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

  “你在想什么?”金童侧着脸看我发问。
  我笑道:“在想,要是你以后结婚了,我们还能不能这样闺蜜行。要是你老公吃不同意可怎么办?”听说现在有不少人不选择婚姻,而把更多的时间给自己,与朋友分享,依旧是快乐地活着。活着,为了快乐地活着,其实有千万条道路可以选择。
  金童侧了整个身子,用手枕着头,眼里有些慎重:“我和她结婚以后,”嘴角一弯,金童又荡开了笑:“她只会同意我和你过夜。”
  我的嘴角也挂起了笑:“你现在说得轻巧,以后可很难说。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金童用手刮了下我的鼻子,教训着:“我说了就一定是。她,”一提到“他”,金童又弯起了眉眼,好似那个人的模样已经印在她的脑海里:“和你,是独一,无二。”
  看着金童有些飘飘然的状态,好似已经陷入恋爱里的女人,我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那个“他”的出现。这么好的金童,让我拱手让给别人,还真有些不舍得。但是看着金童弯弯的眉眼,那眼里闪动的星子骗不了人,到时候,我也只能真心祝福。一想到我会参加金童的婚礼,看着她的手被移交到另一个人的手里,我的心,莫名有些难过。
  闲聊差不多结束了,体力透支的我俩简单的洗漱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入睡前,我看着金童的侧脸,每一个棱角好似精心雕刻,不知道触摸上去是什么感觉?精美的陶瓷,冰冷;雕刻的玉器,温润;琢磨的石头,沉稳。好想试一试,她会带给我什么感触?金童的在睡,我鬼使神差的从被窝里偷偷地伸出手准备一试,又止于我俩之间。醒神的我立马收回了有些放肆的魔爪,赶紧关灯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逛的太累了,我在梦里一个劲的跑,好似后面有怪物在追我,还不敢往后面看,怕一看,它恐怖的面目会让我失掉奔跑的力气。就这么跑,拼命的跑。前路平坦却看不到尽头。我机械的摆臂,不知道这股莫名的害怕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我赶上她时,一把就拉住她一起跑,她的不愿意跑,加重了我的负担,但是我不肯放手,死死地拽着她一起奔跑。后面开始发出撕裂的吼叫声,脚下的道路开始翻滚起来,我好似踩在棉花上,蹦在跳床上,没有着力点,随机的乱动。但是我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松手吧。”我在心底呐喊着:不松不松,就是不松。我就这么拽着她起起伏伏,后面的怪物依旧紧追不舍。我一个健步跃出了翻滚的道路,可是手里不知道怎么空了。当我一回头,怪物正站在她的头顶,发出得意猖狂的笑,它锋利的魔爪开始向她张开,血红的眼睛进盯着我。我站在平坦的道路上和她相差一大步。眼见她就要落入魔爪,我一个飞身又重回翻滚的道路,一把就抓住她。路开始扭曲,我们都跌入漩涡里往下掉。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来了,就回不了头了。”我们向着漆黑的深渊坠落。乘着风,我大声的吼着:“不回就不回!”
  猛地一蹬脚,我从噩梦中惊醒,已是第二天了。床的另一边,金童已经不在了。我还在回味着这个惊险的梦,已然记不得梦里的那个人长什么样,我为什么抓着她不放,就连命都不要了。我的个天呀!她,是谁?
  这个时候,金童开门进来,正看到我在焦急的挠头:“怎么了?不舒服吗?”金童疾步走过来坐在床边,伸手就往我的额头上放手,焦急着:“可别感冒了。”
  我推开她的手:“没事没事。”翻身下床,拖着散漫的步子往厕所走。镜子里的自己神态不佳,头发也乱糟糟的。我随口问了句:“金童,我昨天晚上打呼没?”
  金童走过来靠着门,双手交叉着,悠闲的看着我:“我都习惯了。”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她。
  下楼时,老板娘叫了声“思雨”,然后招呼我们坐下吃店里的特色早餐。小米粥,春卷,紫薯,鸡蛋,一盘泡菜。等老板娘走了,我小声的问着金童:“特色在哪?”
  “她们自己做的。”金童舀了一勺,慢慢的吃着。
  我也舀了一勺,发现这粥熬得真细腻,春卷也软软的,下着泡菜吃,味道还不错。我端起小米粥冲着金童满意的“嗯”了几声,金童跟着笑了起来。
  吃完早餐,我们又慢慢的走向银湖边,好好欣赏它的睡姿。它安静的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真想让人摸一摸它那柔顺的皮毛,听一听它娇弱的叫声。我们从小道走到银杏林。两边的银杏湖挂满了黄蝴蝶,地上也铺满了金子。它是金秋最美的颜色,照亮了我们疲惫的眼睛。
  我拾起一叶,将叶柄扎进圈里,又把叶子的中间撕开,一只黄蝴蝶就在我的手心展开了翅膀,随时准备离开。“金童。”我叫了一声,金童侧身看着我,我将黄蝴蝶捧在她眼前,她伸出手,黄蝴蝶飞在她的手心。我骄傲着:“这只蝴蝶送你了。”
  金童细细的品味着手心里的蝴蝶,然后端着它往前走。我跟在她身边,看着她的嘴角似新月,心想:这个不起眼的小礼物,她是喜欢的吧。
  我们沿着银杏林慢慢地走,树边是银湖,倒映在湖里的银杏更添流动性。这里没有车马喧,没有人声杂,有的只是风吹树叶的低语声,好似它们再讲俏皮的情话。连带着我们,也沉浸在这欢愉的气氛里。不说话,就这么和金童漫步,时光在流走,却不觉得浪费。
  走完银杏林,我回首一看,黄色的树叶映着蓝绿的湖面,远处有一朵大云挂着,好似大师笔下的油画。陆陆续续的人在山□□上穿行,更显得这幅油画的静美。
  我拍下了这幅美景,然后十分难得的在朋友圈发了图片。
  金童靠近我,提醒着:“不配点什么文字吗?”
