好?”
陈安安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她们怎么有点怪怪的?联想起白天的种种,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可能,难道讨厌鬼喜欢她!?
绝对不可能!
她把整个珍珠盒推向了陈安宁,“姐姐留着敷脚吧,我回房睡觉了!”
看她想跑,陈安宁一把把她给按住了,“哪也不许去,昨天你到底怎么回来的?从实招来。”
母女三人叽叽喳喳聊了很久都没有散去。
等过了年就离春闱不远了,吴弦要和孟琋一同下考场,这让他无形中又增加了不少压力,几乎把整个身心都扑在了读书上。
孙佑礼也不再让孟琋指导他了,而是把他们两个放在了同等位置,每天亲自教导他们,这种时候再也不见孙先生的疲懒了。
吴弦很争气,在名师倾心教导和重压之下,他竟似打通了脑中的某个穴位,学业突飞猛进。现在的吴弦已经与初来白鹿书院时的水平完全不同了,连孙佑礼都没想到,这小子的后劲居然如此强劲。
他不知是什么样的动力驱使着吴弦,但有一点他看的明白,这学生他没收错!吕狗屁总算干了件好事。
宋娘子带着董慧慧和孙女早早的回永平过年去了,宋羽为了不耽误读书独自留在了京城。
又是一年除夕夜,远没有去年热闹,却同样温馨。
小小虎三岁了,可爱是可爱,但是越来越调皮了,雪茶琢磨着等吴弦考完试就让他给孩子开蒙,不然这孩子早晚要皮上天。
因为有着春闱在后面,这个年显的失色了不少,雪茶心疼不要命读书的吴弦,却不劝他什么。只是默默的关照好他的饮食起居,半点不给他添负担,夜里尽量陪他晚一些。
熬吧,等熬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经历了这几年的种种,她和吴弦已经充分明白了权利的重要性,尤其是当你的敌人很强大,亲人在受苦的时候,权利就更加的重要。
命运到底还是厚待了一回努力之人,当吴弦中了探花的喜报传来,他整个人都僵的动弹不得,一瞬间,死去父母的脸、妻儿的脸……所有的情绪齐齐涌上了心头,竟逼的人想流泪。
他看向了雪茶,雪茶也看向了他,此时此刻只有她能明白自己的所知所想,此生能得爱妻爱子,还得了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功名,他何其有幸!
此时本来是来买胭脂的一位大婶大喊道:“瞧把探花郎高兴傻了!快快给官爷赏钱呐!”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梅香赶紧把准备好的一大锭银子交到了官差手上。
“多谢探花郎打赏,祝您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宋羽发挥的也不错,位列二甲中游,官差进一家门报两家喜,于是又得了一锭银子。
如意阁吸引了许多街坊熟客,欢喜闹腾,吴弦做主,等游街过后,大摆筵席招待各位亲朋。
此时,孟家比这里的还要热闹,大门都快被道贺的人踩破了,孟琋喜中状元,就连孟大人夫妇都笑的合不拢嘴,然而新科状元爷却好像兴趣缺缺似的,十分的淡定。
看的客人们一愣一愣的,或心里嘀咕或交头接耳,看看,这状元就是不一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神仙似的人物,肯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就这么的,孟琋是文曲星下凡的消息竟传的越来越广,以至于许许多多年后还有人给他立庙上香,以保佑学子高中……
孟琋带着大红花打马游街时也是这副样子,与骄傲矜持的榜眼和喜形于色与群众挥手的探花郎全然不同。
他偏头看了一眼身后嘴角快笑到耳根的吴弦,恨不得不认识他。
身为中军统领的尹天桐负责维护京城秩序,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的看见游街人群朝这边过来,目光寸步不移,问向身边小弟,“那个笑的满脸牙的就是探花吴弦?”
“正是,不过人家也没笑的那么夸张啊,谁考中了探花不高兴啊?”
话音一落就发现老大正阴森森的瞧着他,赶紧吓的闭嘴了。
尹天桐的心情很不好,他前段时间终于鼓起勇气让娘去平南侯府求亲了,本来是满心期待的。
结果,失败!竟然是他娘的失败!那个小笨猪居然说什么也不肯嫁!
