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兰姨的魂
我顿时就愣了,隔着玻璃门,我看到兰姨拿着刷子,正在慢条斯理的梳理那些皮草,似乎就等着立秋客人前来。
看着她穿着高跟鞋忙碌的背影,我整个人就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抬手拉开店铺的玻璃门,可是,我不敢……我杵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店铺里忙碌的身影,我一咬牙,半个月的工资不要了,所有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都不要了,我现在就走。
我拉着拉杆箱转身就要走,店铺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传来了兰姨的声音:
“安然,你昨晚上去哪儿了?”
我后背一紧,愣在当场,并没有急着转过头去。
高跟皮鞋的声音从店铺里传来,越来越近,我知道,她走出了店铺,就站在我旁边。
“兰姨因为这次查封了工厂,赔了小峰家不少钱,所以,没有那么多钱给你工钱了,要不,你挑一件皮草带回去,等冬天了,可以御寒!”
我一愣,兰姨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似乎来的太快,她平日里可不会这么温柔的说话。
我微微回头看去,兰姨手里还拿着刷皮草的刷子,富态的脸上,没有化妆,鱼尾纹暴露在我眼前,她嘴角噙着和蔼可亲的弧度,让我感觉,太不真实。
我此刻,不知道说什么,难道,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兰姨都不知道?
可是,那从梁头上摔下来的尸体,随后不翼而飞,都是我眼花?不可能,床还是新床,我只知道,兰姨已经死了。
她被刘子兰上了身,成为了会走会动的尸体,就算刘子兰昨晚上受创离开了兰姨的身体,可兰姨,也是死人不是吗?
“这一款雪狼皮,雪白,款式比较适合小姑娘穿,你试试!”
我被她拉进了店铺,我依旧如同大梦没醒一样,我看着兰姨将案件刚好倒腰的七分袖雪白皮草从墙上摘下来,捧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
“兰姨……您!”我算是开口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竟还敢与她攀谈。
“拿着吧!”兰姨将衣架拆下来,使劲将那漂亮的皮草往我怀里一塞,转身又取了一件粉色的皮草,和我的款式差不多,说道:“这个是上了色的,小星比较适合,你一起拿着吧!”
说着,我怀里抱着两件皮草,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贵的衣服,账本上,这两件衣服的成本价,加在一起,就有差不多一万块。
我细细看着兰姨的背影,怎么就有一种凄凉的感觉袭上心头呢?
“兰姨,这店里的皮草本来就不多,工厂又被封了,也就剩下这么几件……”
“当是抵消工钱了!”兰姨打断了我的话,随后坐回柜台前,拿出计算机,似乎在算账,她摸了好几下计算机,又缩回手。
我下意识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那双插入高跟鞋里的脚,竟然模糊不清,好像是一团打了马克赛的云雾。
我一哆嗦,手里的皮草差点没抱住。
兰姨,应该早就死了……我现在可以肯定。
“兰姨,我知道……你被鬼上身,但是我认识一位……”我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兰姨却摆摆手说道:“等我处理完事情,你现在不要打搅我!”
说完兰姨开始翻看账本,从抽屉里,取出名片,打了好几个听上去根本无关紧要的话,大都是问问,最近身体可好之类的。
我直勾勾的站在那儿许久,下午的时候,上门来了一位男子,留着山羊胡,我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就是我和小星初来乍到时,那个给兰姨送兽皮的男人。
他往柜台上一爬,将遮阳帽摘下来,点了一根烟,说道:“兰姐,你这店面,差不多也就这个价了,算上增值,十五万!”
说着,那男子从油拉拉脏兮兮的腰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双指弹了一下放在桌面上,往兰姨面前一推说道。
兰姨要把店面盘出去?
“必须二十万!”兰姨头都没抬,冷冷的说道。
山羊胡子,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随后,拿起桌面上的帽子往头上一盖说道:“十五万,你再考虑考虑!”
说着,那山羊胡男人转身就要走,兰姨猛然抬头说道:“我时间不多了,二十万,是用来赔偿员工的工资和慰问费的,做你这一行,积点阴德不行吗?”
“阴德?阴德阴德等百年后,死了再说!”
那山羊胡须讪讪一笑,顿时离开了,兰姨叹了一口气。
“兰姨,要不,你卖给我吧!”我迟疑了许久才说道。
兰姨恐怕真的如我一开始所料到的那样,已经死了,其实她心不坏,如果坏,她就不会写那张心情日记,那种沉重,也许,只有她的爱人才理解。
一个三年都没能好好水果一次觉得人,我实在无法理解,但是,我深有体会,我曾经也因为总是撞鬼,夜不能寐,最长一段时间,是半个月,那时候,我已经整个人都开始奄奄一息了。
是什么信念,才能支撑下来?
