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泡那个男人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41节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走到窗前,像一尊雕像一样立在那里,良久良久,不发一言。
我本来想问为什么王印会在万戮那里,看到仙尊没事,忽然又不想问了。
但有些事,不是我不问,就没人告诉我的。
尤其是这三个男人本来就不对付,仙尊与路萌初见,互相看不上眼,路萌和皇近泽则因为我结怨在先,皇近泽又在关键时刻绑了路萌,以至于路萌眼睁睁看着我被带走,路萌对皇近泽恨可谓怒骂三天三夜都发泄不完。
路萌一进来就趴在我床头,他的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哭得又肿又扁,半睁不睁,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看一会,又伸手摸摸我的脸,问我难受不难受,路萌本身是个挺感性的人,自从傲娇的毛病基本治愈,在我面前就只是像个小可怜似的。
“我没事,不难受。”我说。
路萌扑过来,把脸埋在我身上的被子里,他毛茸茸的蓝头发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我感到他精致的小脸紧贴着我的腹部,就隔了一层被子。
他这样趴了一会,踢掉鞋子,爬上床,压着被子躺在我身边。
“言哥哥不要难受,就让路萌替你难受,替你把眼泪都哭完,好不好?”路萌隔着被子抱着我,额头抵在我颈间,闷闷地说。
“嗯,好。”我木然回答。
“等言哥哥好了,我们也不要去九曜国了,王位有什么好的,只会让人烦恼,言哥哥,我们一起去千华京住好不好?每年都有灯会,有好吃的,有很多很多四面八方来的妖怪,带来他们的绝活……还有我们巫妖氏的大宅子,绵延几十里,就在千华京东边的郊外,言哥哥跟着我回去,我们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路萌带你修炼,突破寿数极限,长长久久,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路萌美好的许诺像温暖的流水一般自心间流过,我却无法回应他,只好转移话题:“你乱用禁术,能不能长久还是个问题。”
路萌瘪了嘴,眼神忽闪,不自在地说:“那、那我以后就不用禁术了嘛,你看,这次也没对我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这回不是你把神木台的封印弄开的?”我一直以为是路萌的禁术把恶鬼给放出来了。
“当然不是啊,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是万戮那老贼,偷了王印,存心要来开启神木台的封印的,言哥哥你不知道,你一直要找的那个仙尊啊,根本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仙,他被万戮派出的假公主一引诱,立刻就上钩了,还蠢蠢的把王印给他了!要不是仙尊弄丢了王印,言哥哥用得着受这么多苦吗?说到底,混蛋第一是皇近泽,第二就是仙尊。”
我感到一阵头晕,仙尊被假公主引诱?仙尊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把别人当成我?
说来,皇近泽也是一见那假公主,就被骗得团团转。
那假公主到底是什么人,我竟然觉得,他似乎比万戮还要高深莫测。
万戮已死,那——他带来的假公主又去哪了?
“刚才,言哥哥的意思,是不是答应路萌了?”路萌扬起期待的小脸,眼里充满喜悦的光芒,仰头望着我,“只要路萌不用禁术,言哥哥就和路萌回千华京成亲吗?”
路萌话到一半,外面忽然“咕咚”一声响。
我以为是仙尊在听墙脚,没想到推门进来的是个大高个,一米九的身高不得不微微低头才能从门外走进来。
“皇、近、泽!”路萌一骨碌坐起来,咬牙切齿地冲来人喝道。
“不管他是姝言还是洛言,都是我命定的伴侣。”皇近泽冷冷地说,走到床前,拎起路萌,路萌各种扭动挣扎,都被皇近泽抓小鸡似的控制住,然后扔下床,自己一屁股坐了上来。
他捏住我的手,炽热的目光端详着我的脸:“你……还好么?”
