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给他送一个人去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气氛压抑得可怕，尤其是沈千澈一脸的阴郁，眼里带着浓浓的愤怒，好似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一般，他低沉的嗓音回响在院子里，久久消散不去。
“儿子不敢，可要是你执意针对阿凝，那就别怪儿子不孝了，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今生我也只想和她一个人在一起，你别想塞其他的女人给我。”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听起来却是十足的震撼，那笃定的样子阴沉得有些骇人。
沈千澈定定的注视着老夫人，见她身子微微一颤之后，他才满意地垂眸，欠了欠身便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老夫人青筋凸显的双手紧紧地扣着椅背，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方才她好想说，如果你要是执意不娶，那就别叫我这个娘，可是不知怎的，在看到了他那个眼神之后，她却是有些迟疑了。
那阴郁的眼神像极了当初的他，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了，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她知道她要是一直坚持，到了最后他一定会跟自己翻脸，语气母子两个闹翻，还不如想些对策。
既然明的不行，那她来暗的不就行了，她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不能生孩子的人占着正妻的位子，就算是占了，她也不更会让他只娶一个人。
此时的京城里，孔凝华原本还想找个什么借口摆脱这个方澄，前些日子说是方太傅病重，让她回去，可她即便是担心她的外公，也不想再回到方府那个地方去。
“表姐，不如我们去附近的一家酒楼里吃点东西吧，你们出来这么久想必也已经饿了，我知道一家酒楼味道很不错的。”方澄看穿了她想要走的意图，便提议道。
“谢谢，我们待会就回府了，在外面太久还不回去的话，娘会担心的。”孔凝华温婉地垂眸一笑，可那笑容却是十分的牵强，因此故意垂下了眼眸来遮挡住眼里的失落。
若是换做以前，老夫人的确是会担心，但是自从她嫁进来之后，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之前她还对她很好，可后来却是变得疏离加讨厌，即便是沈千澈一直说自己不在意，不过她也知道，身为一个男人，哪有可能会不想要一个孩子。
这件事情她也很急，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去找大夫吧？这样也太难为情了一些，让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表嫂，老夫人说让我们出来逛逛，就当是散散心，这也没有多久，不如我们下午再回去吧？我觉得京城比我之前住在地方真的是要繁华许多呢。”柳蓉儿笑意盈盈地说着，很是亲切地挽着孔凝华的手，颇有撒娇的味道。
她微微皱眉，略有些不解地朝着她看了过去，不知道她突然使这一招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不过她可是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陪她从早逛到晚，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她的手之后，便轻声道。
“我们都走了一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娘想必还在等我们吃饭呢，哟啊是回去晚了，万一她老人家生气怎么办？”
“表嫂，你放心吧，如果老夫人生气，蓉儿就把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一定不会让表嫂受到任何牵连，蓉儿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柳蓉儿温柔道，眼里好似泛着无限的柔情，仿若能滴出水来一般，看这样子还真不像是在撒谎。
孔凝华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想要从她明媚的笑容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却什么都没有找到，不禁让她很是疑惑，这女人心里到底是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想要让她在娘面前彻底失宠？
但只要是她在自己身边，照娘喜欢她的程度，娘一定不会说些什么，因此她就算是这么做了也没有一丝好处，真是奇了怪了。
方澄来回看了她们好一会，他好似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一般，想要插嘴却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好说。
“咦？凝华？”突然有一个爽朗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只见那人一来便直接扑到了孔凝华的身上，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差点就将她给吓住了，片刻的呆滞之后，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倾城？”她诧异道，好久都没有见过她了，不对，应该是自从那日在孔府一别之后，真的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她后面嫁进了丞相府，更是很少出去，如此一来她就完全失去了她的笑意。
慕倾城憋着嘴放开了孔凝华纤弱的身子，不解地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最终目光在她身边的柳蓉儿身上定格，微微皱眉酸酸的道，“凝华，这女人是谁？你的新朋友？”难怪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联系过她，原来是有了新友忘旧友。
“她是我表嫂，你是我表嫂的朋友么？”柳蓉儿温柔地笑了笑，礼貌地朝着她欠了欠身子，又将目光移到了孔凝华的身上，那神情好似在说，这么多人在，你别这么驳我面子行不？
她自然是感受到了她那灼热的目光，眼里快速地闪过了一抹不悦，继而勾唇轻声道，“嗯，她是表嫂的好朋友慕倾城，这位是我表妹柳蓉儿，他是我表弟方澄，你应该认识。”
闻言，慕倾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表妹，她还以为是她朋友呢，可看柳蓉儿叫她表嫂，看样子她应该是相爷那边的表妹，不过是跟她一起出来逛街的而已，如此想着她心里便也很快释然了。
“既然我们大家这么有缘，还是去酒楼一叙吧，站在街上人来人往的多不方便，表姐，你看这么样？”方澄前面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可后面在对她说话时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孔凝华不适地移开了视线，不想直视他灼灼的目光，只要是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就没有办法平静地看他，虽然她也知道那件事情应该是跟他没有关系，他一直都是很尊重自己这个姐姐的。
见她没有回应，方澄的面子自然有些挂不住，原本就有些阴郁的脸色此时更是像刮风下雨了般，他垂眸尽量隐忍着眼里的酸涩，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慕倾城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寻常，正在思忖着是不是自己出现的时间不够好，给他们造成了困扰的时候，却发现此时正有一只手快要探上孔凝华的腰间，立马大叫了一声，“小偷！给我站住！”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人迅速扯过了她腰间的钱袋，待慕倾城闪身上前他便已经飞奔进入了人群，她可没打算就这样算了，直接施展轻功就朝前飞了过去。
不过幸好两边的人倒也不是很多，她稳稳地落在了那人的前面，握紧手里的剑直接打了过去，随之飞快地补上了一脚，那人便被狠狠地踢到了地上。
剑自然是没有出鞘的，她只不过是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个教训而已，却也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她直接用剑尖勾起了落在地上的钱袋，见那人想起来，便挥舞着自己的胳膊，作势又要打过去。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那人的年纪其实并不大，应当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一块布料是好的，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甚至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更让她看不下去的是，那男孩身上露出来的地方，竟好多地上的都是青青紫紫的，好似被人毒打过一般。
慕倾城看见他嘴角渗出了些血丝，在那张黝黑的脸上看起来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心疼，她蹲下了身子，冷冷问道，“你说，为什么要偷东西？就算是想吃饱饭，也不能做这种事你知道么？这可是犯法，要坐牢的！”
那男孩鄙夷地睨了她一眼，眼里竟带了些铮铮傲气，不屑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别在这里已一副大人的口吻教训我，你没有资格。”
言罢，那小孩兀自站了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动作流畅之至，一气呵成，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在她错愕愣神的时间里，又冷哼的补上了一句，“今天是我不对，被你发现了，既然你已经看到，想怎么处置随便你，我没关系。”
慕倾城听到他第一句话，原本那心里的火气还少了些，没想到他后面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什么意思？他是觉得自己这么做理所当然么？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喂，小乞丐，要不是姐姐脾气好，早就拉着你去见官了，小孩子跟大人说话口气别这么冲行不行？搞得跟你自己做的事情都很对一样，你偷东西你还有理了不成？”
“你说谁是小乞丐？我刚刚明明说了是我不对，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让我怎样？见官？我觉得牢房还是不错，至少一日三餐管饱。”那男孩随意散漫道，好似并没有将她说的话听进去，竟还夸赞起了牢房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