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乱局(3)
小桃一早便跟陆欣然出门了。
因为封宸受了伤而暂时居住在这里,所以陆欣然即便是出门也会留下小桃或者翠喜其中一个人在院中照看着。以防有人误闯书房。
封宸此次受伤很重,虽然处置及时,后来贺子贤又喂他跟初一服了药,但是已经受过伤确实实打实的。且不说现在身体有多虚弱,便是那一身浓厚的药味,只怕隔着半条街都能闻到。
堂堂一个王爷被人追杀成这副模样,又怎么能保证对方没追到兴城来?她确实要觉得封宸是一个极好的合作伙伴,但是却也不会以亲人的安危作为合作的赌注。
况且根据夏阳那边传来的消息,过几日离城的时候夏阳是要跟她一起去边关的。那么封宸的行踪就更加需要注意了。
在跟夏阳定下合作意向之后,陆欣然便打算直接启程去边关了。而夏阳看上去似乎也有意跟着一同前往,想必也有他自己的打算,陆欣然心里明白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跟夏阳定下了启程的时间。
她本就打算两方面同时做准备,一方面继续走户部的那条路子,而另一方面则让夏阳单独备出一份粮草,待到她跟陆明萧商量过后,便直接把这批粮草运到边关去。
夏阳倒也没起疑心,只以为陆欣然是打算用这批粮草与陆家做人情,心里在对陆欣然感到几分佩服的时候,越发的觉得这个小姑娘眼界和格局非同一般。还没到京城,便先从各个方面做足了准备,到时候即便是陆家不想帮忙,只怕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了。
想到这里,夏阳大方的开口提议,单独准备出来的那份粮草按照官方价格的七成价格出售,也算卖了陆欣然和陆家一个人情。a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脸上便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欣赏,陆欣然虽然不知道夏阳自己又脑补出了什么剧情,但是对于对方的赞赏和肯定还是欣然接受的。
毕竟,她就是这么优秀的少女啊。
将家里的事情安排了一番之后,陆欣然便带着小桃直接去了兴城本地最大的医馆。见到大夫之后也没掩饰什么,只说要在五日内购买打量的伤药和冻疮膏。
边关的将士多年来一则需要打量的伤药,二则就是缺少冻疮药膏,便是她爹有她娘亲的精心照顾,每到冬天都免不了要受到冻疮的折磨。本来陆欣然就打算要置办药品送到边关的,现在夏阳主动让出了部分利益,在银钱上便又宽裕了几分,能做的准备就更多了。
前世的时候她整日围着封修然转,虽然没怎么关心过旁的事情,但是依稀也记得圣武帝期间也发生过一次比较大的战争。前些日子与顾怡萱通过信之后,更加确定了应该就是在不久的未来了。
若是起了战事再想购置这些物资,只怕就来不及了。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早早的做足了准备。
济世堂已经是兴城最大的医馆了,往日里也不是没接过大笔的订单,只是这一照面就要全部库存的金疮药膏和冻疮膏的大生意,确实是很少见的。当时便将陆欣然主仆二人让进了内室。
与医馆的掌柜的同时被惊动的还有几个这几日经常在医馆周边晃悠的番邦人。
几个人看着两个少女进了内室,其中一人虽然遮着脸看不清模样,但是看着穿衣打扮也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再想到那人的身份,若是有这种人家的帮助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心中顿时便多了几分计较。
为首的人低声对着身后的一个人说道:“哈维,你跟乌纳在这里盯着那两个闺女,我去禀告图鲁大人。”
交代完任务,图阿提便匆匆离开了医馆。
圣物的丢失在族中引起了很大的骚乱,图鲁大人做为守卫者自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族中其他的人更是借着圣物丢失的事情对图鲁大人咄咄相逼,意图接管图鲁大人掌控的草原鹰卫。若是能尽快抓到那个可恶的贼人,拿回圣物,那么图鲁大人自然能摆脱现在的处境。
想到这里,图阿提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放眼望去,满街的束发玉冠之中,他那一头的小辫子就格外的引人注目了。
“大人,大人。”图阿提脚步匆匆进了一家酒馆。这几日图鲁大人每天都会在这家馆子的二楼吃饭喝酒,只因为这处的位置极好,乃是几条街道的交汇的地方,二楼的这间包房更是可将三条街的大部分情况尽收眼底。
“慌慌张张的,急什么。”肤色白皙的中年汉子满脸无奈的看着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的图阿提,语气虽然是责备的,但是眼神却是温润柔和的。
图阿提顿时停住了脚步,讪讪的笑了笑,然后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人在他进屋的一瞬间便转过了身子,面向着窗外,只能看出是个年轻的男子,模样却是看不清楚的。
“怎么了?”图鲁笑着开口说道,将图阿提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刚才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去了医馆。”
图鲁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守着吧。”
话音落下了瞬间,眼神似乎无意的往旁边的人的方向看了看,图阿提觉得他应该是看懂了图鲁大人的暗示,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大步的离开了,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包间的房门紧紧的关上。
“啧,你的暗示可以做的再明显一点嘛?”窗旁的男子在图阿提离开之后便转了回来,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
图鲁,也就是青木,微微笑了笑,也不动怒,声音温润:“他就是莽撞了点,但是却是个好孩子。”
“呵,怎么?叫了几年的番邦名字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番邦人了?”
青木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又何必故意激我。”
“别忘了你的身份。主人快回来了。”
青木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惬意的闭了闭眼睛:“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好的酒。”
烈酒入喉,再睁眼,室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仿佛刚才的另一个人完全不曾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