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嗯?嗯也许是刚睡醒,还有点懵,江景缓缓坐起身,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随后又听见沈路安问:梦到我了?
  嗯江景随口应声,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整个人动作一顿,看向了沈路安。
  我刚才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该听见的沈路安都听见了,只见他又问:梦到我做什么了?
  江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确实是梦到沈路安了,但是他总不能说,梦到沈路安变成丧尸,还是头绿色的,然后像个白痴似的,拿着个矿泉水瓶子追着他屁股后边跑,说能帮他实现所有的愿望吧?!
  只见江景犹豫再三,最后选择装失忆:我忘了。
  嗯。只见沈路安没有任何怀疑,笑着摸了摸他耳侧的头发: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
  要是梦里没有那只绿色的丧尸,我可能会睡得更好
  沈路安站起身,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小号:他梦到我了。【猫咪比爱心jpg.】
  江景抬眸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在弄什么?
  只见沈路安将手机放进了兜里:没什么,先回去换身衣服,然后跟我去个地方。
  玄武是斜阳市有名的海鲜楼,中式的装修,特级的厨师,食材也采用空运后养殖的方式,并且只接受预定。
  江景跟沈路安下了车,面前高大的中式建筑十分宏伟气派,一看就是上流社会的人才会出入的地方,就连泊车小弟也十分的有眼力见,立马就认出了这是沈家的人。
  沈路安将钥匙递给他,还顺手给了小费,江景也没问是来干嘛的,就跟着他进去了。
  玄武没有大厅,均是采用包厢式,分别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
  两人来到北玄武的一间包厢前,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沈天禄跟彭静夫妇两正在跟宁潇说笑。
  也几乎是在沈路安带着江景进来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沈路安几乎是没有看任何人,随口说着:不好意思,来晚了。
  然后就带着江景直接入座。
  沈天禄在看到江景时,整个脸色都黑了: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一旁的彭静赶紧笑着道:天禄,路安带个朋友来而已嘛!没关系的。
  宁潇也跟着附和:是啊!伯父,今天是伯母生日,多个人也热闹嘛!
  沈路安没有理会,江景也就是冷眼看戏,没他什么事儿。
  见人到齐了,沈天禄也叫来了服务员上菜。
  沈路安默默吃着,时不时会给江景夹菜,彭静也热情的给宁潇盛汤。
  饭桌上表面看似一片和谐,江景却明显感觉沈路安整个人的气场冷的吓人。
  而且总给人一种,对面那三个人才是一家的错觉。
  江景不禁开始想,沈路安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幻境下长大的?
  对面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继母,想到小时候听说的一些事,江景又想,那他是不是受过什么欺负?
  沈路安见他不动筷子,以为是菜不和他的口味,就把自己的碗换给了他。
  只见碗里是刚挑过鱼刺的鱼肉,江景看了看碗里,又看了看他。
  沈路安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举动被宁潇看在眼里,却是极其扎眼。
  他忽然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海参:来,尝尝这个。
  江景却是下意识的挡住了碗抬头对他道:不好意思,我不爱吃这个。
  宁潇见状,将那块海参放进了骨碟里,笑着道:抱歉,我还以为你没吃过呢!
  宁潇的笑看似无害,但话语跟眼神中都充满了对他的不屑。
  江景看在眼里,却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以前是没吃过,但是自从跟安安在一起后,他总爱换着花样给我做,所以吃的都有些腻了。
  说完,一旁的沈路安还十分的配合,夹了一只剥好的虾给他:那以后我给你换别的。
  嗯。江景应声继续吃着饭。
  宁潇放在桌下的手不禁握了握拳,彭静又立马道:路安啊!你最近也太忙了,工作虽然重要,但是也得抽空多陪陪潇潇啊!他父母也不在,应该多关心关心。
  沈路安仿佛像没有听到,宁潇却笑着对彭静说:没关系的伯母,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一旁的沈天禄听了,也柔和道:这怎么行,身边好歹也要有个人照顾,我会尽快挑个好日子,让你跟路安订婚。
  三个人自说自话,几乎没有要问沈路安的意思。
  宁潇笑着,看了眼默默吃饭的沈路安:我听说路安最近手头有个项目,应该会比较忙,等他
  话还没说完,沈路安就擦了擦嘴道:我不会跟你订婚的。
  餐桌上瞬间静了下来,宁潇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沈天禄也终于忍不住怒气:你今天来这,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带着你养的野男人来不说,现在还说出这种话?
