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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柳色青青

  来参加葬礼的客人们渐渐散了,一一来道别,吊唁的人来这儿沉寂的几分钟或许能想到人生中的许多事情,关于生死,关于取舍。
  有的人奔波劳碌一辈子却并不快乐,为了他们口中的快乐忙碌了大半辈子却无人与他们一起分享所有有趣的事情,所有幸福的瞬间,在我看来,所有美好的事物与他人分享并不会令幸福感减半,反而会加倍,当然这些美好的事物里,爱情除外。
  我所见到的是,虽然爸妈之间的陪伴可能仅有短短的二十多载,但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浪费,至少我们要选择珍惜,选择快乐。
  不知不觉眼前一阵迷糊,大概是睡着了,我想我应该又要见到他了。
  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依旧是那个场景,柳色青青,空山新雨后。那股好闻的味道让我莫名的心安。
  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在我面前走着,脚下生风一般要赶往一个地方,我却不知要去往何处, 我只能在身后跟着他。
  那阵熟悉的古琴声从河面上传来,空谷幽兰地在这个水墨画般小镇里晕染开来。原本在前面疾步走着的男人缓缓地转头,注视着河面,没有再前进。
  顺着他的目光过去,我所见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一脸的冷清,眼里装着一泓清泉,似笑非笑、满脸的愁云里倒是有一点温婉的颜色漏了出来。一身的水绿色里带着些深黛色包边,胸前的胭脂扣挽得恰到好处,四是要将她那曲折的一声都在这小小的扣子里说尽。
  一双纤纤玉手在古琴上来来去去,动人的旋律便从她手下传出。对岸的房屋里立刻探出不少人的脑袋,啧啧称赞着这绝妙的琴声。
  我也不禁为这琴声惊叹,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何时何地,但这样的琴声就算是放到现代那样的大城市里,也能算得上是一流的了。
  等到我再仔细一看,那女子的面容竟然有些熟悉。我突然想起母亲曾经给我看的那些老照片有一张破旧的相片,也是同样的一个女子穿着碎花小褂子,一双短眉紧紧地蹙着,端坐在船头,操着古琴。
  “姥姥!”我惊讶地发出了声音。这是我姥姥!
  身前的男人立刻转过头来讲我拖到一旁的巷子里,捂着我的嘴巴,我用力地挣扎着。
  那巷子十分的窄小,他的身体和我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胸膛贴着我脸庞上下起伏着,他放开了我的嘴巴,但我却依旧不敢讲话, 感觉我的脸此刻一定红透了!
  突然一群穿着警服的人手上拿着警棍从外面跑过。
  我贴着他的身体,不安地蠕动着,看着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闷哼地发出一阵声响,“你别再动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抬起头想要看清他的面容,但却依旧被那个大大的黑色帽兜遮盖着。我艰难地伸出手 一把抓下他的帽兜,原本以为这就能让他的面容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但是谁知道这家伙竟然还戴着一副黑色的眼罩,只露出了他的一双眼睛。
  我显然对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满意,不满地蠕动着,想要出去,他压低声音说道,“说了叫你别动了。”说完便一把将我搂入怀中,之后便是一个薄荷味的吻。
  他的吻技很好,舌头直直的进入我的嘴巴,我一下子便缴械投降了,身子瘫软地趴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不安地在我身上胡乱地游走着,我想要反抗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叫我的名字。”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许琛,许琛……”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我的嘴巴里出来的这个名字,但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就是这两个字!只听到他浅浅地笑着,手却依旧没有停下他的动作,双唇又欺压过来。
  薄荷的味道很好闻让我暂时忘却了下身的疼痛。
  “来祭灵山找我,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等到我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时已经是晚间的九点,小姨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着了,我试着站起身 却全身酸软,这种感觉是那么真实,真实得甚至让我忘了这是梦。
  “许-琛,祭-灵-山”,我的脑袋里一直闪着这两个词语,看来这祭灵山我是非去不可了。
  看着母亲那张黑白照片的笑容,或许我能解开你解不开的答案,我不可能就这样坐着等死的。 我卷起袖子,看着自己身上的尸斑,心想,得先吧身上这股子臭味儿给除去了才好。但是要找谁帮忙呢?身边的朋友怕是根本不会相信我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不但不会相信,甚至会因此疏远我,我能找到,或许就只有他了!
  我从包里摸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找到了那个陌生的号码。点下拨出键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毕竟我和他并不是很熟,对方来路不明——不!来路很明确,他就是鬼!但他用意是好是坏,我无法判断。
  没过一会儿周绍英就接起了电话:“怎么了,找我有事儿?”他的语气显得很轻佻,或许是对我之前的行为有些不满意,毕竟破坏了那个餐厅里的氛围。
  “嗯……”我依旧在犹豫着该不该说。
  “我以为你都不敢来找我了,”他显得有些惊讶,“让我帮你什么吗?”
  我没有再犹豫,我觉得我想什么他全都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身上的味道小一点吗?”我不安地问道,他立刻回答道,“明天下午来松树林里找我。”
  “我怎么才能到松树林……”还没等我说完话他就把电话挂掉了,这个人真是的每次都不听我把话说完。我挂了电话,抬头看到母亲的照片,母亲的音容笑貌依旧在眼前 但我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爸爸从外面进来,“言言你醒了啊”我抬起头看着爸爸,突然想起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在我感冒喉咙痛的时候给我做冰糖雪梨了,所有这几天积蓄的悲伤和委屈都在这一瞬间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宣泄出来了,抱着爸爸的腰我剧烈地哭泣起来。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还有爸爸在这儿呢……”爸爸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安慰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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