兰姨一怔,回头看着我,半晌都没有说话,随后,干涸的裂开嘴角,无奈的笑道:
“你一个没毕业的学生,靠着暑期工养活自己,有那么多钱么?皮草厂里上下两百多号人……”
兰姨没有说下去,凭着我的直觉,整个员工宿舍的人,可能都没有一个活口。
我想起了冥风,他是特案组的人,肯定会差个水落石出,又或许,这一切,都是刘子兰干的,总之,不该牵扯到兰姨身上不是?
“我有!”我低头抿唇说道,脖子上的月牙玉佩时刻提醒着我,钱是怎么来的,那些买这玉佩的人,都被蓝七夜杀了。
想到这里,我想,这钱,可以帮助别人,当时给死在蓝七夜手里的那位大伯行善积德,希望他死后,能投个好人家。
兰姨明显不相信,我将皮草放在柜台上,跑出了门,不到半个小时,我背着二十万现金重新站在兰姨面前,将拉链拉开给她看
兰姨惊讶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想说,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出来打工?
随后,兰姨的眼睛从惊讶变成了忧伤,抬手拿过一沓钱,看了看,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微微摇头,将那钱往包里一丢,喃喃道:
“钱,等到一切都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钱才是最肮脏的东西,连最初的灵魂都可以熏得发黑!”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抿唇道:“谢谢!”
光线随着关上门的那一刻,禁闭,店铺内的皮草还剩下六七件,整齐的挂在墙上,兰姨已经离开。
我背着背包,拉着小星的行李箱,按照兰姨临走前的指示,我找到了小星上班的地方。
在这之前,兰姨闲来无事,跟我讲述了一段,关于她自己的事情: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因为那个年代,刚解放,民不廖生,吃树皮的都有,冬天的时候,去挖过别人家收红薯剩下的那些红薯,来填饱肚子。
那时候的兰姨才八岁,生活所迫,被卖给了生活不错的一家做童养媳,她的小丈夫十二岁,因为家境的不一样,小丈夫可以上学,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几乎是把兰姨当丫鬟使唤。
十三岁那年,小丈夫已经十七八岁,对她已经有了企图之心,本来就是童养媳,兰姨虽然不太喜欢这娇生惯养的小丈夫,可还是从了。
十七岁那年,小丈夫另谋新欢,娶了门当户对的媳妇,她依旧像是丫鬟一样,忙前忙后,小丈夫只要在夫人不在家的时候,就会拼命的索取她的身体。
小丈夫有虐奴倾向,十八岁那年,遍体鳞伤的兰姨,趁夜逃走,家人派人一路追,半岛上,遇到了她现在的老公。
是个从东北林子来的爷,靠着山头打猎养活弟兄,来这边是为了找兽皮的下家,因为那时候已经解放,打压群体十分严禁,走投无路,才另谋出路,刚好遇到了逃亡的兰姨。
五百银员,从小丈夫手里买走了兰姨,兰姨说,他腰上挂着的那把弯月刀,身上背着钢珠单枪,与群狼对敌,杀狼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可对兰姨却极其温柔。
后来,就有了现在的皮草店,专门替他制作皮草卖,所以,兰姨对这家皮草店感情甚深。
后来,丈夫死后,兽皮供应断裂,兰姨不忍心就这么关门大吉,所以,自己承担起买卖皮草的生意,甚至为了维持皮草店,她和那山羊胡子,有染。
直到最后一刻,她才明白,钱,在日日夜夜索欢面前,根本就是钱为大,如果人即将面临死亡,那么,她才知道,最后最想要的是什么!
“兰姨夫是怎么死的?”我本以为,会冒昧,谁知道,兰姨却面容平静的说道:
“遇到了成精的狼妖!”兰姨的话语调平和,好像说着与她无关的事情,可我还是分明的从她眼角看到了一丝晶莹。
“我该走了!”这是兰姨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小星所在的地方是一家看上去十分清雅的别墅,那客厅装修的十分豪华,欧式沙发上,坐着一对母女,小星正在厨房忙碌,但是,她似乎忙的很开心。
“兰姐,你这不是偏心了不是?你家看店面的丫头长得这么水灵!”那叫做华姨的女子,起身对身后说道。
我一愣,紧接着,洗手间走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正是兰姨!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兰姨,她虽然画着浓妆,脸上至少扑了好几层粉,可依旧掩盖不住她脸上青灰的底色。
我下意识的脑海中就蹦出一个念想——刘子兰!
