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节

  “我想想……”慈远仔细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想起来了,女施主现在要去吗?贫僧可以带路。”
  司擎苍亲自带人去调查,发现了一点线索,正要出来问慈能和慈远,就看到顾晚柠转身和慈远离开。
  “晚柠?”
  听到司擎苍的声音,顾晚柠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我去看看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
  司擎苍闻言,点头,“我和你一起去,顺便问问慈远大师一些事情。”
  慈远微微点头,“不知道将军要问贫僧什么?贫僧若是知道一定不会隐瞒。”
  司擎苍并没有过多相信,只是说道:“走吧,边走边问。”
  慈远和慈能交代了一声,就带着司擎苍和顾晚柠转身离开了。
  “慈安方丈当初是为何变成这样的?”司擎苍和顾晚柠并肩而行,慈远离他们有三尺远的距离。
  司擎苍也带了一队人马,他对慈远等人也并没有那么信任。
  慈远摇头,“没有任何征兆,突然有一天就发作了,然后谁都不认识,谁都不让靠近,慈能试着靠近过,还被方丈打了。”
  一路上,慈远的确知无不言,将很多事情都和司擎苍、顾晚柠说了。
  顾晚柠默默地听着,觉得这位慈安大师的情况很奇怪,之前一直是德高望重的大师,言行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听慈远的讲述,慈安大师应该也不存在精神疾病。
  他既没有精神疾病,也没有恶疾,怎么会突然就疯了,还疯得这么彻底,连清醒的时候都没有。
  几人的速度很快,慈远带着顾晚柠和司擎苍来到其中一户人家家里。
  慈远上前敲门,一会儿有个妇人出来开了门,看到慈远有些意外。
  “女施主,贫僧带了几个人来见你,想问问你孩子丢失的事情。”
  提到丢失的孩子,妇人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扫了一眼顾晚柠和司擎苍,点头,“你们进来吧。”
  第514章 只能这么办
  妇人去端了几个板凳,“慈远大师,你们坐,这几位是?”
  慈远转头过来,看着司擎苍和顾晚柠,似乎在征询他们的意见要不要说明身份。
  顾晚柠见状,直接对那位妇人说道:“大姐,我也是和你一样,丢了孩子的母亲。”
  那大姐听了,一脸的痛惜,抓着她的手,“妹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但不管怎么难过,都要咬牙撑下去,也许孩子就在某个地方等我们,我家孩子他爹到现在还在四处打听。”
  顾晚柠原本一直绷着,这会儿听了对方的话,眼眶也越来越红。
  心头也空落落地,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她在心中默默地说道:衍衍,娘得冷静,娘得调查清楚,才能最有效地找到你。
  顾晚柠的状态被司擎苍看到,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男人坚毅的脸色肃然一片,所有的难过和担忧都压制在了这张冷酷的脸之下。
  顾晚柠知道他心中的难受不比自己少,所以她没有在他面前多说一句和白兰有关的话,她知道如果说了,司擎苍不能拿白兰怎么办,只能在心里给自己添上一道更沉重的包袱。
  顾晚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转头看向那位妇人,“那你们为什么不报官?”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去看慈远,也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她想听听孩子母亲的话。
  “我们报了官,但官府找不到孩子,也不了了之了。”
  慈远开口说道:“他们是最早丢了孩子的父母,报了官找不到孩子才来寺庙求助。”
  “官府找不到孩子,慈能和慈远大师他们却帮我们找人还给我们银子……”
  顾晚柠觉得慈远和慈能真是有手腕,既能让这些人感激,又能按照他们的想法没有再将事情闹大。
  “大姐,我听慈远大师说,你们孩子丢失的时候,你们听到过一些声音,你还记得是什么声音吗?”
  “记得,听到了鸟叫,还有猫叫,好像还有人的声音。但我那时候并不清醒,不知道这些声音是真的还是我做梦梦到的。”
  顾晚柠点点头,“除了听到这些声音,你还感觉到了别的吗?”
  “说来奇怪,我记得当时好像没有睡着的,抱着儿子,不知道怎么就开始迷迷糊糊,最后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就真的睡着了。”说到这里,她眼泪涌了出来,“等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儿子就不见了。”
  顾晚柠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孩子已经丢失了三个月,三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顾晚柠也不知道哪个小孩子是不是还平平安安的。
  她甚至想着,万一三个月,找不回她的衍衍,她要怎么办?
  她要把整个南朝都翻一遍!
