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挣扎商道险
赵谧早就料到了青蒹圣人会提这个要求，
她早为释放雾气的事情做了充足的准备，
她伸指触摸玻璃罐顶上一个指尖大小的灵阵，
那其中豁然响起一阵美妙的笛子奏乐，
一位娇小的舞姬幻影，在灵阵上跳跃不断，
丝丝微凉微香的花鬘水气体像是为她伴奏，
随着音节旋律的转变，而喷发得或低或高，或浓或淡。
雪冕花壶出人意料的表现，博得了满堂的喝彩，
连青蒹圣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沉重的笑容。
“这样就行了吧？比起霍家的法兰冰龙箱，
是否又多了许多的奇妙匠心在里头？
而且，此次鹿氏丹业为了抢下这笔百万胡璐珠的订单，
可是有备而来的，就在樱幻大城外的鹿氏商船上，
五千只同样规格的雪冕花壶早已备齐，
即日就可交货！”
赵谧眼见青蒹圣人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旋即满面喜色地望了同样兴奋异常的鹿猛一眼。
今日，是烟若菲与霍克文的国婚之日，
在万众瞩目之下，各方势力的见证之下，
福华宫却完全变成了两个十贸间的贸易竞争，
如此赤裸裸，如此毫不留情的倾轧对抗，
正是商道之残酷，商道之魅力所在。
无数双充满莫名期望感的眼睛，
也随着即将反客为主的赵谧鹿猛，
转向可将事情全盘逆转的关键人物青蒹圣人。
只见他望着赵谧手中在壶顶跳舞的舞女幻象，
脸上的有种难以掩饰的爱莫能助之感。
“尽管这样，本圣依然无法与赵谧小姐签署订单。”
“这是为何？圣君不是说过将重新考虑与霍家的订单吗？
如今赵谧拿出了符合要求的雪冕花壶了，为何不能选择我们？
以炼冰十日卵这丹材作为封藏雾滑石的途径，
才是最为自然巧妙的贮存方法，
其透发出的仙雾更融入了十日卵的神奇药用，为什么？.....”
赵谧感到一盆凉水灌顶而下，整个人有些发懵，
为了今日的事情，她和鹿猛两人分头行动，
她先行来到樱幻城打探霍家女国如今的形势，
而鹿猛则紧随其后，收购了绕音鸣峰打造的五千只雪冕花壶，
今日两人在这殿中的相遇，可不是不谋而合，乃是经过两人的磋商，
以最能伤及霍家的元气为目的，精心策划出的一场完美商战。
“唉，赵谧小姐，本圣只问你一句，
你可知如今的炼冰十日卵市价几何？”
青蒹圣人边说边掏出一个冒着冰雾的东西，
此物一现，顿时引起满殿的唏嘘热议，
只见青蒹圣人也托出了一颗完整的炼冰十日卵，
其中同样灌满了花鬘水那样的液体，
一颗不规则形状的黄水晶就浸泡在里面，
水晶里有个混沌模样的影像，
似乎是还未从卵宫中孕育出的胎儿，正在沉睡。
那黄水晶布满了裂纹，
从裂纹里不断飘洒出金灿灿的仙雾，
尽管隔着炼冰十日卵的菡晶甲壳，
仍然可使人感觉到其灵力的浩瀚。
这便是所谓的雾滑石了，
若是五千块雾滑石同时发雾，
在其中接引到的灵力可是超越常人想象的。
那青蒹圣人不愧有一国之君的魄力，
收集了如此多的仙品地宝雾滑石，
看来真的是像世人所说，
他所统御的鹤清上国拜揭仙道尤为虔诚，
人人皆以问道升仙作为立国处世的唯一目的。
这青蒹圣人甚至早从松萌苑那里得知了贮藏雾滑石的方法，
只不过以他们的炼器能力，无法将十日卵炼制成可喷发雾气的灵器，
要不然，他也不会耗费百万胡璐珠向别国采购。
“可是，为什么，这个以挖掘仙冢遗留发家的上国，
财富呈现井喷之势，却不选择购买我们的雪冕花壶？”
赵谧听了青蒹圣人的反问，一丝不好的预感溢上了心头。
“糟糕，他们买不起。”
赵谧目中的恐惧神色陡生，将她的脸衬得森绿如妖，
她的眉头不断簇动着，她想要颔首痛哭，她想要扑进鹿猛的怀里，
她想要从这个让人羞恼的地方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考虑如今炼冰十日卵的市值？
这炼制太一聚气丹的极品丹材本就价格昂贵，
晶盛帝国的所有十日卵产出，
基本只向鹿家一个客户提供，
此物在赵谧与林亦凝进入雪冕仙境，
破除十日消失的期限后，价格水涨船高，
如今更是达到了两千两黄金一颗的地步，
鹿家即便以收购价拿来炼制雪冕花壶，
这一只的造价也至少在三千金左右。
出售给青蒹圣人的价格如若只按照成本价，
那么，一只也要卖到三千两黄金左右的价格，
鹿家孤注一掷，为了赵谧所构想的这个计划，
倾尽三成家财购买了五千颗炼冰十日卵，
五千只的雪冕花壶，价格那该是多少？
“不错，赵谧小姐是聪明人，
已经看出了本圣实在能力有限。”
青蒹圣人朝赵谧遗憾地竖掌致礼，
若是赵谧拿出别的东西挽救订单，
甚至以黎殇银元结算都没有问题，
他还会给这个面子。
只不过，炼冰十日卵如此贵重的地宝，
还未有过用银元结算的先例，大陆惯例便是金价。
鹤清上国并未加入蚀金盟，金货话语权不足，
若以金价结算，对上国将会非常不划算，
其国内储存的黄金纯度以及价值系数，
更是要经过万古堂的评定，无法直接参与交易。
青蒹圣人并不是不想购买雪冕花壶，
而是他根本无法拿出如此多的黄金。
“若是以百万颗胡璐珠的价格成交，
则会显得我许出的以成本金价交易的决定毫无分量。
更可况，胡璐珠乃是黎殇大陆国家与忠字十贸间的协定货币，
以各国城池土地的大小以及价值，衡量为胡璐珠的价格，
胡璐珠也只能在购买产业城池时具有作用，
而如今鹿家为了这五千颗炼冰十日卵可谓掏空了金力，
此时，正等待着我夺回订单反哺，若是生意告吹了，
我该如何是好？鹿家该何去何从？”
赵谧怔怔地望着青蒹圣人手中的雾滑石，
一种茫然无力的挫败感占据了她的内心，
那时，她在烟海杂事中见到无法取出的百缱排云笛时，
就被这种令人绝望难堪的心情吓得败退，这一次，
这种奇妙的恐惧错觉竟更加的深刻，更加的清晰骇人。
【作者题外话】：现在透出的情报：赵谧鹿猛要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