我在店铺里最后道别的兰姨,只是兰姨的魂魄,她的尸体,依旧被刘子兰占据着。
我的脸色极为难堪,让华姨和端着一盆汤从厨房走出来的小星,都愣住了。
“安然!快进来坐啊,华姨人可好啦!”
小星笑着说道,很显然,小星在这里似乎像是回到了自己家,看来正如小星所料,华姨是个不错的雇主。
“小玲子喜欢吃荷包蛋,水煮的那种,要唐心慌!”
此刻,华姨说道,小星笑着做了个剪刀手说道:“必须的,已经好了!”
说着,回到厨房,将一锅清炖鲫鱼汤端了出来,奶白色的鱼汤里,窝着两颗般漂浮的荷包蛋,几丝嫩绿的葱花儿这么一点缀,喉间就流出一股清甜可口的鲜味。
我又看了一眼兰姨,我就知道,她和蓝七夜是一伙的,她如今还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这顿饭,我吃的极为别扭,兰姨一直和华姨偶尔说几句关于保养皮肤方面的话题,小星似乎和华姨的女儿,小玲子感情不错,饭就吃了一半,就被小玲子拉上了楼,说是去看看小玲子今天刚买的耳环好不好看。
我本是打算让小星不要打工了,提早回学校,看着状态,估计小星是走不了了。
兰姨的尸体此刻被刘子兰占据着,华姨在场,她无法对我轻举妄动,可这并不代表,我就忘了昨晚上发生的一切。
刘子兰,一直都是窥探我体内的灵气,如果我走了,想必她也会一路跟着我,想到这里,好像我自己一个人先一步回学校,是万全之策,毕竟我不想一直都连累小星。
吃了饭,我和华姨道别,说了很多违心的话跟小星:“我先回学校,你不是准备要用打工的钱请我大吃一顿吗?我等着!”
终于,我在小星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离开了c市,站在长途客车站内,车水马龙,几乎晃得我不知生为何物。
我扫过人群,不是只是为了看到送我后离开的小星,我也在看兰姨,我真希望,她跟着我好了,不要伤害小星,千万不可以。
我却在人群中没有看到兰姨的半个人影子,直到长途客车站内高声广播,传递着xxx直达h市的客车,十分钟出发,请各位旅客带好行礼,登车启程。
我不得不顺着人群上了车,将行李箱往货柜架上一放,坐了下来。
直到,车子启动,缓缓驶出客车站,我都没有看到兰姨的踪影,应该说是,兰姨的尸体。
我长出一口气,后背靠在座椅上,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摸出手机,拨了华姨家的座机电话,响了两声,传来了小星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安然,我已经上车了,放心,对了,兰姨可还在华姨家里?”
我问道。
“走了,送你去客车站的路上,就走了!”小星说道,我哦了一声,说了几句照顾好自己的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所预料的是兰姨一定会跟着我,整个车厢里载客四十八,此刻,有三十多个人。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没有着落的声音,我顿时乍然,四处查看。
整个客车里的乘客吃零食的吃零食,打瞌睡的打瞌睡,小情侣带着耳机,打情骂俏的,我根本没有发现兰姨。
那声音好像就响在脑海,我顿时想起了上官玉的话,鬼物本不存在,因为怨气支撑着他们的灵魂,就类似于常人的毅力。
能够影响人的脑电波,传递鬼语,其实鬼的话,只是一种影响磁场产生的暗语,照这么想来,兰姨,就在我周围。
我放心了小星,可又害怕起来。
长途客车离开c市,直达高速,时速飞快,窗户几乎不能打开,那带动的气流直接吹在脸上,如同鞭策,可见速度之快。
渐渐的,天色略显昏暗,天边的晚霞再一次昭告天下,秋天来了!
就在车辆行驶了大概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突然减速,一阵急刹车让整个车厢睡熟的人都发出了惊叫。
甚至有人骂骂咧咧:“怎么开的车?”