  彭静见状也赶紧劝说:天禄,路安说的不过是气话,年轻人行差踏错总是难免的。
  沈天禄:行差踏错?我看他是错的太离谱了!
  宁潇看着沈路安,缓缓开了口:路安,你是不是因为他怀了你的孩子,怕我介意所以才
  坐在一旁安静如鸡的江景心里简直都想连连拍手叫好了。
  这些人演技也太好了,不禁让人惊心动魄,还能一副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样子,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然而沈路安却没有给出宁潇要的答案,反而对他道:江景确实怀了我的孩子,而且我们已经领证登记了。
  沈天禄气的拍案而起,指着沈路安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只见沈路安也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的回答:我今天不是来给这位沈夫人庆生的,我是来退婚的,饭吃完了,话我也带到了,你们慢用。
  沈路安说完,牵起江景就准备出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彭静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身为继子的我,似乎该说一句,生日快乐,不过,坐上您闺蜜的位置,享有她一切的您,不知道高兴吗?
  沈路安说完,就拉着江景大步离开,身后是沈天禄的怒骂。
  回去的路上,江景看着一言不发的沈路安,回想着他刚才离开前对彭静说的话,忍不住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边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了?
  江景张了张嘴:没事。
  车窗外的街景快速的向后退,沈路安摸了摸他的脸,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江景看了看他,还是开了口:你继母是你妈妈的闺蜜?
  嗯,不过我奶奶不同意,所以他们并没有登记。沈路安笑了笑,眼神中却满是阴霾。
  在他妈妈去世的第三天,碰巧看见了沈天禄送彭静回家,在葬礼过后不久,就意外发现他们在储藏室里接吻,于是沈路安大闹了一场,离家出走,失踪了半个月才被找到。
  江景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沈路安却揉着他耳侧的头发道:这个故事,不适合你听。
  这个人怎么说话总说一半?
  虽然江景在心里吐槽,但他也能够感觉到,那对于沈路安来说,一定是一道磨灭不掉的伤痕,尽管这个人总是一副冷漠样子
  只见江景笑了笑,对他道:需要安慰奖吗?
  说着就伸手拽住沈路安的衣领吻了上去,沈路安先是一愣,随后眸中的阴郁都一扫而空,笑着将人搂住,反客为主。
  司机极其有眼力见的为二人升起了隔板,但沈路安没有过分的贪婪,点到为止。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江景心里又开始乱了起来,忽然就抱着沈路安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沈路安先是微微皱眉,随后又挑了挑眉看着江景。
  只见江景随意蹭了下嘴角偏过头道:别看我,怀孕压力大。
  回到家后,江景进屋刚准备上楼,就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没有看到孔芸芸。
  只听沈路安说:我让翁林把他辞退了。
  江景也不在意,毕竟做了这种事情,被辞退在正常不过了。
  他回到房间,习惯性的脱衣服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沈路安却突然进来了。
  面前的青年脱得只剩了块遮羞布,看的沈路安的心怦怦直跳。
  江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想起来:差点忘了,你搬过来跟我住一块儿了。
  江景说着准备脱内/裤,沈路安却快速移开了视线道:我今晚睡沙发。
  随后立马就关门出去了。
  江景纳闷的挑了挑眉:睡沙发睡上瘾了?
  但是沈路安不在这里睡,江景倒是挺开心的,舒舒服服洗完澡,就窝在他三米宽的大床上睡着了。
  夜里,江景觉得有些渴,下楼喝水。
  下楼梯的时候,碰巧想起来,看看他是不是睡在沙发上,结果一低头就看见沈路安在沙发上熟睡的样子。
  还真睡沙发了。江景小声嘀咕着。
  他进厨房喝了水,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好奇,走到沈路安跟前,却发现他皱着眉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做噩梦了?
