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她拿着照片副本,去到最近的派出所报案,接待她的警察十分惊讶,随后对于她提出来的证据啥的,都仔细地看过,然后就直接跟着她出去了。
  其实,安宁还真怕这些警察会不管啥的,没想到,她遇到的这个司徒警官倒是挺负责任的。
  先是跟着她回到了事发地,重新取证,然后才开着车带着她到医院,问询大牛叔。
  安宁一路看他的作为,感觉,这个人是真的打算管这件事儿,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
  刚来洋县任职的司徒明直却并不知道安宁所想,他认真地记录下大牛叔的口供,然后就在医院陪着他们等着,想要看看安贵最后的伤情到底如何。
  手术的时间很长,安宁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中途司徒明直还到外面买了饭给他们吃。
  “吃点东西吧,总不能你爸还没好呢,你也病倒了。”
  安宁看着眼前的饭盒,红着眼,点点头,接过来打开,一口一口地努力吃。
  司徒明直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孩,身上风尘仆仆,穿着一身缝着好多补丁的灰蓝衣裤,就像个地头田间里的农村妇女,根本不是个才十几岁的漂亮女孩。
  他心里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拧开一瓶水,递过去,道,“吃慢点,不着急,别噎着了。”
  安宁点点头,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又放下,继续吃饭。
  随着时间过去,她心里也越发沉重,生怕安贵真的有什么不好。
  她吃完饭,大牛叔提着饭盒去扔掉,她低着头坐着,司徒明直就坐她旁边陪着她。
  安宁暗地里一直在看空间里的东西,想着那些可以给安贵用上。
  现在的她,真的顾不上什么靶子不靶子的事了,她只想让安贵好好的,能安然活下来就好。
  也许是老天爷并没有真的想折腾她的意思,等手术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告诉他们,安贵没事,虽然受伤挺重的,但好歹送来的及时,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腿是真的摔断了,具体的康复,还得看之后的治疗,身上其他的伤,问题都不大。
  听到这些,安宁终于是彻底地松了口气,司徒明直也替她高兴,大牛叔更是捂着脸,蹲在地上哽咽道,“好,太好了……”
  安宁红着眼给医生鞠躬,“谢谢您,医生,真的非常感谢!”
  林医生赶紧扶着她,道,“别,千万别这样,这是我们该做的。你放心,你爸爸会好的,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医治好他……”
  安宁眼含泪水点头,“谢谢,真的谢谢您。”
  林医生笑笑,摸了摸她的头,道,“好了,赶紧去看看你爸爸吧,他现在已经送到病房里了。”
  安宁点点头,再次对林医生道谢,这才跟大
  牛叔一起到病房看安贵。
  司徒明直没有马上跟着过去,他留在原地对林医生说,“林医生,安贵家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他们是阳安村里的极度贫困户,希望医院可以宽容对待他们,允许他们的医疗费用暂时欠着。我可以做担保,他们一定会还的。”
  林医生却笑了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向院长提出,免费给安贵治疗,要是院里有难处,我也可以自掏腰包给他们付医疗费,真的不需要担心。”
  司徒明直惊讶,“林医生,这,恐怕不太好吧,万一那丫头知道了,她肯定不会接受的。”
  林医生笑,“那就让她以后挣了钱再还我好了,现在,她需要的是我们替她治好她的父亲,而不是讲究那无谓的自尊心。”
  司徒明直点头,格外认真地道,“真是非常感谢你,林医生。”
  林医生笑着摆手道,“好了,不用一直这样说,我还有一台手术,先忙了。”
  “好,那您忙。”
  司徒明直看着林医生转身走了进去,笑了笑,便也转身去病房区找安宁他们了。
  安贵依旧昏迷着,麻药还没过,安宁跟大牛叔正商量后头的事情,谁来照顾啥的。
  司徒明直过来看了看安贵的情况,也拍了照片,顺便把医院的病历档案啥的,先拍了照片带回去。
  临走前,他给了安宁一张名片,道,“这是我二叔,他是一名律师,你爸的事,要是有需要,就找他,他可是很厉害的。”
  安宁接过名片一看:京市盛远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兼律所管理主任——司徒盛远。
  司徒明直笑笑道,“我二叔虽然很多年没有亲自打过官司了,但他真的很厉害。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做法律援助。你放心,只要你找他,他一定会帮忙的,而且还是免费帮你,不会收你们家钱的。”
  安宁心底一暖,眼中湿润,抬头笑着对司徒明直道,“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司徒明直看着她那明媚的笑容,笑了笑,心底感叹,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他又交代了一下林医生所说的话,然后让安宁放心,他一定会查好事故原因,要是那工地违法了,他也绝不会姑息的。
  甚至为了让她安心,司徒明直还说,“我是刚从京市调派过来的,是这儿辖区的派出所所长,所以你放心,我说了会管,就一定会管到底……”
  安宁惊讶,这司徒警官看起来年纪很轻啊,竟然已经是派出所的所长了?
  他结婚了吗?