我抬头看去,前方挡风玻璃出现了一大片雾霾,隐约能看到前头车辆的尾灯在雾霾中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打着双闪,时刻提醒着后面的司机,减速慢性。
大巴车好像是措不及防冲进了浓雾中,所以才导致极速刹车。
可是,眼看着大巴车的前行速度越来越慢,好几次就差点追尾,雾霾越来越浓,大巴车的司机也打着双闪,提醒后面的车辆减速慢性。
我分明的看到大巴车的司机紧紧握着方向盘,双眼如炬的看着前方,好像每一次换挡都特别的小心翼翼。
“看了天气预报的,h市附近根本就没有雾霾!这是闹哪样!”
一对小情侣,女子摘下耳机,发牢骚。
“砰!”一声巨响,让整个车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原本以为,自己所在的大巴车出现了碰撞,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车身摇晃,只听到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我看向挡风玻璃,就在大巴车的前方不到两步的距离,一辆小轿车直直的撞在护栏上,车头已经悬在高速路的崖壁上。
“突然发现,你真的很善良!”刘子兰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我身后起了一层白毛汗,我真的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如果不想因为你,整个大巴车的人都去死的话,就乖乖让我吸纳你的灵气,如有反抗,哼哼……这大巴车,便是你的葬身之处!”
我猛然一哆嗦,鬼的声音直接钻入脑海,不是我捂住耳朵便听不到的。
“刘子兰,你已经死了,阴阳有隔,如果你想下辈子投个好人家,还是……还是赶紧去投胎吧!”
我哆嗦着,自言自语,引来了其他乘客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连累小星,我已经够自责的了,如果害了这些无辜的人,我用什么来弥补自己的亏欠?
刘子兰,她太狠了,几经周折,竟握住了我的软肋。
就在我陷入恐惧的时候,周边传来了惊叫,我抬眸看去,车辆竟然缓缓移动,前头撞上护栏的小轿车里还有没来得及就出来的人。
眼看着大巴车司机,猛踩刹车,可车辆还是徐徐前进,眼看着,咔嚓一声,大巴车撞上了前面小轿车。
“停车,停车!”挡风玻璃前站着一位男子,看模样是私家轿车的男主人,他焦急恐惧的看着这两上下两层的大巴车,续续的碾压过来,身后的妻子血淋淋的正在抢救被安全带卡住的孩子。
那孩子的哭声让人心碎:“妈妈,妈妈,我的腿……卡住了!呜呜呜……”
那一刻,我的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可是,大巴车还是徐徐前进,一阵碾压铁皮的声音,伴随着大巴车司机猛踩刹车的焦急,和满厢乘客惊恐的叫声中,我喃喃自语:
“我答应你!”
我的呼吸急促,咔的一声,大巴车挺住了,挡风玻璃前那那男子,泪流满面的跪下了。
大巴车司机即刻下车,帮忙解救卡在后座的小女孩,直到那小女孩被救出车厢的时候,虽然下身在不停的颤抖,我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到底,要害多少人?
我无力的自言自语。
身边本来无人,我的胳膊却猛然触碰到一股冰寒之气,兰姨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我身边,那张青灰的脸被厚厚的胭脂水粉遮盖着,毫无光滑的脸上,散发着生硬的腮红。
宛若烧给死人的纸娃娃一样。
抵达h市的时候,我从熟睡中惊醒,我是被乘务员打扫卫生的声音惊醒的。
刘子兰已经不在了,或许,她吃饱了吧!
“乘务员姐姐,高速路上的车祸有没有人员伤亡?”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重伤,不过还没有接到苦况人员伤亡的事情!”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抵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宿舍里被安排了两位姐妹,我跟她们平日里不怎么讲话,只是他们和小星挺谈得来的。
我一进门,那二人都傻眼了,手里的薯片,和谈论韩剧的声音因为我的到来,戛然而止。
“你不是辍学了吗?”
“我还有一年大学,为什么要辍学?”我说道,慢条斯理的将背包放在我原来的床铺上,我一看,这被褥怎么都不是我的了?
“唉唉唉,这是我的床!”吃薯片的那女孩,我们一个系的,只是不同班,叫柳琪,丢开薯片就把我挤开。
妈的,谁说我辍学了?我暗自骂了一句:“启开,把你的脏被子给我拿走,难道,你们不知道我莫安然天生招鬼吗?如果你们乐意,好,我睡上铺,晚上都谁都不要走!!”
我说了一句风凉话,我只是觉得差异,那些个同学,各个见到我跟见了瘟神一样,有本事别跑,我头一次希望刘子兰晚上来!
因为小星的床铺也被霸占了,就是方才他们二人坐着谈天说地,吃零食的地方。
“要不要我帮你!”耳畔瞬间传来一声来自于脑海深处的声音,尖锐且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