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忘番外157风声鹤唳
不知怎的,面对着这样一张脸,顾忘没有办法强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听他说工作上的事宜,就好像工作那么严谨的事情就不该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似的,工作两个字还没从顾忘的口中蹦出,他就觉得自己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堵的哑口无言。
凌辰从一边的沙发上抽起一叠文件,放在顾忘面前,他好像信心十足,说起话来也是毫不怯场:“给,这是董事长要求我要我带过来给顾先生过目的。”
顾忘皱着眉毛看着他,同时也打量着那份被递过来的文件夹,好像在担心凌辰会在上面下毒一般,直到凌辰把手中的东西又朝他递进了一步,冲着他挑了挑眉,顾忘才伸手接过。
同猜想无异,腾尚在这份收购计划书里明确了自己收购顾氏的所有理由,振振有词的说,顾氏分公司是因为经营不善造成信息泄露才需要收购来缓解一时之需。
可是顾忘心里清楚,公司建立这么多年,根基有多深厚难道他还不清楚吗?信息泄露,他又不能当着凌辰的面去问是不是腾尚安插了卧底在我们这里或者是问是不是腾尚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故意使顾氏造成信息泄露,才使得腾尚有这样收购的“良机。”
对着凌辰,这样的话他始终问不出口,如果说这份文件前面的内容写的与顾忘猜想中的相差无几,那这后面的内容就差点儿让顾忘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骤停了!
这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希望自己的收购资金能带给顾氏,好让顾氏一解燃眉之急,同时表示了自己有一直收购顾氏的念头,甚至在字里行间,顾忘还能隐约看见“兼并”这两个字。
这简直与自己内心的设想不谋而合!他一直担心,却没有把这样的设想告诉赵以诺,他害怕她跟着自己一样担心,甚至担心她可能会瞎想什么,一方面,在那次召开的会议上,他没有跟董事会的员工们说,就是想让他们都能有一个良好的心态。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绝境寒冷的地方点燃了一盏灯,然后有人无情地把它吹灭,告诉他,这地方本来就是这样严寒。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冷声开口:“为什么?”指望凌辰能对此有个什么合理的解释吗?别开玩笑了,这个人根本只会说两句有的没的故意忽悠自己罢了。
再说他怀疑他的身份有假,说不定只是故意套来的虚职,他内心深处并不认为凌辰知道那些他想知道的东西,但是一开口,却还是一句掷地有声的“为什么?”
“在商场上,大家本来就是追名逐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我想你也不会不懂,优胜劣汰更是自然法中生长的不变的规律。况且顾氏是国内享有盛名的大公司,而腾尚是一家刚刚崛起的跨国企业,或者腾尚的创办要早于你们顾氏,但是这几年来的发展那是完全及不上的。”凌辰轻声向过来递酒的服务员道谢,转身将酒杯递给顾忘。
“如果能争取到顾氏在整个市场中的所占份额,你觉得,腾尚这个名字,是不是能让更多的人熟知?”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腾尚要收购顾氏的每一家分公司,直到最后收购掉顾忘的主公司。”说的再简单点,便是“我们要你破产。”
鬼使神差的,顾忘居然伸手把凌辰手里的酒杯接过来,自从那天他喝到烂醉之后,他其实就对酒这种东西产生了深深的恐惧,但今天,他又不由自主的伸手把它接过来了。
“我不相信……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酒精的气味瞬间充斥了他整个口腔,他的舌头只觉得一片辛辣,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凌辰不可置否的笑笑,这计划书上的,的确是真的,不过只是他和沈珏冰山计划中小小的一角,既然顾忘想知道,那让他明白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他才这么淡定的,只身一人带着计划书就来赴他的约。
这件事情的关键不是在于它会怎么发展,而是他们想要它怎么发展,凌辰自己有自己的盘算,而沈珏也有没有告诉过他的暗自筹划,以及很久之前就存在的资金问题,算起来,收购这件事,要分成三个部分。
他觉得自己今天能告诉顾忘这其中的一个部分就已经是他对顾忘最特别的用意了,他要让他知道,你顾忘并不是无所不能,你也有软肋……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你最珍视的某样东西突然的毁灭,而是你一步一步,亲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就在你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辰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从顾忘在医院挥拳打他的那刻起,他就把这一拳记到了顾忘头上,再无比清晰的刻上顾忘的名字。
报复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未必就非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静心思考,善于分析,才能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他为什么这么恨顾忘,认真说起来凌辰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源头是赵以诺吧,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东西,他都会竭尽全力用尽努力去得到,对于赵以诺,他也始终坚信不疑,只要他不断努力,就可以把自己和这个女人,紧紧的栓在一起。
凌辰整理好桌上的计划书,又一口抿掉杯子里的酒,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眼花缭乱的灯光投射下他的影子,居然带给顾忘无尽的压迫感,生生扣在他的心上,顿时沉重无比,让他不能呼吸。
“没有其他疑问,那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
其他疑问?其实是有的,只是不想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罢了,就算他说了,凌辰这样一个老狐狸,也一定不会跟他实话实说。
“生活愉快,顾先生。”凌辰笑的像个绅士,他朝着顾忘伸过来一只手。
望着那只手,是谈话的礼节,握手以示谈话结束,那么这个话题真的结束了吗?他想,大概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