  咳咳,她实在是太惊讶了,所以才会一瞬间,冒出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第170章 第3章
  送走司徒明直了之后, 刘芳收好名片, 回了病房,跟大牛叔说, “叔,要不您先回去吧,跟王大娘说一声, 让她帮着照顾一下安辉, 安耀, 我先在这儿守着, 明天您再来替我。”
  大牛叔点点头,“行啊, 那我就先回去。”
  安宁再说道, “就是,叔,您先别告诉安辉他们, 我爸的事儿,他们还小,我怕他们会吓着。”
  大牛叔点着头道, “你放心,我不说,我也会交代我娘不说的。”
  王大娘就是大牛叔的妈妈。
  安宁送走了大牛叔, 坐在安贵床边,伸出手来给他把了把脉,发现他真的是没啥事儿了, 这才放下心。
  只是看到他脸上,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腿上的石膏,刘芳的心就特别难受。
  她暗自翻着空间的东西,想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以用。
  翻了个遍,发现,空间里的东西,基本都是灵气超级浓郁的,用倒是可以用,就是不知道安贵能不能承受住。
  还是刮一点点试试吧,给他补补身体也好。
  晚上的时候,安贵才醒,只是他还不能说话,应该说,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安宁就没让他说了。
  “爸,您别着急,现在你才刚做完手术,先歇着,等好了,咱们再慢慢说。”
  安贵却一脸着急地看着安宁,安宁想了想,猜测着问,“您是不是想问,我怎么来了?”
  安贵点点头。
  安宁道,“是大牛叔跟隔壁村的人说了,然后王大娘来告诉我的。我一听就来了,您放心,弟弟他们还不知道,在家里呢,都挺好的,等明天我回去了,再跟他们好好说,您别担心……”
  安宁又絮絮叨叨地说着医院林医生给他免了医疗费啊,还告诉他,自己报了警啥的。
  等他脸上的表情没那么着急了,安宁才道:“爸,医生说了,您没事,这次您会好起来的,所以,别担心,先睡吧,多休息,赶紧养好了身子,才是最要紧的,是不是?”
  安贵点头,也是醒来有段时间了,身子又还虚弱,便也闭上眼,继续睡了。
  安宁看着他红肿的脸,眼睛有些酸涩,她明白,要是这次安贵真的有什么事儿,那她家,她
  跟弟弟三人,真的就成孤儿了。
  感谢上天,没有那样残忍地对待他们!
  …………
  第二天,等大牛叔来了,安宁才又赶着回家,一来去学校请假,二来就是拜托邻居乡亲帮忙照顾一下她弟弟,以及家里的田地啥的,三来,就是为了跟两个弟弟说一说安贵的事情。
  昨天之所以瞒着,那是因为不知道安贵的具体情况,要是告诉他们,安宁怕他们得被吓死,吓傻。
  现在呢,是知道安贵没啥事儿了,安辉,安耀两个孩子也不是那种完全不明白事儿的,她自然是会好好跟他们说,他们纵然担心,却也不会被吓那么惨。
  毕竟,安贵这事儿,后头还有的折腾呢!
  光是要赔偿啥的,这就一堆麻烦,所以,安宁是必须要保证家里的后方安稳,才可以全心面对外面的人跟事儿!
  安宁是在学校里跟两个弟弟说的,安辉其实早就有所预料了,毕竟他的智商是真的高,而安耀呢,就是完全没有想到,一下子就吓懵逼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安辉没管弟弟怎么样,反而特别冷静地问,“姐,你打算怎么做?”
  安宁挑眉,看着他,这个弟弟真是特别早熟,每次她都有种弟弟是穿越或者是重生的感觉,然而,并不是。
  安辉就是天生的智商高而已,所以才会显得格外成熟,也格外冷静理智。
  安宁也没空多安慰安耀,只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对安辉说,“自然是让老爸该得的赔偿都要得到,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也得负责……”
  安辉点头,“那你去忙吧,我会看好家,照顾好自己跟安耀的。”
  安宁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道,“辛苦你了。”
  安辉笑笑,安宁转而对安耀说,“安耀,现在你哭一哭就算了,以后要振作起来,咱们家,现在,可是得靠我们姐弟三个撑起来,不然,老爸的以后,谁管呢?你说,对不对?”
  安耀也不是不懂事儿的孩子,就是一下子有点吓懵了,他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听哥哥的话,看好家,也照顾好自己。”
  安宁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道,“真棒!”
  等她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好了,回家收拾了一些衣服毛巾牙刷水杯
  啥的,就背着背包再次回到了县城。
  …………
  安宁一回到县城,到了医院,就看到司徒明直来了,他告诉安宁,包工头找到了,司法鉴定也出来了,她爸属于重伤,虽然暂时没有造成残疾啥的,但也是很严重的工伤了。
  另外,施工方的设施确实存在违规的情况,这些他们也会交给相关部门去处理。
  只是呢,工伤赔偿这一块,具体的民事诉讼,就得她自己来了。
  司徒明直道,“那包工头死皮赖脸地说没钱,我们也没办法,只能靠你替你爸找律师,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毕竟他们虽然违规,但也不到违法犯罪的刑事级别,所以,我们是真的使不上劲儿。”
  安宁明白,她点头道,“谢谢您,司徒警官,我会找律师的。”
  司徒明直看她今天换了一件碎花衣服,一条蓝色布裤,脚上穿着黑色的布鞋。虽然衣服很土,但衬着她那张稚嫩漂亮的小脸,加上她今天格外冷静成熟的姿态,让他感觉,这孩子真是越看越漂亮了!
  那一身无法言说的光芒,即使是她家境贫寒,出身普通,衣着老土,都无法掩盖得了的。
  这孩子,以后不得了啊!绝对非池中之物!
  安宁完全不知道司徒明直心里会给她这么高的评价,她笑着送走了他,然后回了病房,与大牛叔交代了一下,放好了包袱,再跟安贵说了一声,就转身出门了。
  她先是到外头的小卖部打了个电话,就是打给那位司徒明直的二叔,司徒盛远大律师的。
  …………
  远在京市的司徒盛远一来律所就接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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