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他

  “啪。”萧挽清进屋关好房门,刚转过身子就被宁风致拽着衣领,按在了门上。
  他眨眨眼,暧昧地笑了笑,歪了下头,十分爽快地配合爱人:“亲吧!”
  “……”
  宁风致被他这副不要脸的表现惊到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干脆松开了萧挽清的衣领,一脸嫌弃。
  萧挽清不依不饶地厚着脸皮凑上前,双手极不规矩地摸上了宁风致的腰。
  “你知道我送你的伴生花还有什么作用吗?”宁风致面无表情地问着。
  “知道知道。”萧挽清心不在焉地连连说着:“当我们俩都成神后,它能使我们的神力最大程度发挥出来,融合毁灭神力和月神之力,减弱对方魂技效果的同时增强我们的魂技效果。”
  语气十分笃定,显然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说的也的确对,只不过宁风致并不是要和他说这个。
  “阿挽。”宁风致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很正式。
  萧挽清有些茫然:“啊?”怎么了这是?
  宁风致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伴生花主要作用有二。其一能和持花者武魂融合,其二则是……”
  不知为何,他突然顿住了。
  “是什么?”萧挽清看他半天不说话,好奇不已。
  难道七宝琉璃宗宗主一脉武魂的伴生花还有什么秘密?
  宁风致突然笑了,很莫名其妙。
  “其二就是以命抵命。”宁风致清朗的声音夹带着丝丝寒意:“意思就是你不想活的时候,我会死在你前面。”
  轰……
  萧挽清大脑深处传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很复杂、很沉闷、也很有重量。
  他头一次觉得一句话会这么重,压得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他也头一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命不单单属于自己,还属于自己所爱之人,属于同样深爱自己的人。
  他愣愣地看着宁风致,身体僵硬,显得很呆滞。
  宁风致沉静地回视着萧挽清,神色并无异样,好似刚才那句话如云烟般轻飘飘就散了,没有一丁点值得放在心上的价值和意义。
  萧挽清低了头,眼底翻涌起万千思绪,但所有思绪汇聚在一起,都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
  沉重。
  他现在无法想象,当初他还年少,向宁风致索要伴生花时,眼前这人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把花给他的。
  这人……
  又是怀着怎样的情绪把伴生花融入到自己武魂里的。
  一种名为压抑的情绪在心里有力地翻滚着,无形中好像有一双大手扼制住了萧挽清跳动着的心脏。他的喉咙逐渐哽塞,想开口却又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宁风致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他并不准备再解释什么。
  他算是发现了,这人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想要一个人扛,等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他把责任和情义看得远比性命重要,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事,他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不管不顾地向前冲。
  譬如今天,面对正常状态下的修罗神,他丝毫没有退缩或者向自己求助的打算。他明明知道自己就在城内,但他依然想要一个人硬拼,为武魂城、或者说是自己的族人争取自由与颜面。
  身为他人的信仰虽好,但束缚过多。宁风致不希望他成为英雄,也不希望他成为别人的保护神,只希望他能够活的自在随意一些,随心所欲,入目皆是美景,未来璀璨耀眼。
  看萧挽清一直不说话,宁风致轻轻抱住了他,然后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语:“阿挽,你要知道,当你决定爱一个人时,就意味着你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对方。”
  “最好的东西往往都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比如我送给你的伴生花,又比如你送给我的承诺……”
  “不,不是。”萧挽请忍不住小声反驳道:“承诺就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既不是魂师誓言,也不是生死攸关的东西,没有重量,也没有诚意。”
  “可是这是你说出来的。”宁风致突然开口,“我相信你,所以我愿意等你说的……以后的你。”
  萧挽清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
  宁风致嘴唇上移,吻上了他的嘴唇,一触即离:“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阿挽……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亦或者是以后的你,只要是你,怎样都好。”
  “可是以前的我还不够强,那时的我心愿就是可以让你无忧无虑、万事不愁。”萧挽清忍不住回想起以前在榮枯沙漠上,两人确定了关系以后,一起看的日出。
  记忆像是鲜活的画卷,被时光酝酿成了缤纷的彩色。美好的回忆就像陈年老酒,越品越香,让人回味无穷。
  萧挽清看着身边站着的宁风致,眼底温柔之色醉人,“现在的我可能还是有很多毛病,所以——”
  “你可不可以改造一下现在的我?好让以后的我变得更好?”
