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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相顾相怜

  两个人心照不宣,这个誓言如此的坚定。
  这个誓言在心里流转开来,好像印在了两个人的灵魂之上,这让何安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
  前世的大火里,自己发了毒誓之后,在迎接死亡闭上眼睛之前,还看见慕容轩要冲进火场,被下人们按在地上。
  房梁坍塌,慕容轩哭的撕心裂肺,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响彻天空。
  何安不敢相信的哭了起来,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前世种种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何安不知道在那之后的慕容轩怎么样的,此时此刻,眼睛被泪水蒙住,看不清慕容轩的脸。
  何安一直用袖子擦拭着眼睛,但是泪水源源不断,怎么擦也擦不完。
  慕容轩看着何安这个样子,把住何安的手,温柔的说着。
  “想哭,那就哭吧,眼泪流出来了才能看得清,光擦只会让眼泪越来越多。”
  说完这话,何安就像是前世今生里所有的委屈都爆发出来了,前倾身体就抱住了慕容轩,失声哭了出来。
  慕容轩抱着何安转身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拍打着何安的背,何安积在心口的种种情绪一下子都爆发出来。
  何安的委屈,仇恨,还有愧疚,时间久了,何安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轻松,仿佛独自背负一切已经成为了习惯。
  出了慕容轩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真心的对待何安了,前世的种种,的确是何安有负慕容轩。
  而今生何安不会重走那条老路。
  何安肆意的哭着,紫鹃和桂嬷嬷在门外,倒是不担心何安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他们相信慕容公子不会做出伤害小姐的事情。
  听着屋子里何安哭的撕心裂肺,仿佛生死就在眼前的凄凉,还有不甘悔恨。
  紫鹃和桂嬷嬷听得,也默默流泪。怨自己不能为何安分担,也不能听何安倾诉。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安的哭声渐渐平息,哭累了就睡过去了,在慕容轩的怀中,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睡得像个孩子,慕容轩轻柔的把何安抱在床上,看着何安的睡颜,脸上不像刚才那样的轻松。
  慕容轩想起自己来,何尝不是撒了谎,骗了何安,对未来渺茫的希望自己也是拿不准会发生什么。
  但是那个誓言永远都不会改变。
  慕容轩擦干了何安脸上的泪水,站起身,看着何安睡得安稳,就走出了房门,外面的紫鹃和桂嬷嬷还在,看着慕容轩出来了,连忙站好行礼。
  慕容轩似乎没有想到紫鹃和桂嬷嬷在门口,倒是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再看着紫鹃和桂嬷嬷发光的眼神,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了。
  慕容轩轻声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对着紫鹃和桂嬷嬷说道:“安妹妹睡下了,我就先走了,备些吃的,安妹妹醒来一定会饿的。”
  慕容轩吩咐完了之后,抬脚就走了,心里打算着将来,绝对不能任人摆布,慕容轩想要找到出路。
  那就只能去找一个人了。
  城中最大的歌舞院,名为香引楼,朱少阳正在喝着酒,屋子中坐着一位女子,聘婷。
  聘婷抚的一手好琴,现在正侍奉朱少阳听曲,时不时眼波含秋水,看着朱少阳,这位三皇子只听自己的曲,那就是莫大的荣幸。
  而朱少阳的心思却不在音调上,斜靠着软塌上,端着酒杯,看着窗外的水榭幽泉潺潺而动。
  饮下手里的酒杯,正要伸手拿过空了半盏的酒壶,却有人先他一步,拿起酒壶就给朱少阳倒上了。
  朱少阳悠然自得的享受着这细致的服务,闷不做声的又饮下一杯,这下子,倒是直接拿着酒杯伸过去等着倒酒。
  白玉凉无可奈何的又给倒了一杯,无奈的说道:“我说少阳,你要是想见那相府的大小姐,那就去,要是不好意思,那就偷着去,在这喝闷酒算什么。”
  朱少阳抬起半垂的眼看了一眼白玉凉,冰冷的眸子中含着警告的意思,白玉凉竟然毫不在意。
  扫视周围,聘婷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了朱少阳和白玉凉。
  可谓是皮厚的不怕打,白玉凉又继续说道:“我可跟你讲,今天魏琰那小子对何安动手动脚的,那小细胳膊都给掐紫了。”
  白玉凉说的那是一个惨,但是朱少阳仍然无动于衷,喝下手里的酒,眼神微醺看着白玉凉:“既然你知道,那就是你见过她胳膊了?”
  白玉凉这次才真的是心里打了个寒颤,若是说没见过那是假的,但是朱少阳的眼神是真的想劈死自己。
  赶紧再给朱少阳倒上酒,但是朱少阳这次的注意并不在在酒上,而是看着白玉凉并不移开眼睛。
  白玉凉赶紧解释到:“我是个大夫,她受伤了,我不得给她治?实在不行,你怎么不找个女的去相府。”
  朱少阳瞥一眼白玉凉,不说话,但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自以为是的魏琰。
  “少阳,今天,慕容家的那小子还和魏琰再相府的院子里大打出手。”
  朱少阳喝酒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睛想着什么,白玉凉看着朱少阳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须臾,朱少阳开口:“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白玉凉现在也严肃起来了,没有闲心说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了,一本正经起来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样子,说道:“没有找到。”
  只见说完了,朱少阳只是点点头。
  白玉凉看着朱少阳的态度。
  又继续说道:“虽然相府的人都知道有禁地这么个事情,但是没有人确切知道在哪。我走了府里所有的地方,但是没有闲置荒芜的地方。”
  白玉凉皱起了眉毛,思考着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当年相府夫人死后,都说冤魂作祟,老夫人命人烧了那个宅子。”
  “过了一年,相府全家迁到别院避暑,何章如借此机会重新修缮了府邸,掩盖住了原先的痕迹。”
  朱少阳食指缓慢的磨着酒杯口,思考着这个所谓相府禁地的地方,何章如如此费心的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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