第48章 part.4 护国神兽
皇近泽大概是三个人里正事说的最多最靠谱的一个。
路萌被赶走后,皇近泽还缩手缩脚的,怕哪里惹我不高兴,自从他说了一句“万戮的图谋不仅仅是九曜王位”,见我注意力被吸引到,便滔滔不绝地说起现今神墨大陆的局势来。
原来神墨大陆是光明与黑暗各占一半的,后来光明之力压倒黑暗,九曜、妖顶、连山三国厉害的法师聚集到一处,将魔种、魔兽、恶鬼统统驱赶到黑暗不见天日的恶鬼渊里,又在三个位置放下封印,将恶鬼渊通往神墨大陆的入口彻底封住。
从此,神魔大陆迎来了光明的纪元。
然而,就像镜子有两面,人心也分善恶,有的人心思磊落,光明而正直,有的却阴暗邪恶,被欲望趋势着去做一些坏事。
恶鬼渊中最强大的存在——魔种,就这样吸收着来自人间的恶念,逐渐变得强大。
曾经,法师们放下三道封印的地方,就是连山国的“飞仙台”、妖顶国的“神木台”和九曜国的“椒兰台”。
“原来如此,看来万戮之前去仙尊那里,不是为了追杀我,而是另有所图,仙尊的府邸正建在飞仙台前,要想接近飞仙台,确实需要过仙尊这一关……”我凝神回忆,“接着万戮就来了神木台,解开封印,放出恶鬼和魔种……至于椒兰台,本来就在九曜京城,根本不用刻意寻找。”
皇近泽点头:“不错,他是这样计划的。”
我背后发凉:“那他岂不是已经打开了三个封印?恶鬼渊,已经封不住了??”
皇近泽思索了一下,道:“他未必就打开了三个封印,我问过白衣服的小朋友,第一次万戮进连山,并没有碰到封印,第二次假公主潜入连山,也只偷走了王印,封印完好无损。所以连山飞仙台的封印还是完好的。至于椒兰台,我推测,封印也没有打开。”
我诧异:“为什么?椒兰台就在万戮眼皮子底下,他怎么会不打开?”
皇近泽道:“打开封印没那么简单,或许需要特定的人,特定的时间,或许需要特定的道具。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好飞仙台,同时阻止万戮为祸天下的行动。”
我听得有些糊涂,皇近泽是什么意思?万戮都被他吃了,这不就是最彻底的阻止了吗?还要怎么阻止?难道说,万戮背后还有什么组织,虽然老大死了,组织也会努力完成他的遗愿?
然后我就想到了那个假公主。
我把这样的猜想告诉皇近泽,皇近泽却抬手揉了揉我眉心的皱折,说我总是思虑过甚,对身体不好。
我一头雾水之际,皇近泽表情肃然,道:“其实,万戮还活着。”
“什么??”我更加震惊,被吃了还能活?
皇近泽道:“那个被我吃了的万戮,是他用南乔木化成的分身。”说着,他脸上露出不舒服的表情,明明是食肉动物,却被骗吃了截木头,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
“南乔木又是什么?”我问。
“南乔木是一种通灵的树,可以制成傀儡,将魂魄通过禁术灌注其中,傀儡就能够像生人一样行动,甚至连样貌、言语、行动都和魂魄的原主一模一样。”
“只是,这傀儡禁术失传已久,练习的方法又非常严苛复杂,那制作傀儡的南乔木又是一千年才成熟一双,我本来以为没有人再会做傀儡分身的,谁知道万戮竟练了此种傀儡禁术,做出一个分身来。”
皇近泽神色肃然,我才勉强接受他不是在说天方夜谭,而是在说现实发生的事。
“可是,如果万戮真把魂魄灌注到那个什么‘南乔木’里,做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傀儡,那他自己的身体怎么办?灵魂不全,不会有问题吗?”