  宁风笑着说道:“不用改造,现在的你就很好。”
  “只是如果……”说到这,他歪了一下脑袋,神色莫名:“如果能把我的命放在心上,那就更好了。”
  萧挽清百口莫辩。
  因为眼前这人,他才会有无比强烈想要变强的欲|望。他怎么可能不把这人的命放在心上,可是这伴生花……
  “没有解除的办法。”似是看出萧挽清心中所想,宁风致转身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用下巴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你只要保护好自己,我在你身边难道还会出什么问题吗?”
  萧挽清哑口无言,他极力组织语言,然后不利索地开口道:“可是……这……”
  “你送我榮璃花,我送你风璃花,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
  乍一听是这个理儿,但这区别可大了去了!
  “好了,阿挽,不要在想这些了。”宁风致把手搭在他的左肩上,下巴枕着手背,盯着近在咫尺的黑眸,眼带笑意地说着:“你之前说大战结束后,想带我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指的是榮枯沙漠吗?”
  “不是。”萧挽清说:“是洛伊平原。”
  “嗯?”
  “你还记得吗?当年全大陆高级魂师精英大赛的晋级赛,我不是消失了几天去洛伊平原寻找魂骨嘛。那里风景很美很美,我当时就想着,等有时间了,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萧挽清神色轻松,明显陷入回忆:“美好的风景是要和心爱的人分享的,这样就能收获双倍的快乐了。”
  “所以,你愿意送我一份快乐,然后再让你自己找到一份快乐吗?”
  宁风致温柔地笑了。
  半响,他轻轻应了一声:“我愿意。”
  萧挽清吻了吻宁风致的脸颊后依依不舍地离去。
  离开这里后,他直接来到了琴鸢的住所。
  今天他虽然用明玺治疗了琴鸢,但治标不治本。夢鸢天尾开始孕育下一代时,身体就会逐渐变得虚弱,状态每日愈下,直到孩子出生,母体丧失生机,在死亡中出现新的生命。
  琴鸢现在怀孕五个月,今天和小舞的搏斗使得她消耗魂力颇多,身体可能受到了一定影响,他准备去细细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你……”
  刚推开门,萧挽清就看到了坐在琴鸢身边的瑟魇。
  瑟魇看到他,隐晦地朝他眨了下眼。
  萧挽清略一思索,走过来若无其事地问着:“你都弄好了?”
  “嗯。”说到正事,瑟魇立刻认真了起来:“再过几天,我就要带鸢鸢回洛伊平原了,前期准备工作都弄好了,等她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就可以着手实施了。”
  “稳吗?”
  “……九成把握。”
  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瑟魇就陪着琴鸢进屋了,说是想要休息一下。
  萧挽清起身告辞,然后站在了门外。
  没等一会儿,瑟魇就轻手轻脚地出来了,关好了房门后,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走吧,一起报仇去。”
  没问他是什么意思,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萧挽清只淡淡一笑:“嗯,走。”
  大战也结束了,早点把元天蘅解决了也好,省得耽误他接下来的逍遥生活。
  两人没有丝毫遮掩地来到了上三宗魂师军团所设营地,边缘负责守卫和警戒的魂师看到萧挽清这个头号敌人的出现,慌忙吹响了警戒哨。
  萧挽清和瑟魇没有任何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人吹哨子、着急忙慌往营地跑的身影,等待接下来出场的主要人物。
  “……小六?”唐三第一个出来,看了看萧挽清,又看了看瑟魇,有些怔愣。
  萧挽清和他对视,右手一指瑟魇,无辜道:“看他,我是来找元天蘅的。”
  他话音刚落,瑟魇猛然就冲向了唐三,红色衣角在空中掠过一道残影,速度之快好像一道红光,一闪而过。
  匆匆赶来的大师等人就看到萧挽清瞬间消失不见的身影,以及空中已经缠斗在一起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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