  顾晚柠急着找儿子,问到了关键的点,又问了几句,发现对方其实记得的也不多。
  “慈远大师,麻烦你带我们去下一户人家。”
  顾晚柠和司擎苍两人将附近丢失孩子的人家都走了一遍,确实只有两户人家听到了声音,其他人应该都和翠儿一样是睡熟之后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知觉。
  天色越来越晚,虽然他们找到了一些疑点,却没有丝毫的线索。
  回到寺庙的时候,京兆尹给出的结果也非常不好。
  “将军,夫人……寺庙里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也没有小公子的下落。”
  一天的时间,司擎苍的脸都沧桑了许多,“劳烦大人了。”
  “将军言重了。”京兆尹也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口气,便什么也不再说。
  顾晚柠拉了拉司擎苍的衣袖,“擎苍,那些孩子都是在这附近丢失的,也很有可能在作案,这样找了一天也没找到衍衍,我很担心,我没办法等下去,我刚刚有个想法。”
  司擎苍抿了抿嘴,没有找到儿子,他心情也非常沉重,儿子那么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母亲,现在不知道多害怕。
  “什么想法?”他出声问道。
  “我想引蛇出洞。”顾晚柠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引蛇出洞?”司擎苍蹙了蹙眉。
  “没错,幕后之人明显是惯犯,如果很好下手的话,我猜他们会忍不住。”顾晚柠说完补充了一下,“莫狄跟在我身边学了一年多,他的身手足够对付两三个成年人。而且他虽然虚岁十三,但看起来也不过九、十岁的样子。”
  莫狄不知道是天生受父母基因影响,还是之前受苦发育迟缓,到她身边之后,伙食也好了,身上长了肉,就是不见怎么长身高。
  刚刚打听到的消息是丢失的孩子最大的有十岁。莫狄卡在这个边上,不知道能不能迷惑对方,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
  虽然这个方法对她和莫狄来说都有点冒险,可是衍衍那么小,没办法拖太久。
  孩子丢失多一分钟,对她而言,就是在她心上一遍遍地凌迟。
  司擎苍听完,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去,我带着莫狄,他们如果起了歹意,我至少能自保,也能保护莫狄。”
  顾晚柠却摇了摇头,“你不能去,你长得太高大,莫狄年纪也不小了,幕后之人未必会下手,而且你忘了我身上有很多宝贝,就算真的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能应对。”
  司擎苍依旧不放心,顾晚柠生孩子损伤了身体,到现在并没有恢复,身体状态跟以前也没办法相比。
  顾晚柠却拽住他,坚定地说道:“擎苍,衍衍还在他们手里,你让我如何安心等待?”
  她红着眼眶,第一次声音里带了哭腔。
  司擎苍双手握成拳头,似乎心里正在天人交战,最终他点头道:“好,不过我也要在暗处盯着。”
  顾晚柠也觉得这样更保险,不过她担心动手的人并不简单,于是说道:“你可以在暗处盯着,但不要离得太近,千万不要被发现,否则在想钓他们上钩就会难上加难。”
  如果暴露了,她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很可能再也找不到衍衍。
  “好,我会注意。”
  夫妻两很快商议好细节。
  这时候,天早已经黑了,京兆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今晚不管耗到什么时辰,都得熬。
  他正在让人继续搜查的时候,司擎苍走了过来,声音并不低,“刘大人,刚刚得到消息,城西外的落山村附近也有孩子丢失,我打算带人过去查查。刘大人忙碌了一整日,先回京去吧,明日如果有需要刘大人的地方,还请刘大人再帮忙调查调查。”
  “应该的,将军客气了。”
  没多久,京兆尹带着下属离开了。而司擎苍也像是得到了消息,带着士兵快速撤离。
  乱糟糟一整天的山头突然就冷清下来。
  顾晚柠知道,今日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下手的人一定在盯着。
  其实她这个时候钓鱼并不是好时机,因为对方未必会出手。
  可是她等不了了,不管能不能成功,她都得试一试,成功了就能早点将衍衍救回来。
  下山之后,两人约定好,司擎苍带着副官前往落山村,顾晚柠回家最准备工作。
  顾晚柠早上走得很快,没有带上红珠和红玉,两个丫鬟担心了一整天,不停来门口看看情况。
  这次是红玉在门口,远远地就看到顾晚柠带着几个侍卫回来,忙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还没绽放,就发现夫人身边没有小公子。
  “夫人,小公子……”红玉张了张嘴,早上顾晚柠离开的时候,他们是知道情况的,还以为夫人去了,一定能找到小公子。
  可是一整日过去了,夫人回来了却没有带着小公子。
  顾晚柠没时间和她解释,直接问道:“莫狄呢?”
  “夫人,莫狄在读书,刚刚也吩咐过我,说您回来马上去通知他。”
  顾晚柠一边点头一边往里走,“去将他带过来,我有事。”
  红玉应了一声,立马去了。
  莫狄很快就在红玉的带领下进了她的屋子。
  “姐姐……”莫狄对顾晚柠依旧很依赖,而他并不知道承衍失踪的事情。
  他进屋看到顾晚柠变了一个模样,满脸都是狐疑。
  顾晚柠听到他的声音,停下手中动作,朝他招手,“莫狄,你过来。”
  莫狄乖乖地应了一声,走到她面前,“姐姐,你这是要出门吗?”
  顾晚柠很喜欢莫狄,而且这孩子很有灵气,她教他的东西很快就能学会,甚至比自己以前还要厉害。
  她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莫狄也只是个孩子啊,她咬了咬唇。
  “莫狄……姐姐有一件事情想要你配合我,但是这件事会有危险……”
  她的话还没说完,莫狄立马点头,“姐姐,什么事?我不怕危险,而且我现在也有很多本事。”
  顾晚柠被他孩子般的话语逗得摇了摇头,要是平时,她一定会笑出声,但是现在却只是动了动嘴角。
  也幸好她平时没有藏私地教莫狄,不然出现了这事,她连这个方法都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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