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节
那脚步声很轻,几乎就只有脚尖轻点地面,苏梁浅耳朵比一般人灵敏,再加上她并没有完全睡,所以才听到的。
苏梁浅晚上刚经历了一场追杀,差点死在别人的刀下,本来的睡意,因为突来的情绪,一下全没了,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很快,她听到了窗户被推开的声音,苏梁浅正准备叫人的时候,看到在微弱光线下,倒映在墙上的影子,一下闭上了嘴巴,而她原本因为紧张情绪而抿紧的嘴唇,也有了上翘的弧度。
她重新躺好,因为不想被发现端倪,还翻了个身,背对着外面一侧。
第二百七十三章 :撒娇,留下
苏梁浅这边刚躺好,就听到了落窗的脚步声,动静很小,比正常的走路声还轻,很快,床边多了个人,身姿修长。
苏梁浅偷偷睁开了只眼睛,看到大床的内侧多出了道黑影,将她整个人笼罩住,他抿着嘴唇,不知怎的,一下竟变的紧张起来。
谢云弈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背对着他躺着的女人,昏暗朦胧的光线,他的眼神,不可思议的温柔,那样专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好像是在说着情话,就算是睡着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更不要说,苏梁浅是醒着的,只是在装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人,还是自己心仪的男子。
苏梁浅只觉得浑身就好像触电似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良久,谢云弈在床边坐下,他的手隔着被子,似随意的放在了苏梁浅的身上,原本只是静静坐着的,嘴角微勾,脸上有了笑意。
他低身脱掉了鞋子,拉开了被子的一角,苏梁浅自然感觉到了,本来就靠外的身体,以一种睡着了乱动的姿态,往外挪了挪,刚好落在侧身躺下的谢云弈怀里。
“往里挪点位置。”
谢云弈凑到苏梁浅的耳边,小声道。
他的声很轻,含着笑意,苏梁浅的耳根一下就红了个彻底,像是被火烧了似的,苏梁浅也不再装睡了,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面对着谢云弈,一张脸都是红通通的,像是被火烧了似的,占着原来的位置,没往里动。
“谁让你上来的?”
苏梁浅撅着嘴,因为不能惊动外面的人,她的声音也很轻,因为没什么气势,不像是质问,倒像是在撒娇似的。
谢云弈手倒是老实的很,曲着放在枕头,支着头,和苏梁浅面对着面,他清隽的脸也有笑意,问苏梁浅打趣道:“不装睡了?”
苏梁浅挑了挑眉,不承认,“谁说我装睡了?我是被你给吵醒的。”
苏梁浅本来是想问谢云弈是怎么知道的,略微思索了一番,也就猜出了缘由。
他进屋后,站了大半天,一直都没上到床来,是手搭在她身上后才改变主意的,苏梁浅明白,肯定就是在那时候被发现了。
谢云弈也不戳穿她,笑着附和道:“好好好,我给吵醒的,我的不对。”
他认错态度极好,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淡去。
“本来就是你,我今天这么累,刚刚回来的路上,一下就睡着了,现在洗了澡,又吃饱了,躺在床上,怎么可能睡不着?肯定一下就睡过去了。”
苏梁浅解释这么多,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谢云弈之前没戳穿她,这会更不会了,赞同的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幽深。
他想,如果是别人,苏梁浅定是不会解释这么多的。
他本来就生的好看,尤其是这样笑起来的时候,在这样明明灭灭的光线下,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
苏梁浅看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觉得他似乎和自己一样,都消瘦了许多。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房间做什么?”
谢云弈另外一只手将苏梁浅搂在了怀里,苏梁浅吓了一跳,绷的就和要出弓的箭似的,谢云弈将她往自己的身上带了带,“本来是想睡的,但是想到你就在隔壁,根本就睡不着,浅儿,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这么久没见,我日夜都在想你,但我们刚见面,都还没说几句话呢,就又分开了,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就过来找你了,没想到你也没睡,可是也想我?”
