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他

  1
  即使是奴隶，也会希望拥有更好的主人。
  比如现在的这一个。英俊高挑，胸章上的宝石一看便价值不菲。
  一向害怕被带走的奴隶们，将示好的手从两侧的笼子探出，伏在地上，嘴里发出邀请的呜咽。
  那个好看的金发男子没有像别的贵族一样踩踏着这些手指前进，而是耐心地绕过阻碍，把一段短短的路走了很久。一直躲在角落的菲尔注意到这个男子甚至没有看向任何人，就像来漫不经心地闲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睫毛也和头发一样是金色的。
  他想，一辈子躲在牢笼里，不如被这样的人带走。
  于是他做出了严令禁止的事情，伸手拉住了这个贵族的衣服。
  几乎是立刻，辱骂声和鞭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贵族就像没有发现一样，转头注视着这个黑发的奴隶，菲尔第一次看到了这个贵族的眼睛，碧蓝得像是大海。
  他想，他也没有见过海，为什么会这么联想。
  2
  沙文人作为一种特殊的奴隶，拥有惊人的美貌和身体。
  所以也被当作最下贱又最昂贵的奴隶。
  许多贵族来到这里都只是想挑选一个人解决欲望，有时候满意了就带走。难得会有商人斥巨资买沙文人进行表演，毕竟路途漫漫，居住在马车上的商人如果没有接到单子，也要有其他进项。
  菲尔想，也许他该好好表现，他想离开。
  但他只知道如何承受疼痛，如何在黑暗中舔舐伤口，他不知道如何讨好别人。于是他发着呆坐在豪华的床上，不适应地闻闻自己沾上洗发露香气的长发。
  等那个人走进来，他也只能直直地望着他，看他轻轻把自己耳侧的头发揽到耳朵后面，说：“我叫埃斯。”
  那声音很好听。
  3
  埃斯从卖主那里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菲尔。
  可是当视线对上了那双没有光亮的绿色的眼睛。他又希望对方自己告诉他名字。
  所以他想，礼尚往来，自我介绍完，他就会说他叫菲尔吧，
  但是这个黑色长发的漂亮奴隶听完，就像不会说话一样，眼睛低低垂下去，侧头亲吻了自己的手心。
  然后乖得像个人偶。
  头顶的人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是带着温度的。菲尔正在努力思索接下来该做什么，面前的人就蹲了下来，微微仰头看自己。
  埃斯轻轻笑了一下：“听说你从来没有接过客。”
  菲尔点头。
  埃斯接续问：“但你主动拉住了我。”
  菲尔没有动，只是接续看着他湛蓝地仿佛在流动的眼睛。然后感觉他轻轻伸手掀起了自己的衣服，微凉的手指划过了自己的腰。
  “刚才被鞭打的地方要上药呢。”
  声音和手指一样温和而平淡。
  4
  菲尔没想到，对方什么也没有做就把他带走了。
  于是他住进了一个干净又舒适的房子，埃斯也没有说自己需要做什么。
  除了第一天上药的时候，对方问了自己要不要帮忙，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有吃饭时会有仆人来敲房门，然后就是默不作声的进食。
  一开始菲尔以为，这个人是在温柔地等待他身上的伤痊愈，因为这个人每天早上都会撩起他的衣服检查恢复情况，而且自己很特殊，可以和埃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但等疤都快脱落了，埃斯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从来也不说什么。
  菲尔想，自己需要主动一些，他不能失去价值。
  于是晚饭过后，他在家里转了一圈找到了沙发上看书的埃斯，鼓足勇气面朝着他，跨坐在他腿上，凭着本能觉得应该先接吻。
  于是他凑过去在埃斯嘴上碰了一下。
  那触感很轻盈，他想，能遇到这么温柔的主人很值得庆幸，他要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