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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484

  让二皇兄的表哥护送其赶赴封地?
  “如期起程?”庆王低声问。伴君如伴虎,即使亲如父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应对一个多时辰,他全程未松懈。
  “不然呢?”承天帝抬高下巴,眼角嘴角下垂,心如明镜,坚决道:“回头你去探病时,转告他:倘若实在病得体力精力不济,那旻裕和旻衡就留在京城吧,由朕亲自抚养!”
  赵旻裕、赵旻衡是二皇子的嫡子。
  庆王倏然睁大眼睛:“父皇——”
  “怎么?你不敢去说?如果连你都不敢,朕的其他儿子怕是更不敢了,必定口口声声‘兄弟手足、骨肉亲情’。”承天帝语气平淡,面无表情。
  庆王握拳,垂首掩去眼里的震惊,艰难答:“儿臣遵旨。”
  承天帝欣慰颔首,状似忧心忡忡,凝重道:“但假如平南侯父子一同告假,护城司便缺了正、副统领,势必无法正常运转。”
  庆王沉吟瞬息,虽然清楚父亲的计划,却不戳破,谨慎问:“您的意思是……?”
  “只能派人协管。”承天帝理所当然地提出,不疾不徐问:“朕碰巧有一个合适人选,郝博恩你知道吧?”
  “儿臣不太清楚,他似乎是管着皇宫东片的禁军小头领?”庆王配合地问。
  “正是!”承天帝眉峰一扬,态度极强硬,不容置喙道:“待广平王起程离京后,就由郝博恩协管护城司,免得皇城出乱子。”
  庆王点点头,毫不意外。
  父子对坐,各有心事,沉默半晌。
  “朕听宸妃禀报说,老七病了?他又是怎么回事儿?”承天帝强压着不满问。
  “落水染的风寒,并不严重,病情已控制住了,您不必担忧。”庆王避重就轻地解释。
  “好端端的,为何落水?”承天帝换了个坐姿,重新开始捻动佛珠。
  “因为儿臣把卓恺调走了,他狠闹一场,不慎落水。”庆王如实相告。
  “原来是真的。”承天帝蓦然笑起来,十分满意,赞道:“卓家小子留在京城总生事端,早该调走的,可朕太忙了,一直没顾得上,还是你考虑周到。”
  他是主动请调的……庆王欲言又止,鉴于父亲内心根深蒂固的偏见,他索性轻轻掠过卓恺,沉声道:“正好让七弟冷静冷静,好生养病,顺便反省一阵子。”
  “是啊。”承天帝叹息,闭上眼睛,疲惫地感慨:“希望那混账东西能领悟父兄的良苦用心,别再糊涂度日。他前阵子表现就挺好的,翻修翰林院、借生学习,好歹都是正经差事,而非嬉笑宴游只顾享乐。”
  “父皇所言甚是。”庆王端坐时习惯双手握膝,略倾身说:“倘若没有其它吩咐,儿臣先行告退了,您早些歇息。”
  “慢着。”承天帝睁开眼睛,扭头,忽然问:“皇后的外甥女儿可送回周家去了?朕既答应了包锋,绝不失信于人。”
  庆王一愣,很快答:“父皇自然是一言九鼎的。您放心,大皇兄收留周姑娘住了三日,而后主动送她回府,周大人动作快得很,当天便把女儿送进了尼姑庵。”
  “人送了回去即可,要杀要剐随她父亲的意思。”承天帝眼神冷漠,闭上眼睛,挥挥手。
  “儿臣告退。”
  庆王轻手轻脚,绕出屏风后一瞥李德英,后者立即躬身碎步进入里间,他虽年迈,但身体硬朗,执意贴身伺候老皇帝。
  深夜回王府,万籁俱寂,只惊动了一路的气死风灯。
  洗漱歇息,绷直了一整日的腰背终于得以放松,庆王仰躺,默默思索明早待办的几件急事,困倦却无法入眠。
  黑暗中,他无意识地伸手探向床头暗格……半空中手臂却定住半晌,继而失望垂下。
  那件月白里衣藏在北营的卧房了,有且仅有一件。
  庆王皱眉,冥思许久,酸涩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惚看见容佑棠飞奔靠近,清亮朗润的嗓音愉快呼喊:
  “殿下!”
  睡梦里,庆王面容沉静,眉眼舒展而踏实,手臂搁在枕头另一端,仿佛那儿睡着那个人。
  翌日
  春雨连绵不绝,出行不便,庆王疾步若风,鬓角眉梢沾了些雨雾,奉旨探望二皇子。
  “呵呵。”
  “呵呵呵。”赵泽祥接连冷笑,面色灰败,不再假作“突发急病”,从被窝里坐起,死死盯着弟弟,咬牙问:“父皇当真那样说的?他威胁扣留旻衡和旻裕?”
  “我岂敢假传圣谕?”庆王反问,直接忽略对方后半句。
  “如此说来,我是必须如期滚蛋了?”
  “圣旨不可违。”庆王冷静道。
  “哈哈哈~”二皇子蓦然大笑,拼命捶打床铺,状似疯癫,笑出了泪水,良久,“嘭”一声颓然躺倒。他目光如炬,红着眼睛,嘲讽地说:“哎呀,我说老三呐,有时我真不知道父皇待你是宠信还是厌恶,但凡此类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他总吩咐你做,是嫌庆王的名声还不够难听么?”
  “我无愧于心,何必理会莫须有的流言蜚语?”庆王坦然自若。
  “呵呵,原来,父皇心里属意大哥,咱们全是无关紧要之人。”赵泽祥哽咽流泪,心如死灰。
  庆王平静说:“不打搅二皇兄‘养病’了,来日送行时再见。”语毕,他起身离去,任凭身后爆发绝望崩溃的嚎叫。
  虽然相隔万水千山,但幸亏时有信鸽往来,聊以缓解两相忧思。
  夜晚,仅孤灯一盏相伴,容佑棠伏案疾书,忙碌处理前任知府们留下的烂摊子,盘点各类借条。
  结果,不算不知道,一算把小容大人吓一大跳!
  “粮二十万石?白银一十七万九千余两?”容佑棠倒吸一口凉气,“啪”地按住借条,欲哭无泪。
  债如山,喜州各衙门却一贫如洗。
  容佑棠叹了口气,挠挠头,双手合十,虔心祷祝今年庄稼特大丰收,至少尽快还了邴州那一份他亲手签下的借粮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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