季无羡的房间就在苏梁浅隔壁,现在谢云弈回来,他自然是要让出位置的,所以现在,季无羡的房间,变成了谢云弈的。
难道她没睡也是因为这个?
苏梁浅心里冒出这样的疑惑,却是不肯承认的。
“浅儿,这几个月,我都没休息好,这段时间赶路,更没休息好,反正我们都已经约定会对彼此负责了,你就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你还不放心我吗?我保证,安分守己,不会乱来,我以前都不会,你现在又受了伤,我更不可能不顾你的身体。你放心,有疾风在外面守着,不会出事的。”
谢云弈做事向来周全,苏梁浅倒是不担心那些。
他说的真诚,仿佛是在央求,盯着苏梁浅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是在撒娇,苏梁浅的心,也是一片宁谧的柔软,还有丝丝的甜。
她刚就觉得谢云弈消瘦了许多,他这会这样的请求,苏梁浅哪里能拒绝的了?
“既然累了,那就睡吧,我也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苏梁浅自是说不出类似于可以留下这样应允的话,转移了话题,同时往后挪了挪,给谢云弈更多的位置,表明自己的态度,随后闭上眼睛,一副自己要睡的样子。
“浅儿,你睡不着,是因为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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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联合挤兑夜傅铭
“身上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谢云弈翻了个身,盯着苏梁浅,上下打量,他的眼神深邃又迷人,这样看一个人的时候,更具穿透力,苏梁浅被看的比同意他留下来还要不好意思,硬着头皮道:“没没事。”
一贯冷静自持的苏梁浅,眼睑微垂,因为害羞,有些轻微的结巴,谢云弈却将她的这种行为当成不想让他担心的隐瞒,有些急了,“是不是很严重?”
苏梁浅迎着谢云弈的关切,“你看我像是严重的样子吗?就是左边肩胛的位置,受了点轻伤,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娇贵。”
苏梁浅云淡风轻,她是真觉得自己没事,甚至觉得自己幸运,能逃过晚上此劫,捡回一条性命。
可她这个样子,看在谢云弈眼里,却觉得心疼自责极了。
“别的女孩子,就是手割破了点皮,都会哭着说痛呢,你倒好。”
他一开始被苏梁浅吸引是因为她的坚强独立,但现在,他却更希望她能像别的女子那样柔弱,给他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机会。
大概男人都喜欢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撒娇的。
“你是有人珍惜疼爱的,怎么就不娇贵了?你在我这里,是谁都不能碰触伤害的宝贝,就是为了我,你也要照顾保护好自己,这次是我的错,没保护好你。”
苏梁浅听谢云弈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又有丝丝缕缕的甜。
“怎么就没保护好我?要不是你和疾风他们及时赶到,我命都没了。”
苏梁浅说的认真,发自内心的真诚,她真的很感激谢云弈。
“我看看伤口。”
苏梁浅被吓的直接缩到了床内侧,强烈拒绝,“都已经包扎好了,拆了再包扎,还睡不睡了?我是真的没事。”
她是只有肩胛的位置受了刀伤没错,但身上其他地方没少青紫。
苏梁浅坚持不肯退让,谢云弈自然就只有妥协的份。
“躲那么远干嘛?”
谢云弈伸长着手,将苏梁浅再次捞到自己怀里。
“谢云弈,你干嘛呢?”
苏梁浅挣扎着拍掉谢云弈的手,声音发软。
“检查伤口,你说你伤哪儿了?”
苏梁浅躲不开,老实道:“就左边肩胛,靠后背的位置。”
谢云弈伸手摸了摸,那里果然有好几层纱布包着,除了那个位置,身上还有其他的伤,谢云弈脸贴着,“痛不痛?”
