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李渊的试探
“太子殿下，圣人出宫了。”
“什么时候？去了哪里？”
“辰时末离宫，去向未知。”
“辰时？去请冼马魏征来。”
“喏。”
与此同时，秦王李世民也在差不多的时间得到了消息，他马上召集了亲信商议。
“陛下已经半年未离开过皇宫，不知今日所为何事。”长孙无忌思忖道。
“敢问大王，近几日可曾发生什么大事？”房玄龄问道。
“没有。”李世民摇头道。
“这就难办了。”房玄龄为难的道。
“圣心难测，现在圣人出宫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赶紧找到他，以免发生不测。”杜如晦说道。
众人目光看向李世民，他也没有犹豫，果断的道：“好，就按克明说的去办。”
不只是太子和秦王，消息灵通的人先后都知道了皇帝微服离宫的消息。
李渊是皇帝是众人瞩目之所在，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所关注。开国皇帝离宫本是件小事儿，可依然惊动了无数的人。
长安万年两县的官吏马上变得兢兢业业起来，捕快也收起了凶神恶煞的表情逢人未开口就是三分笑。
各权贵也开始约束自家的人没事儿不要上街，就算上街了也要谦虚低调。万一和人发生冲突了，也要保持唾面自干的态度。
而那些最敏感的三教九流人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察觉到出了大事儿，一个个都躲在了老鼠洞里。就算有不开眼的，也很快就被正义的铁拳制裁。
岳山从秦琼家出来的时候明显感觉今天的长安城和往日的不一样了，安静祥和了许多。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天色还早，他就在长安城闲逛起来，顺便再买点生活用品回去。
当走到一处酒楼的时候，一名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敢问阁下可是龙首山男爵岳山？”男子操着阴柔又带着几分尖锐的声音说道。
“什么人？”马不四等人一个闪身挡在岳山身前，警惕的道。
“正是在下，敢问阁下寻某何事？”岳山心中一凛，拍了拍马不四的肩膀示意他们放松，问道。
“我家阿郎想请岳男爵移步喝杯茶。”说着白面男子朝街旁的酒楼指了指。
岳山抬头望去，发现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正有一位约莫五十余岁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端着酒杯朝他示意。
他也回以善意的笑容，然后说道：“好呀，我也走累了，正好上去歇歇脚。”
“大郎，来人身份未知，还是小心为妙。”马不四提醒道。
“没事儿，这里是长安城天子脚下，没有人敢在这里动陛下敕封的男爵。”岳山不在意的道。
听到这句话，白面男子眼中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见岳山如此说，马不四等人也不在劝，只是要求和他一起上楼。不等白面男子开口岳山再次拒绝，让他们在楼下歇息，他自己则来到了楼上。
果然如他所想，偌大的二层楼就只有老人一个人在饮酒，而这也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岳男爵，冒昧邀请还望勿怪。”老人和颜悦色的道。
“应该是岳某谢过老丈美意才对。”岳山笑道。
“哈哈……你很会说话，坐。”老人笑道。
闻言岳山才在老人对面坐下，眼睛毫不遮掩的打量着对方。
并不算英俊的面容，削薄轻抿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尤其是身上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息，明明白白告诉大家他的身份不凡。
坐在他对面的岳山就感觉自己在直面一头猛虎。
老人应该很少被这样打量，刚开始还有点不自在，但很快就适应了，大大方方的让岳山观察他。
等岳山观察完了，才笑着说道：“都说岳男爵乃神仙子弟，不知可从老夫身上看出了什么。”
“老丈是个贵人，福寿双全。”岳山讨巧的道。
“哈哈……好个奸猾小贼，你说的这些路边随便一个算命先生都能看得出来。而且看得比你还准，说的话比你更中听。”老人嘲笑道。
“呵呵……老丈想让我看什么？”岳山反问道。
“看我是什么人，如果你能看出来，我就给你一份大大的卦金。”说到这里老人脸色一变，冷声道：“如果你猜不出来，我就打断你两条腿。”
岳山心中一惊，冷汗浸透了衣背。强行咽了几口唾沫，压制住剧烈跳动的心脏，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我学艺不精尚未掌握看面相的本领，莫不如老丈写个字如何？”
“测字吗？好。”老人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思索了一下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鲤”字。
看清楚他写的是什么字之后，岳山故作神秘的闭上眼睛，实则大脑急速转动思考如何把这个字和李渊的身份联系起来。
是的，这个老人就是大唐开国皇帝唐高祖李渊。
岳山没有见过李渊却在秦王府见过他的画像，所以在楼下就已经认出了他。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答应上楼，又不让马不四等人跟着的原因。
他以为自己是穿越者，应该能以一种超然的心态直面这位大唐的缔造者。毕竟第一次见到威名更加显赫的李世民他都能挥洒自如。
然而真正到了李渊面前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天真。和他比起来，此时的李世民就像是一头无害的幼虎。
别看岳山表面镇定，心中早就乱成了一团麻。面对一个一言而决人生死的皇帝，穿越者那点底气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李渊出现的实在太突兀，没有任何的征兆，也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他不知道今天的会面是李渊特意安排的，还是偶遇。
如果是后者反到是好处理了。然而考虑到两人从未见过面，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那么李渊来见他目的是什么？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李渊就是来确认他这个神仙子弟是真的有特殊本领，还是根本就是狐假虎威。
当李渊让他看面相的时候，他差点忍不住直接说‘你就是皇帝’，但最后的一丝理智阻止了他。
太容易得到的答案反而会让人怀疑真假。
如果这么简单就揭穿了他的身份，那他肯定会怀疑岳山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一旦他心中产生了怀疑肯定会继续盘问，岳山这个假冒的神仙子弟百分之百会穿帮。
也不用如何的盘问，随便指个护卫力士让他猜就可以了。
岳山知道，一定要用最快的办法取信李渊。
那么就有必要把猜身份这一关搞的复杂一点，越复杂越神秘就越能取信于人。该怎么设计这个步骤呢？
岳山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加个测字的环节。
为什么要测字？因为在提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不管李渊写什么字，他都能把这个字和皇帝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换成别的把戏，他还真不一定能玩得转。
李渊写的是鲤鱼的鲤，这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把‘鲤’字和皇帝联系在一起。
鲤的谐音是李，但光凭借一个姓氏就确定李渊的身份太草率，还需要一个更复杂更光鲜的解读方法。
鲤鱼……鲤鱼……鲤鱼跃龙门，对鲤鱼跃龙门。
岳山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还好断腿的危险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不能着急，不能着急，胜利就在眼前不能着急，还要想一个合适的谶语。
这个谶语该用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