“这就需要他修习一种十分严苛复杂的禁术。”皇近泽答道。
我突然想到,在连山第一次遭遇万戮时,万戮说他修炼一种邪功,不能泄了元阳。
而半年后,万戮设计进入神木台,对我图谋不轨时,他的老二分明箭在弦上。
……嘴上还说着“这是这具身体的第一次,就用来服侍公主”这种话,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想极尽言辞之羞辱,没想到他说的是大实话。
原来是邪功已成,炼化了傀儡分身,就来肆无忌惮了。
“傀儡仿真度那么高,还不会损害原主身体?”我不能相信这外挂这么逆天。
“傀儡归根结底还是傀儡,只能仿到表面,在智谋、感情、内功修为上,都远远不及原主。”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如此轻易就弄死了狡猾多端的万戮,原来,是他的傀儡智商和武力值都不及他本人的缘故啊。
这样一想,不禁有些挫败。
傀儡都这么厉害,那本人岂不是很可怕。
“你不必担心,往后有我们在,不会让人伤你一根汗毛,对付万戮之事,也由我们来做,”皇近泽将手掌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微微用力,身体也因为接下来重要的事情而前倾过来,俊美无畴的脸庞贴近我,说,“只是我们合计过一番,有个猜测,你……最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我被他严肃的样子都感染的有点紧张。
“南乔木只有一双,现在万戮的傀儡分身已被毁坏了,但还有一只傀儡,我和白衣服的小朋友商议过,最有可能是傀儡的,莫过于——”
“假公主??”我立刻扬起脸,惊愕万分地看着皇近泽。
若按照皇近泽了解的傀儡禁术,那我的魂魄也被万戮分过?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万戮都能血洗九曜王室,抓个公主分分魂魄算什么。
“是,白衣服的小朋友和我都近距离见过假公主,”皇近泽凝视着我,“他和你一模一样,尤其是,你难过时的样子,他能学个十成十。”
“可你不是说……学得了言行,学不了感情?”我疑惑。
皇近泽摇摇头:“我也不知万戮用了什么法子,那假公主……有一双奇怪的眼睛。”
“奇怪?”
“只是往里面望一望,都能感到……心痛。”皇近泽握紧了我的手,正直的脸朝向我,上面却布满愁云,“就像你在树屋里走投无路时的样子,就像你刚醒来时,不说话,不吃东西,一个人望着床顶时的表情。”
皇近泽抓起我的手,按倒他胸口,我感到他有力的心跳,砰砰撞击着强壮的胸膛。
“是我犯下的错,你放心,就算那个欺负你的恶人真是魔种,我也会天涯海角追杀他,替你报仇雪恨。”皇近泽说,“只求你别再露出那样的表情。”
我的心跳快了半拍。
敢情他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是为了安慰我。
后来我知道,又不全是为了安慰我,至少万戮打算带着假公主在椒兰台举行祭天仪式,昭告万民,新皇登基——这件事是真的。
登基就在一个月后,若我们不做点什么,恐怕就会铸成无可挽回的败局。
而我的好奇心也被彻底激起来,终于可以面对面地见识一下,那个神乎其神的假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
第49章 part.5 公主登基
一个月后,九曜国都明光城。
这里即将举行九曜国王位继承人姝言公主的登基大典,九曜国的子民从四个城门涌进来,街道上摩肩接踵的全是人,热闹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明光城却早已没了当年的风采,甚至连妖顶国国度千华京的一半都及不上,三年的干旱造成九曜国这个以种植业为主的国家上下陷入恐慌,而刚刚过去的酷暑更是半滴雨都没下,每天如同火焰炙烤一般的气温导致许多百姓热死街头。
从一个月前,就有人传说,这是因为九曜国国师万戮作恶多端,暗中害死九曜王室,逼走真正的姝言公主所致。
这传说不知从哪儿传出来,传入明光城后更是变本加厉,连街头巷尾的小孩子都会唱:万恶之戮,逆天酷暑。
紫夺朱色,死有余辜。
这首歌谣里有“万”、“戮”两个字,又隐含了万戮以假公主篡夺王位的意思,唱起来朗朗上口,因此,一经传出,就深受明光城百姓的喜爱。
“国师有令,谁再唱‘万’字歌,格杀勿论!”
“国师有令,揭发唱‘万’字歌者,赏钱五千!”
俗话说得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但是加上有奖举报功能就不一样了。
据说有个姓王的屠户不信邪,他偷偷躲在猪圈里一头母猪肚子下面唱歌,刚唱到“暑”字,就被抓住了。据说举报的是他隔壁的老张,与王屠户乃是多年的棋友,感情深厚,唯一的龃龉就是某日王屠户少称了他一两猪肉。
砍了几个唱歌的之后,百姓们噤若寒蝉,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偌大一个明光城,即便盛会如姝言公主登基这样的大场面,台子下面聚集着几千号人,也能安安静静的,只有衣服摩擦、小板凳挪动的声响。
这么重要的盛会,我自然不会错过。
我站在人群中,戴着一顶帽子,遮住脸。
过了一会,锣鼓齐名,万戮出现在椒兰台上,一番繁复的仪式之后,他向着空中拜了一拜,又转回头,凝神看向椒兰台中间的圆形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