他心疼极了,仿佛都快要哭出来了,更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肯定很痛。”
苏梁浅觉得,碰上夜傅铭那种虚情假意的倒霉,谢云弈这种太在意你的,也难以招架应对,“只是很轻微的疼,就是可能会留疤,你别嫌弃我就行。”
苏梁浅这话,纯粹是为了安慰谢云弈才说的,说完,脸红的就和个柿子似的,谢云弈先是有些懵,随后乐了,傻傻道:“不会不会,不要说伤在背上,就是你脸留疤了,我也不嫌弃你,我喜欢的是你苏梁浅这个人。”
有这样说话的吗?
苏梁浅感动又好笑,不过受伤的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苏梁浅想着明日还有事,得早点睡着才行,谢云弈再次凑了过来,“浅儿,你睡不着,是因为想我吗?”
庙里的床不比府里,要小许多,苏梁浅几乎就缩在谢云弈的怀里,谢云弈说话时,气息不可避免的洒在苏梁浅脸上,夜里安静,都能听到彼此咚咚的心跳声,本来都是挺平稳的,但因为另外一个人,开始乱了起来。
苏梁浅睁开闭着的眼睛,将发烫的耳朵贴着谢云弈的,然后抿着嘴唇看他。
她的眼睛又黑又大,十分有神,专注认真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说不出的动人,她就那样盯着谢云弈,见他不敢看自己了,满意的勾了勾唇,回道:“我要说是呢?”
她的声音轻轻的,好听极了,同时这答案也是完全在谢云弈的预料之外,他怔了怔,红晕爬上了那张如玉般的脸颊,耳朵也是,那明显错愕,然后害羞的模样,在苏梁浅看来,可爱极了。
苏梁浅看着谢云弈这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呆萌模样,噗嗤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那双一贯冰冷的眼眸,越发的灵动起来,同时透着狐狸似的狡黠,谢云弈恍然,想要让自己镇定,但脸上的热度,怎么都退不下去。
他的浅儿,从来都是只不肯吃亏的小狐狸。
不是,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谢云弈料想的不错,苏梁浅刚刚就是故意的,因为她知道谢云弈,你要由着他撩你,他就会得寸进尺,而且是泰然自若的那种得寸进尺,但你要反攻,你脸能比你还红,比谁都羞涩。
苏梁浅有过相关经验,对此心如明镜。
谢云弈看着这样的苏梁浅,心里是高兴的,因为他感觉到苏梁浅已经在敞开心扉接受他了。
谢云弈搂着苏梁浅又紧了些,苏梁浅吓了一跳,谢云弈坏坏的笑了笑,一副要扳回一城的架势,他避开苏梁浅看他的眼睛,凑近她耳语道:“其实我觉得季无羡那主意不错。”
苏梁浅这会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混沌,没明白谢云弈的意思,狐疑的盯着他,谢云弈忍受着脸上越来越烫的温度,挑眉道:“就是伺候你沐浴更衣啊。”
谢云弈故作理所当然的样子,见自己成功让苏梁浅爆了个大红脸,继续火上浇油,“我是很想的,但是寺庙人多口杂,大家都知道你和秋灵受了伤,若是不找那些妇人,定会有人嚼舌根,现在时机还没到。”
谢云弈口气温淡,像是在解释,苏梁浅羞涩难当,羞恼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云弈用手指替苏梁浅整了整头发,“我觉得我在拒绝季无羡这件事,让他找厨娘给你沐浴更衣的时候,你好像有些失落。”
谢云弈一本正经,苏梁浅听了这话,脸仿佛都要滴出血来了一般。
“谁说我失落的?”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失落了?
谢云弈嗯了声,还是之前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失落就好,那是我看错了?我就是不想让你失落才和你说这些,你对我是很有魅力的,我现在就是在克制。”
苏梁浅羞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却见谢云弈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才明白,他这是故意给自己找回场子呢。
不过,相较之下,谢云弈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玉面通红,就连脖子都和涂抹了胭脂似的。
典型的伤敌一万,自毁八千。
“谢云弈,你再说我就赶人了,今后你也不许来。”