  江景本来打算不管他,回去睡觉的,但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试试能不能套这个家伙的梦话。
  毕竟之前他说梦话的时候,都被沈路安听见了,而且还因此付出半张床的代价。
  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公平。
  江景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做什么梦了?
  只见沈路安并没有反应。
  江景看了看他,又道:你看见什么了?
  沈路安还是没有反应。
  江景觉得是不是自己问的方式不对,又凑过去道:你害怕吗?
  结果
  沈路安醒了。
  只见沈路安眼神凌厉的抓着江景,在看清是他的时候才放松下来:你不睡觉,怎么下来了?
  恶作剧被抓了个现行的江景笑了笑:我下来喝水。
  沈路安从沙发上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道:快回去睡吧!
  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江景见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伸手摸了摸沈路安的额头,严肃道:你怎么这么烫?
  刚才沈路安抓住他的时候就让江景觉得温度有点高,这简直都快成了暖手炉了。
  是因为白天淋了雨吗?
  之前的医药箱你放哪儿了?
  沈路安一边咳嗽着一边哑着声音道:睡一觉就好了。
  江景却皱了皱眉:你当你是铁打的?就算是电脑中了病毒也不可能关机重启就能解决,给我老实待着。
  江景四处翻找了一下,之前用过的医药箱还在原位。
  里面有一些退烧药,江景一边看着上面的功效,一边问他:除了咳嗽,还有哪里难受吗?
  没了。沈路安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好像声音也哑了。
  江景见他这么难受,说话的声音都不比平时,干脆套了件羽绒服带他上医院。
  上车前,沈路安说会自己去,江景却硬把他塞进了副驾驶。
  到了医院挂了号,看着沈路安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江景才算放心下来。
  沈路安:咳咳你先回去吧!别传染给你了,孕期感冒会很麻烦。
  戴着口罩的江景很是不耐烦:不想挨揍就老实躺着,难受就睡,嗓子不舒服就闭嘴,我现在烦着呢!
  也不知道这个人以前是怎么过的,现在想想南岭的别墅虽然大,佣人也很多,但跟沈路安有关系的却一个都没有。
  那在他小时候,还没有能力请管家跟佣人的时候呢?
  是像个别人家的小孩跟父亲和继母住在一起?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啧,我想那么多干什么。
  江景帮沈路安理好被子,低声道:睡吧!我就待在这。
  沈路安的体质比较好,打了点滴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好了很多,开了点药就跟江景回家了。
  只是怕传染给江景,沈路安让翁林每天做好消毒,自己也几乎不跟江景有接触,早上趁他没起来就去了公司,晚上他睡下后才回来。
  简直无缝连接,还是翁林告诉他说沈路安晚上睡的客房,要不然江景都要以为这人就没回来过。
  每天都能见到的人突然消失,江景居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江景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本来打算早点睡觉,阿航却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一接通就听见那头吵闹的音乐声,还有阿航的抽泣声:阿景你说我多做点好事儿,下辈子是不是可以选择投个好人家?
  江景闻声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阿航却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着:你说我是不是特失败啊?
  江景:你在哪儿?
  那头的阿航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了口:复活夜。
  江景挂了电话,就换了身衣服出去了。
  复活夜是废厂的一个小规模地下酒吧,金属朋克风的装修风格,时不时还会有酒桌擂台,处处充满着野性。
  江景以前也只来过一次。
  他转了几个转角,来到一条老旧的巷子里,推开一道铁门,顺着楼梯向下走。
  墙面上贴着各种海报广告,还有一些喷漆涂鸦,楼梯扶手也是锈迹斑斑。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从下面传来。
  走到底部,就能看到五颜六色的灯光,还有摇摆扭动的人群。
  他借助昏暗的光线在人群中寻找着,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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