  我看看手机,再看看她,脑子里一片茫然,写什么呢?这里的风景真美。这里的风景太美了!这里的风景好美。
  就在我想放弃的时候,金童开了口:“蝴蝶缀满枝头,清波徐徐荡漾。”我朝金童看去,她十分认真的欣赏着我手机里的图片:“要不改成银杏树上蝴蝶飞,银杏树下人影落。”
  我可想不出金童这般诗情画意的句子,在手机上按下了最直白的语言:“和朋友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金童在一边一字一句的读完,没有一句的点评。我却开了口:“你的话太文绉绉了。不适合我。”我按了发表,今日的朋友圈我占了一个席位。我以为金童会鄙视,没想到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我将朋友圈展示在她眼底,故意问了句:“你不觉得文案很没意思?”
  金童摇起了拨浪鼓:“不会。朋友圈嘛,就是为了记录自己的点滴生活,想和朋友们分享的东西。这是你的朋友圈,你想怎么发,都可以。”陈述完,金童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我要第一个给你点赞。”
  不过三秒,第一个赞是金童点的。她还留言:下次我和你再去发现别的美景。
  我对着盯着手机的金童回应着:“嗯。”
  金童闻声看着我,嘴角又扬了起来。我俩把手机装回包里,继续在这美丽的景色里流连。
  按着饭点回到街上,我们吃过午饭,上楼睡了个午觉。再醒来,就得准备回家了。我坐在玻璃边抓紧最后的时间,努力把银湖装进眼睛里,刻在大脑里。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金童站在我身边建议着:“不如在这里个你留个影吧。”
  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立马坐在窗沿上,指着窗外的银湖,金童找着角度,把我和银湖都装进去。拍完后她拿给我,我又拉着她一起和银湖拍个照。我俩靠在一起,银湖在我俩的夹缝里,只留了一小块的倩影。
  离开时,老板娘和思雨特意将我们送到路边。有古色古香的客栈作为背影,她俩站在一堆,好似我们才是误闯时空的人。挥一挥,大家都回到各自所属的时空。
  车上,我舒适的躺着:“金童,她们是为了营销,故意穿成那样,还是真的喜欢?”
  金童专心的开车,过了会儿才开了口:“你觉得她们奇怪吗?夹杂在这现代的社会里。”
  “不会呀。她们穿汉服挺好看。”想到她俩,我又笑着,“人美穿什么都好看。”
  “你支持她们?”金童问着。
  “这是她们自己的喜好,我支不支持无关紧要吧。”我坐直了些。
  “的确,和你无关。”金童目视前方。
  我脑子里的那栋客栈挥之不去:“她们有这方自由活动的小天地,也算是幸福的。”
  “她们是幸福的。”金童平淡无奇的说完,我看了眼她,她把注意力都放在开车上。
  前路宽阔平坦,也没有多少车,一路开下去,十分畅通。
  卧室:
  “秀秀,我发的图片你收到了吗?”电话那头是汪明秀的朋友。
  “收到了,正在修。”汪明秀在电脑上一张张的进行调色剪裁。
  “把我修高一点,五官精致点,无关人士p掉。”朋友高兴地提着自己的要求。
  “老三样,知道了。”汪明秀无精打采着。但是,当她准备p掉朋友身后的有些模糊的人影时,她愣住了。虽然看不具体,但是那个人的正面、背面,甚至连侧面,汪明秀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这个拿着两杯饮料的人,是?!答案有些石破天惊。汪明秀突然有了精神追问着:“你说你是在银湖拍的。”
  “对呀。”朋友准备滔滔不绝,“你不知道,周末,去那里的人可不少。。。”
  “是银湖?”汪明秀打断了朋友的话,“你确定是银湖?”
  “是呀,我选的地方,我订的票,我怎么不确定。”朋友被弄糊涂了。
  汪明秀也糊涂了,她把背景放大,放大,再放大。人物很模糊,但是可以确定,人形上,衣着上,姿态上,是她。汪明秀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老大和谁去的?老大拿了两杯,还有杯是谁的?老大真的谈恋爱了?!!!
  金童的日记节选:
  当她问我结婚的事,我本想否定,但是转而一想,我是不和其他人结婚,又不是不和她结婚。所以,不能说不结婚。她担心的问题,窗户纸捅破了,就根本不是问题。她是独一的爱,没有其他。但是,现在还没有捅破。只能保守攻略。。。
  她送的蝴蝶在我的手心,好似真的一般,我很喜欢。她的朋友圈终于提到我了。“和朋友”三个字算是昭告天下,她的世界有我了,胜过任何华丽的句子。我第一个点赞,我第一个留言,我要当第一个。。。
  真想让她知道徐慧和思雨的事,但是又怕她知道了,会反感,会抵触。我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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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中话 云朵定是没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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