偏偏一向很喜欢自己的平南侯夫人这回也不帮他,说什么一切靠他自己,什么时候女儿点头了,才能准许他们的婚事。
原来她竟喜欢探花郎这样弱不禁风的小白脸,那样精瘦的小体格能背的动她吗?能打的过她吗?能逗的她吱哇乱叫吗???呵呵,女人,真的很不懂得审美。
荣家那边却没有这样的喜气,荣大老爷和老太君原本提议让荣庆林再等一届的,等一切都调整好了,那时候再出发也不迟,他毕竟还年轻呢。
但他偏偏不肯,非要与吴弦同场较量高低。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真如老太君担心的那般,过大的压力导致心态失衡,考的很不理想。
只得了个三甲同进士出身,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还不如落榜了下科再考呢。
荣庆林真正的一蹶不振了,支撑他的信念已全部破灭。即便母亲和祖母不断的安慰他,给他讲自古有多少高官是三甲进士出身,又有多少状元落得个默默无闻。
然而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拒绝与外界的一切接触,疯疯癫癫的。大夫人整日以泪洗面,长此以往,她的儿子不是要废了吗?短短的两日她的头发一下子白了不少。
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这样报应在她的儿女身上。她也想,也许荣家本身就是一种孽吧。
孟琋和吴弦双双进了翰林院,宋羽进了刑部。
早晨,雪茶和吴弦一同起来,帮吴弦穿上了崭新的官服和官帽,像端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样凝视着他。
吴弦也望着她,忽然他粲然一笑,双手摘下了自己的官帽,戴在了雪茶的头上。
反手拿过铜镜,拥着她,一齐看向镜里的一对璧人。
“这官帽有一大半是为了你,娘子,谢谢你,你比我的命还重要。”他抱紧了她。
雪茶注视着镜子里的目光,笑里带着泪,“真好啊,嫁给你的时候,做梦都不敢想今天。”
“是啊,我现在好像还在梦里……”
与儿子和外甥女婿同朝为官,孟璟从未觉得人生如此舒心过,若是不想起妹妹一家,他觉得现在的一切堪称完美。
下了朝,他正脚步轻快的往外走,忽然被一人叫住了,“孟大人请留步!”
“荣大人?”
“在下想请孟大人喝杯茶,不知道你是否肯赏脸?”荣大人今日格外客气。
孟璟心知他是为了什么,最近刑部那边正在调查一桩治河工程的贪腐案,孟璟身为户部尚书,他手里恰好掌握了几样关键的证据。其中牵扯的人物有几个分量颇大的,眼前这位荣大人就在此列,且另外几位也都与德妃娘娘和二皇子一派有关连。
出于各种考量,孟璟暂时还不打算用这些证据,但也绝没想过倒向德妃一派。没想到这荣大人触觉还挺敏锐的,能想到找他。
荣大人又诚恳的邀请了一次,见孟璟仍有推脱之意,神色渐冷。
“孟大人,我给您见一物,保证您见了之后就愿意和我饮这杯茶了。”
“哦?何物有这等能耐?”
荣大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疾不徐的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手一放,一个通体雪白的玉佩便垂在了孟璟眼前。
孟璟的心剧烈一跳,不用细看他也知道那是什么!这块玉佩还是出自他这里。
那上面一定刻了一个‘悦’字!怎么会在他手里??
他派人找了当年带走悦悦的人许久,花了很大功夫,就是没找到。怎么会这般倒霉,偏偏被他给找去了?
即便心中有万般波涛,孟璟的表情始终波澜不惊。
淡淡的瞥了一眼玉佩,“这是何意?”
荣大人讥讽的一笑,“你当然知道这是何物,唐悦就是雪茶,也就是新科探花吴弦的娘子、如意阁的老板娘、唐牧州的亲生女儿,您的外甥女,我说的对吗?孟兄?”
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最毒的毒蛇向来一击致命。
即便孟家和如意阁的来往有各种正当名目,来往也不算频密,但他仍觉得哪里不对劲。
于是他便开始凭着直觉去查,结合老太君回忆雪茶小时候的稚语,挖出了唐家的旧人,一切的一切都指望了真相。
最重要的是……
看着孟璟越来越白的脸,他的心头一阵爽快,“当初把雪茶卖进荣府的人此时就在我手上。去喝茶吗孟兄?”
孟璟按下了心中激荡,“既然荣大人如此盛情,那便一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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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安安配了个巧克力甜筒,大表哥当神仙了哈哈哈,我太恶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